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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经过(44)

薛书阳说出这句话时是忐忑的,他猜不透薛宁现阶段的心理,毕竟近期两人以不远不近的距离感维持着平常。

他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沉默,谁知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薛宁的尖叫和肉体撞上地板的响声。

几乎是立刻,薛书阳条件反射般跳起来推开门,关怀还未开口,薛宁又爆出更大声的尖叫。

薛书阳这才反映过来,水雾缭绕中薛宁是光着身子缩在地板上的。他手忙脚乱扯了浴巾裹住她抱出浴室,刚把她放上床,她就一脚踢在他肚子上。他吃痛脚步往后退了退,再抬眼就看见薛宁裹着被子红着脸瞪着他气恼地嚷嚷道:“谁让你随便进来了!”

薛书阳有苦说不出,那一刹那就担心她摔哪儿了,哪里有时间去想她没穿衣服啊。他不回话,薛宁便哼哼了两声,试着挪动了□体,痛意迟缓地抵达神经中枢,她皱着脸摸着摔疼的屁股,气不过地说:“都是给你吓的。”

这一句语气已然轻了不少,薛书阳巴过来问摔到哪里了,她当然是不会说的,只是愤恨地把伤腿伸出来,弓着身子带着面对阶级敌人的表情扯保鲜膜,刚才因为惊吓过度伤脚先落地,塑料遇上湿地板才滑倒的。

湿的保鲜膜一圈一圈扯得她愈加烦躁,薛书阳好笑地拉开她的手,迅速地给她拆掉,又拿了毛巾擦干水珠,顺道换了药。

一切都安静地进行着,薛宁看着他弯着腰表情认真的模样,想起了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

那一句“因为你”是什么意思?

但摔倒这意外破坏了刚才的谈话氛围,她很难再问出口,而薛书阳似乎也无心再多谈,嘱咐她早点休息后离开了。

关掉灯后薛宁一闭上眼,“因为你”就像魔音灌耳般袭来。他和蒋韵婷要取消婚约,是他的意思还是蒋韵婷嫌弃他了?如果原因是她,是蒋觉得她这段时间生病霸占了薛书阳的时间吗?他到底是在怪她还是……

暗骂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改不了,薛宁捶完枕头,决定冲去薛书阳房间问个究竟。她穿好睡衣小脚跳地出了走廊,迎面就碰上杨雪芬。

“你还没睡?出来干什么?”

薛宁呵呵干笑两声,“我就溜达溜达。”

“溜达什么!腿还没好全呢。”杨雪芬难得语气严厉,“还以为今年你哥结婚,你工作,我和你爸爸就能安心,结果还是不让人省心。”

薛宁识时务地低下头,小声地试问:“怎么了?”

杨雪芬牵着她回房间,“你哥今天一本正经地说和蒋家的婚事要作罢,问他原因就只说他和韵婷不合适。从没见你哥这么任性,不合适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都订婚了,婚礼也都筹备开来了,一句不合适就能解决问题?再者,当初他们的婚事是上了报纸的,也有点政治婚姻两家双赢的意思,这一取消得影响多少利害关系?而且不说蒋家能帮到咱们家什么,韵婷有什么不好,各方面都很懂事,谁娶了是谁的福气,你哥是突然得了什么失心疯……”

两人在床边坐下,杨雪芬突然话锋一转,“你哥最听你的话,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原本默默听着的薛宁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挪,急急摆手道:“没有没有。他从不和我说感情的事。”

杨雪芬又叹气,“今天你爸爸和他吵了一架,大概两个人心情都不好。他说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们是不会让他胡闹的,不合适这种任性的借口,他也好意思说出来。”

“那……”薛宁问得小心翼翼,“这么说,是哥决定不结婚的?”

“不然还有谁?”杨雪芬怒火又上来了,“我看韵婷的心都在他身上,肯定是他身边出现了什么妖精,吹了些歪风,我得好好查查。今天说了一晚上,他居然都不松口。”

薛宁冒着冷汗打了个寒战,杨雪芬还拍着她的手说:“你也给我留意着,要是你哥平时和哪个女的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我。”

薛宁鸡啄米似地点头,杨雪芬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睡下才离开。

薛宁继续辗转,心绪更加复杂。薛书阳这么坚决地不顾父母反对要取消婚约,还说是因为她……除开那些她自作多情的猜测,还有一种更让她害怕的假设。

脑袋里晃过最近薛书阳的各种眼神,还有听话地做这做那的身影,薛宁拽着被角纠结地厉害。

今晚她万万没有勇气去问更多了,这是所谓的越接近真相越害怕吧。

第二天的早餐氛围压抑得让人难受,好像又回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状态。不用上班的周日,薛书阳快速吃完早饭就出了门,每周定时去锻炼的薛诗杰却把自己锁进了书房。

薛宁在阳台上盯着同一页书半个小时后,忍不住给孔雅欣打电话。

电话那头孔雅欣睡意朦胧地哀嚎:“大姐,你悠闲在家,我可是伤不起的上班族,就指着周末睡懒觉,你还忍心扰人清梦。”

“八卦听不听?”薛宁不和她废话,直打靶心。

孔雅欣懒懒地问:“谁的八卦啊?”

“你家何逸的。”

孔雅欣一阵沉默,薛宁快乐地笑起来,她才恼怒地吼了一声滚。

笑够后,薛宁才慢悠悠地问:“瞌睡醒了吗?”

“还能不醒吗!”

“好,那麻烦清醒的你帮我看看局势……”

薛宁将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孔雅欣简单地总结道:“就是说薛书阳不想和蒋韵婷结婚了,因为你?”

“……字面意思是这样。”

孔雅欣想了想,“宁宁,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是不是还爱着他。

薛宁看着外面多云的天,说得无奈,“我有何时不在爱他?”

孔雅欣温柔地笑,说出的话却还是调侃,“我刚才在想,你如果说不爱他了,我就冲过来在你脑门上刻个伪君子。”

又一轮乱笑停下后,孔雅欣认真地说:“这次我恐怕帮不了你。我知道你犹豫又害怕,但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毕竟是你一直在盼望的东西。虽然我常说你不应该对薛书阳那么好,是因为他没有给你对等的爱。如果他决定和你在一起,我相信那是他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你比我更了解他,更明白这样的他值不值得。”

薛宁轻轻嗯了声,没有把她的另一个猜测说出来,不想孔雅欣跟着担心。

她的低落让孔雅欣又哎呀一声,恢复了吊儿郎当的语调,“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宁宁,认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勇气,不要让自己后悔。”

“不要捧杀我。”薛宁没好气地说,“我什么答案都没有,继续睡你的觉吧!”

薛宁挂完电话,觉得身心舒畅,有尘埃落定的莫名安心感。雅欣说的对,她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数量是两个。

当晚薛诗杰又把薛书阳叫去书房,薛宁坐在客厅里陪杨雪芬看电视,心不在焉。这次的谈话没有昨晚那么长,十分钟后薛书阳就脸色不善地出来,杨雪芬扔下遥控器上楼看薛诗杰,薛宁也趁机上楼溜进了薛书阳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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