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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白月光又穿回来了(9)+番外

洛青却是站起身,转身朝后走回去,宽敞的袖摆一扬,重新落座:“你没有得罪本宫,何罪之有?但惹了本宫不快,的确可能没命倒是真。”

滕氏女脸色愈发惨白如纸。

洛青话锋一转:“不过么,本宫今日刚鞭笞了一个负心汉五十鞭子心情好,不仅不会杀你,还会护着你,端看你听不听话。”

滕氏女听出话里的潜台词,眼底迸射出一股求生的本能:“奴听话。”

洛青先兵后礼,威慑过后表情又是一转:“行了,先起来回话吧,你乖乖给本宫解了疑惑,本宫开心了,说不定还会替你赎身。”

滕氏女哪里敢信,她能活过今晚已是侥幸,即使公主饶过她,那人也不会放过她,如若不是想让她不死得这么痛快,她压根不可能活着到京城。

但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生机。

滕氏女没敢起身,依然规规矩矩跪着:“奴愿为公主解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青也没坚持:“本宫之所以花了五千两买下你,源于老鸨今日一句话,她说你曾是临河滕氏教养出的贵女。本宫很好奇,你一个贵女,如何落到水仙阁?她缘何会当众说出你的身份,也料定滕氏一族不会追究?”

滕氏女显然没想到自己被大公主带回来竟是因为这个,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至少不是那人派来要她的命的。

想想也是,这位是大公主,那人的手还伸不到大公主这里,也不敢指使得动大公主。

洛青将她所有的神情收入眼底,却没开口说别的,静静等着滕氏女先给他解第一个惑。

滕氏女不敢隐瞒,加上她的事整个临河早就传遍,早就不是秘密,公主派人去查也能查出实情。

第7章 【嫁娶】

滕氏女深吸一口气,开口按照洛青所问解答:“回禀公主,之所以对方确定滕氏一族不会追究,源自两个原因:第一、奴如今是奴籍;第二、奴一家已在族谱上除名,不再是临河滕氏一族的族人。”

洛青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大概猜到这个原因,不是奴籍的话,老鸨不敢这么直白当成噱头说出来:“你家里犯了事儿?犯了何事?”

滕氏女表情僵了一下,如果公主只是问了前者她还能说的含糊不清,但专程问了何事,她知道公主想问的事更详细的事,只能轻声说了出来,开口却还是忍不住面露苦涩与悲伤:“三个月前奴的父亲……失手打死了府中一个马奴,刚好知府因为奴兄长在秋闱中名列前茅前来祝贺目睹这一幕。”

洛青眯眼:“这应该不至于被滕氏一族除名以及家人都成了奴籍。”

滕氏女苦笑一声:“马奴在知府到的时候还剩一口气,临死前说……父亲之所以想要他的命是因为他偷听到父亲为前定国公鸣不平,所以想灭他的口。事后知府在父亲书房果然寻到一封父亲笔迹抒发对前定国公楚家灭门不公的直抒胸臆。知府将事情报上去前一天,族内当晚将我们一家在族谱上除了名。没多久,父亲在狱中畏罪自尽,说是自己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但因对……不敬,为通敌叛国的贼子鸣不平视同叛贼,但念家眷并不知晓此事,所以判了父亲斩立决,家眷降为罪奴收押。”

洛青听到前定国公楚家时眉头紧锁,望着滕氏女眼底的泪光:“后来呢?”

滕氏女垂下眼,眼泪落在地面上砸出一片湿润:“收押当晚奴生母兄长服毒自尽,奴因为前一晚生病昏迷‘侥幸’躲过一劫。”

洛青听出她话里的自嘲,沉默片刻:“你觉得你父亲是冤枉的?”

滕氏女眼睫颤了颤:“奴不敢。”

她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是。

滕氏女的父亲刚好打死一个马奴,刚好就这么凑巧知府过来看到这一幕,又刚好找到那么一封信。

能教出一个在秋闱中名列前茅的举人的父亲不是个蠢的,怎么可能放这么大的把柄在眼皮子底下还刚好被一个马奴偷听到?

知府即使寻到,临河滕氏是大族,只要不上报稍微运作一些这事不可能压不下来,毕竟能让老鸨这么专门在新花日吹捧,这位滕氏女绝对在临河能排得上名号的才女,那就是以后可能要送进宫专门培养的。

加上其兄长已经中举,次年一旦考中,前途不可估量。

可临河滕氏说放弃就放弃了,除非发生了什么事,让滕氏不得不放弃这一家。

滕氏女的生母兄长所谓的服毒自尽,如果真的要服毒,抱了必死的决心,不可能单独放任独女一人独活,毕竟罪奴以后面对着什么一清二楚。

幕后之人单单放过这么一个,应该是确定滕氏女对滕家出事的原因并不知情,加上幕后之人不喜滕氏女,故意留她一命,想让她受尽百般屈辱。

洛青静静看着滕氏女:“你觉得是谁陷害你们一家?”

滕氏女本来正静静跪在那里垂着眼,闻言身体一震,她没忍住抬起头,眼底都是惊愕,又很快低下头,抿着唇没吭声。

洛青将刚刚的猜测说了一遍,最后才慢慢道:“即使不知道谁要陷害你们滕家,但谁这么单独恨你到留你一命想让你落入烟花之地从高处落入尘埃,你应该有怀疑的人。”

毕竟这种就是单纯的嫉恨了,是因为长年累月被压了一头的不甘与嫉妒,因嫉生恨,恨不得看她越惨越快意。

洛青也不急,静静看着趴在那里背脊低到尘埃的女子:“父母兄长皆被人陷害致死,被卖入青楼忍辱负重,你忍受这一切不就是想日后寻求一个真相为他们报仇吗?如今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也许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说不定。毕竟,老鸨今晚上这般推崇你,显然是很看好你的。你的价值并非在容貌,而是名声与才情,如此这般刚送到水仙阁就被拍卖,显然不符合老鸨追求最高利益价值的性子。能让她放弃这些而选择立刻让你受辱,显然是幕后之人推动这一切,迫不及待想看你落到这般地步。那你觉得,当对方满意看到的,痛快了还会让你活着吗?”

滕氏女按在地上的十指慢慢攥起来,直到血肉模糊,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洛青道:“以你的聪明,这一路上应该已经将你家出事前后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过数遍,哪怕一丁点的异样你也不舍得放弃。那么,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滕氏女的呼吸都变了,她在迟疑,她怕这是一个陷阱,但内心却又忍不住纠结。

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机会呢?对方即使身份不低,但怎么可能使得动堂堂大公主,这个康贵妃膝下唯一的公主。

滕氏女终于抬起头,原本压低的背脊慢慢直起来,跪在那里,却气质截然相反,因为刚刚的哭泣通红的双眼一改先前的卑微怯懦而是冷静沉稳,她静静跪在那里,面容沉寂:“公主,奴想知道您帮奴的原因是什么?”

洛青却是讶异挑眉:“帮你?本宫何时说要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