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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是个宝(23)

小童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像报菜名的客栈跑堂一样用稚嫩的童声喊道:“小姐说,刚才交给王爷的凤溪药膏,初用三日之内,伤处若有微凉,乃滞气攻外,勿惧。连用十日可见奇功。但须谨记,此方忌房事。”至此,小童又轻咳了一声,仿佛是怕对方听不明白似的,又重复了一遍:“但须谨记,此方忌房事。”

“房事”这俩字极为穿透力地堕入易婉堂的耳中,而且这话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说的,这就更让她想要找个地缝钻一下了。她把脸彻底埋在了肃朗月的胸膛之前,抿唇不语。而肃朗月虽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深眸之中却埋了些许不宜察觉的郁闷。这应皎凌究竟在搞什么鬼?医嘱不在交药的时候一并说出,却偏在这天雷勾动地火的时刻派一个小孩儿过来提醒他们。果然,这应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怪异。

【青瞳乱 1】

易婉堂在应家宅院居住了三天,因为应皎凌说需要观察凤溪药膏的效果。肃朗月放下了手头一切事务,专心照顾着他的“小妻子”,却被她越来越难以舒展的眉头搅得心烦意乱。

自从那晚那个包子脸小童宣读了应皎凌的所谓重要医嘱之后,肃朗月虽说仍是亲手为易婉堂涂抹药膏,却也没再对她有什么亲密举动了。这倒让易婉堂为之松了口气,她总觉得这个声称是她丈夫的人一定掩藏了很多秘密。当她的身子开始渐渐恢复的时候,她的好奇心也升级到了满格。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些疑惑都解除掉。

这一日,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房里,身边是磬茗和那个包子脸小童,肃朗月正在花厅与应皎凌讨论她的病情。

“娘娘,要不要吃些东西?”磬茗给易婉堂递了一杯茶水之后,轻声问道。

包子脸小童听到磬茗的话之后,像是打了一针鸡血一样行驶了起了他的职责,作为神医门徒,他是专门来监视易婉堂有没有按时用药、按嘱托进食的。于是他顶着那张表情始终不变的面瘫小脸朗声说道:“小姐吩咐过,饮食忌辛辣,忌油腻,忌……”

“忌生冷。”没等小童说完,磬茗笑呵呵地接话道:“玖儿啊,你怎么这么死板呢?每次我一说要给娘娘进食,你就是这套说辞。我只不过是要给娘娘弄些点心而已啊。”

叫做玖儿的小男孩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地说:“嗯,点心可以。”

仿佛是得到了最高首肯一样,磬茗这才出屋去寻觅点心。经过这段调养,易婉堂已经稍微可以走动了。她手托腮坐在木质圆桌边上,一脸无聊乏味的神情,大概是想找些乐子吧,于是便望向玖儿问道:“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小就到人家府上做下人啊?”

包子脸小童神情无波,但目光里却透着那么些许的不屑,说:“小的不是小家伙,小的有名字。”

面对如此桀骜不驯的小孩,易婉堂用十分恭敬地语气说:“玖儿对吧?我听他们都叫你玖儿。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小小年纪就在应家做下人呢?对了,你到底多大啊?还有啊,你明明是个男孩,为什么叫玖儿呢?感觉很像女孩子的名字。”

连珠炮一样的问题飘进玖儿茶壶把儿一样圆不隆冬的耳朵里,他却只是扯动了一下嘴角,冷冷地说:“你,很烦。”

嘎——易婉堂眨动着眼睛,一下子怔住了。由于醒来之后每天都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被一群人“娘娘”“娘娘”那么尊敬地喊着,她很久没被人怠慢过了。而这个小不点儿的娃娃却摆着一张石像一样的冷脸,说话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拍的嗓音。那个神医姐姐不是说什么医者父母心么?这个跟着神医学习的孩子怎么看上去极度麻木不仁咧?也罢也罢,其实医生麻木也是正常的。这孩子不过是早熟一点罢了。被噎得无话可说,她沉吟了少许,又开口道:“你不爱说话啊?”

“非也。”

“那你就告诉我吧,你几岁啊?”她开始采用软磨硬泡的功夫了。反正整个屋子里只有俩人,不泡这孩子就只能等着无聊无奈这些负面情绪来泡她了。

“六岁。”

“你大名叫什么?”

“玖儿。”

“我是问你的大名啊,就是你爹爹妈妈给你取的全名。”

“不记得。”

真是个可怜的娃,她的圣母情绪发作了。像她这种被伤病折磨的失忆人士啊,最喜欢没来由地去同情别人了。她关切地问:“那你怎么就跑到应府当下人了呢?”

“我爹好赌,逢赌必输,最后把我押了出去。”

“怎么会有这种爹啊?!”她很愤怒。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拿自己的孩子当赌注的爹爹呢?天煞的,真是心给恶狼吃了啊。她又想起了她那位醒来后只见过一面的爹爹。嗯,她的爹爹倒是慈眉善目的,对她说话的时候也是百般关爱,这么看来她一定是很幸福的呢。如此一想,她就更同情玖儿了。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位远在缙安城朝堂上跟皇帝陛下禀事的老爹已经连打了三个喷嚏了。而在靖月王府里惶惶不可终日的老管家邵康也已是喷嚏连连了。

似乎觉得易婉堂太大惊小怪了,玖儿淡淡地说:“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他。”

“你没见过你爹?”

“我被抵押出去的时候只有几个月大,怎么会有记忆?”他那石像脸上的不屑成分愈加浓烈起来。他大抵是在想,这个病人姐姐不仅话多,而且问的问题还都那么没有技术含量。

“记忆啊……”这两个字却让她陷入了某个难以自拔的漩涡,她低喃重复着,又说:“记忆这东西,我也没有呢。”

玖儿望着她,目光不易察觉地转柔了,忽然开口说道:“我爹当初把我抵给应府的管家,后来二小姐喜欢我,就留我跟在她身边学医了。你别看我年纪小,这些年来,我见过很多来找二小姐求医的达官贵人什么的。总感觉你和他们似乎不太一样。”

“是么?”她惊喜地问道,这孩子似乎在夸她呢。

捕捉到了她那朵眼中充满希望的小火苗,玖儿心中坏笑一声,说:“你比他们更呆一些。”

嘎——易婉堂一脸囧相,嘴角抽动了N次。难道说伤残人士就注定要被欺负么?还要被个小不点儿欺负?苍天无眼啊……既然苍天都这么虐待她了,那就赶快让她苦尽甘来把记忆恢复了得了。

正当易婉堂的悲剧心理愈演愈烈的时候,端着杯碟的磬茗进了门来,轻声说:“娘娘,奴婢给您带来了一些可口的点心。对了,娘娘,奴婢刚才去前厅,看到似乎有人来闹事。听应府的下人说,好像是应姑娘以前的一个已故病人的家人在门口滋事。”磬茗这个丫鬟,虽说年纪不大,却总是稳重淡定,无论遇到任何大事脸上也不见什么焦急神色。此时说起这件事情,也不过是当趣事轶闻提了一嘴。

“闹事?”闻听此言,护主心切的玖儿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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