这句话效果奇大，沙加慌忙拉开门，怔怔得站立，面色惨白，等候母亲发落。
那是他的妈妈，生养他的人，一辈子无法割舍的亲人，现在竟以死相逼，他除了送自己献祭，别无他法。一向坚强的沙加，面对满室浓郁低沉的压迫，竟有些魂散魄软，险些盈盈跪倒。
百德孝为先。
是吧？
母亲当然明白自己在沙加心中的份量，稳定住情绪道："这的确不是你的错，最重要的是送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没病，去看什么医生？"e
"你没病？啊？？这还叫没病？"母亲的语调又开始有些不稳。
"好，好。我过阵子去医院，行了吧。"沙加妥协道。
"不，你不会去。你骗我的。"
"难道你要押着我去医院？"
母亲闻言，剪刀脱手，滑落地上，发出砰的刺耳声，突兀尖利。沙加被吓到，呆呆注视着母亲，母亲双手捂脸，低声抽泣，眼泪从指缝钻出，不一会手都湿了。
沙加心痛得打紧，环住母亲，轻拍母亲的肩膀，道："妈，别这样，有什么值得哭的？"
"还没有什么？我的儿子。。。居然是同性恋？！我的儿子呀！！"母亲的声音颤抖而冰冷，"你除了上班哪都别去！！！给我待在家!我要守着你！！！！一定要！！不行!我的儿子怎么可以，不可能的，老天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刚刚扭伤的脖子隐隐作疼，沙加无法抬眼与母亲对视。清冷腥臭的空气满室徘徊，母亲的抽泣扎心，让沙加几乎怀疑自己身处地狱。
强暴
第十二章
穆好久不见沙加，发去短信，许久，才会收到一条冰冷的回复--"有事，暂不联系。"，更多的时候则是，杳无音讯。
神经再大条的人，都能感觉到不妥，何况穆的敏锐。
穆不想抱怨沙加，但事实上，他是抱怨的。
下班后，穆不会在繁华的街头流连忘返，而是直接回家，躺床上窝进被子，让温暖的触觉填补内心的空白。被子上遗留的太阳味道，暂时的压抑住思念的苦涩。
承诺盘旋着飞走，而你，连带着誓言一起消声靡迹。
无影无踪。
穆不知道沙加的身不由己。
沙加每日下班必须匆匆赶回家中，方便母亲的监视。母亲监视他，却不接纳他，她甚至连一句话都吝啬给沙加。生活弥漫着阴霾，令人窒息，沙加觉得世界化为虚无，自己消失不见了，生命失去该有的意义，只剩下流水线的操作。
哪怕一天也好，沙加渴望着变化。
但如果知道改变是这样的，沙加绝不会希翼它的降临。
"你回来了。"母亲一改数日的沉默，头一次先开口道，"我有事和你说。"
"妈，什么事？"母亲的变化令沙加激动，他的声音略微发抖。
"我遇到了盈，聊了很多，说到你了。你放心，我没把你的丑事告诉她......"
"哦。"预感母亲不会宣布什么好事，沙加的态度冷淡下来。
"人家小姑娘很可爱，对你又好，高中时，你们不是关系很好么？"
"妈，你想说什么。"沙加动了拂袖离去的念头。
"我们决定，你和她结婚，就在最近。"母亲眼神坚定，口气如释重负。
"太突然了，我不接受，你没问过我。"
"我同意就行，就这样说定。"
"不！我要考虑考虑。"沙加声音嘶哑，垂死挣扎道。他不想就此被母亲送上刑场。
"考虑？我看你是想拖延到我死了，和男人双宿双飞吧？"
幸福过分偶然所以难寻，灾难如此突然所以惊恐。
沙加明白争执都徒劳，母亲是铁了心的，为了尽快把他这个变态儿子处决。
沙加一言不发，回到房中，拼命摔东西，所有能往地上扔的物体都惨遭毒手。一片乒乒乓乓声，夹杂着木头碎裂声和玻璃的清脆呐喊。片刻，空气中就充盈着物质破裂遗留的硝烟味，那是它们尸体的腐败气息，极其淡漠，不易察觉，沙加却觉得房间已是臭气熏天。
定下婚事后，母亲对沙加的管制松懈起来，只要沙加不逃离，安心结婚，她也就知足了。
这给了沙加充裕的时间，去找穆。
某个周末，穆再见到沙加，才惊觉思念早已漫溢。分开的日子恍惚有几个世纪，飞转流光，跨越千年，才能重新面对面。
穆兴奋得说不出话，附带了紧张，因为他敏感得察觉到沙加脸色的阴靡。
"穆，我要结婚了。"
晴天霹雳。
穆努力调动面部肌肉，让笑容淡然绽放，半饷，终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恭喜了。"
"我不想的，我是被强迫的，我妈知道了我们的事，她逼我的。"沙加语无伦次道。
穆的笑凝固于此，嘴角勾起的弧度漂亮而悲伤，"想或不想，这都是事实。"
"不要离开我？"沙加的口吻中包含了任性。
"你要结婚了。"
"可我不要失去你。"
穆笑。他明白了沙加的意思，他去结婚，然后继续和穆交往，两不误，多美好的想法。穆轻声道："就这样吧，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听不清沙加的解释，穆巍然不动，很坚决得请走了沙加。
还是白天，屋子很亮堂，穆眼里却是一团漆黑，阳光撕破了黑暗，带来的是惨白，而非光束。
房屋地段不好，外面有菜场的叫卖声，嘈杂。
时间过得悠缓，穆打开常去的论坛，凝望着一排帖子，许久。
久到敲门声重新响起，穆打开门，沙加又出现。
呵，穆轻笑道："有事么？"
沙加不语，自顾自地走进来。
"你干吗?"穆企图拦截沙加的闯入。
沙加看着穆，双眼迷朦，突然失去控制般把穆推倒在床边。
穆感到一阵晕旋，不可自抑，承受着沙加的重量，眼睁睁的看着沙加的嘴贴了上来。
好呛，浓烈的酒味让穆几欲呕吐，沙加的吻激烈霸道，气息紊乱，充满掠夺性，仿佛在宣布所有权的野兽。
疯狂的热吻结束后，沙加急不可待地撕扯穆的衣服。空气在刺鼻的酒味中迅速冻结。
穆明白了沙加的意图，慌忙向后缩，同时使出全力，妄想推开沙加。
的确是妄想，沙加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只手钳制住穆的双手，另只手并未停止动作，迫切凶狠地解除着穆身上的遮拦，呼吸粗重而急促。
两人视线相交，沙加惊艳绝尘的俊脸上满是情欲，朦胧中仿佛一只野兽，被囚禁的野兽，受伤后，找寻着发泄的渠道。
这将是强暴，沙加的表情映入穆的眼眸，情色味浓烈到可怕。
沙加伏下身去，轻咬穆的耳垂，低喃道："你是我的，不许离开，不许离开我。"
在沙加的行动下，穆迅速一丝不挂。沙加越发急促地喘息，喉结不停耸动，穆心如死灰，认命得停止反抗。
罢了，就让即将发生的事，带走我对他所有的依恋和爱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