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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经过(45)

薛书阳站在阳台上抽烟,回头见是她进来,走过来扶她顺手掐掉了烟头。她在阳台上的凉椅上坐下,无聊地找着话题,“你这边的夜景比较漂亮。”

薛书阳在旁边坐好,往外看了看,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城市霓虹,问道:“你过来就为看夜景?”

薛宁点点头又摇头,交握的掌心因为冒汗有些滑,更让她心慌。

薛书阳把她连同椅子拖近了一点,“怎么了?”

她喏喏开口说:“妈让我来的,让你不要再和爸爸吵架了。”

薛书阳正了神色,“真的假的?”

薛宁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心虚更甚,没有底气地点头。

薛书阳看出她的紧张,往后靠去,低声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爸爸吵架吗?”

因为他的撤离,薛宁稍许放松,撇嘴道:“我怎么知道。”

“本质原因不还是因为你。”

既然话题都引到这里来了,薛宁挺起腰背,看着他问:“其实我来,是想问昨天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薛宁咬咬下唇,声音更小地说:“什么叫因为我你才不想和她结婚了?”

薛书阳又笑着凑过来,握住她的手说:“字面意思。从你出事后,我就想找个时间和你长篇大论,但上次你没听到,我便觉得有些话说起来太冗长。现在我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会遇到什么阻力会有什么不便,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哪怕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会坚持下去。这是我清醒审慎的选择,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薛宁静静地和他对视,心脏被酸楚喜悦憋得几近窒息。她的眼睛一定红了,她的脸一定皱得很难看……薛宁悲哀地想着,在薛书阳伸手过来时侧过脸躲开他微凉的手掌,急促地大口呼吸,而后再度转过头,盯着他哽咽地问出一直挂在她心头的那个狗血假设,“薛书阳,你突然转变态度,是不是因为……因为我这次检查出什么不治之症?”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着……狗血的话,目前薛宁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吧。

我是比不上她的><

另一个姓薛的要吐血了吧……啊哈哈哈

提前说声,五一快乐!

☆、相信

在薛宁近乎绝望的眼神下,薛书阳用力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旁边有一堵豆腐墙,他会毫不犹豫地撞上去;如果他手上有一个柔软的道具,他会狠狠地用来敲薛宁的脑袋。

可惜他只能烦躁地起身绕着阳台走了两圈,压抑住吼人的冲动,最后在薛宁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坐下,咬牙切齿地问:“请问薛宁小姐,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想?”

薛宁被他满脸焦躁吓到,缩着脖子说:“那不然呢?”

“那不然?”薛书阳无力极了,提高了些许音量快速地说:“你觉得我只会因为你生病才说和你在一起?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自己?”

薛宁着急地做了个嘘的手势,薛书阳意识到失态,安静了会儿,强硬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慢慢说:“果然不能和你兜圈子。你现在听好,我说要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迟钝地发现我对你的爱和你对我的爱是一样的。你很健康,呃……除了脚还不方便外,非常健康,不准胡思乱想了。”

薛宁瞪大眼睛,觉得这画面有些不真实。她当然也想过薛书阳是因为爱她才做出这一系列决定,但幻想和听他亲口说出来比起来,完全的小巫见大巫。

他的眼神比夜色更温柔,就像她有过的无数个相同的梦。可是他手心传来的微凉告诉她这并不是梦。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喜悦激动伤怀通通都没有,只剩空白。

“傻了?”薛书阳好笑地戳了戳她僵硬的脸颊,薛宁抖了下,被他单手握住的双手不自在地扭动了下,好奇地问:“我对你是什么爱?”

薛书阳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应对,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薛宁说得平静,“我本来是清楚的,但有人胸有成竹地告诉过我,那就是普通的兄妹爱家人爱,不过是幼稚的崇拜和依赖。我最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薛书阳苦笑,忍不住掐了下她的手背,“你这是在报复吗?”

她无辜地抽回了手,“报复什么?我在陈述事实。”

薛书阳也不再说话,只微笑地看着她,她的眼神便开始恍惚,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耸肩说:“所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故作糊涂到底还是惹得薛书阳失了耐性,他稍微倾了□子就堵住了她喋喋不休不饶人的嘴。

两人都没有闭上眼,于是他得以看清她瞳孔里的色彩,不过几秒的时间,从吃惊到恍惚快闪到最后的害羞,最终防备地合上了眼脸。

分开时,薛宁的双手还用力地撑着扶手,指头有些发白,薛书阳还弯着腰,捏了捏她的耳朵,低声说:“现在明白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仍旧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绯红,以为两人总算沟通成功,正待松口气,薛宁却突然说:“你刚才喝酒了?”又语气轻快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没有酒味啊……”

薛书阳无语地揉太阳穴,“这样装糊涂很好玩吗?”

薛宁撇撇嘴,丢了羞怯,一本正经地问:“那你说,这是我们第几次接吻?”

“第三次。”他回答得又快又准,倒是让薛宁吃惊了,他缓慢地说:“我记得的,我都记得。”

薛宁突然又有了讨厌他的情绪,原来那一次醉酒的意外,他也记得。可是他表现得多好啊,好像那天的情不自禁不过是她的一场白日梦,他不着痕迹地就揭过了那个感情的缺口,只留她反复挣扎。

然而,再多的讨厌,也无法抵消更多更长久的喜欢。

她心中原本有两个答案,其中一个跟着她狗血的绝症假设失去了意义,而在另一个答案公布前,她得最后问他一次。

“薛书阳,你看清楚,我是你妹妹,我们有共同的姓,我们以兄妹这层关系一起生活了十八年。不可否认,你比我成熟比我理智,所以你知道你今天说的话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想再问一次,你能够负责吗?你确定吗?”

她很认真,薛书阳也回应相同的专注,“我非常确定。我当然考虑过很多种严重的后果,但都比不上那天在手术室外等待时的惶恐和绝望。”

这大概是长大后薛书阳对她说过的最温柔的话,薛宁情不自禁地扬了下嘴角,她这算因祸得福吗?

她从来不是逞强的个性,太小的事情她不记得,但自从她来薛家后,依仗着家人对她的宽容和宠爱,总是该哭时就哭该笑时尽量地笑。因此,割舍掉对薛书阳的爱,是她做过的最逞强也最口是心非的决定。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自我催眠地和他建立着普通的新关系。她的心很安静,她能听见过耳的所有声响,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安静并不意味着平和,而是独自身处炼狱深处的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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