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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36)

他长吁一口气,靠过来,如同以前他习惯的那样,把我的脸往外扯,低吼道:“你这笨脑袋,只有以后常吃我的爱心餐才能救了。好朋友谁有事没事坐飞机去看你只为陪你吃顿饭?我怎么没每个月回B市看季离夏那头猪呢?”

我呜咽着解救自己的脸,心绪开始清晰,他改扯为揉,“还有,还没开始你就想分开的事?我们还是小孩子吗?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我被迫嘟着嘴含混地说:“都没。”

他无语片刻,手再度扶住我的后脑,额头重重地撞过来,低声骂我胆小鬼,在我回骂前再次堵住我的嘴。

好吧,我闭上眼睛,心想,今天是好日子,放纵一下又何妨。

三个多月后,我回B市过年,除夕前又是轮番聚会。这天离夏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给所有人打电话说要去江边露天茶馆打麻将,我千万个不愿意,这大冷的天!谁要去吹江风!她“以死相逼”,还说大家都答应了,我绝望地说,都是你以死相逼逼出来的吧。

最后当然还是认命地出门,大家约在公园碰头,我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离夏追着余微要冰她的脖子,杜恒泽和沈修站在旁边,神色各异,前者是不爽地皱眉,后者笑得像放纵孩子杀人的慈父,昨晚才回B市的叶小川站在另一边哈哈大笑煽风点火。

我头疼地走过去,离夏又来闹我,硝烟又起。

五分钟后,几个人总算正常下来往茶馆走,离夏吊着沈修走在最前面,余微拐着自己的老公跟在他们不远处,和离夏欢乐地互损,我远远跟在后面,因为出门时对气温估计不到位,冷得小步地跳,叶小川跟在旁边看一眼我光秃秃的手,教育道:“你怎么又不戴手套。”

“不爱戴。”

他笑着来拉我的手,离夏突然叫着我的名字回头,我赶紧让开,叶小川变了脸,离夏来回瞟瞟,笑道:“你们两个走快点,别躲在后面说悄悄话。”

她那笑让我毛骨悚然,应了声,又低声对叶小川说:“我还没和离夏说呢,你不要乱来哦。”

他沉默了会儿,无奈地说:“这里三个男人,杜恒泽是被法律承认的余微的丈夫,沈修么,至少还是离夏公开的男朋友,可怜我呀,半点名分都还没捞到。”

我瞪他一眼,窥见离夏又鬼鬼祟祟地回头,赶紧跑上前去。

三个男人对打麻将都表示兴趣缺缺,最后叶小川被推上了战场,开始垒长城时,离夏鬼精灵地说:“咱们还是得定个惩罚,赌钱没意思,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离夏兴奋地笑了两声,抢了骰子掷。

我的运气不错,一直没输,倒是离夏输了几次,被我们真心话大冒险轮番欺负,最后她气愤地让沈修帮她打,沈修不愧是学数理的,一上来就赢了个大的,倒霉的输家就是叶小川。

离夏在一旁跃跃欲试,叶小川赶紧选了真心话,因为依离夏有仇必报的性格,说不定会让他现在跳江里去游泳,谁知离夏笑得更加诡异,“你自己选的哦。”

叶小川无所谓地点头,“大家都是熟人,能问出什么有建设性的问题?”

离夏摇着手指说:“不要轻视任何敌人……”

我本来在看好戏地喝叶小川刚才端给我的热茶,离夏突然瞟我一眼,看得我眼皮直跳,然后她问叶小川,“那么请问,你最近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和谁?”

我一口茶哽在喉咙,猛咳起来,离夏还假装关心,“小溪你怎么了?又不是问你。”

现在我完全可以确定,她是打的什么小算盘,我死死地瞪她,她狡黠地眨眨眼,又催叶小川,“快回答快回答,不能说谎,不然会被诅咒的。”

我拼命朝叶小川使眼色,他根本不看我,还笑着说:“每次只能问一个问题,我只回答前一个。”

“那也行啊。”

“昨天晚上。”

不明就里的其他三人纷纷追问叶小川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怎么不带出来,只有离夏偷偷对我吐舌头,我心拔凉拔凉的,已如死灰。

谁知离夏竟然没再纠缠,又催着大家重新开局,我正在庆幸,厄运再次降临,这次输的是我,我大呼沈修出老千,离夏揽着他的脖子说:“□裸的毁谤!”

有了叶小川的前车之鉴,我选了大冒险,就算跳江也不能被离夏耍啊。谁知离夏拍手说好啊,然后指着叶小川说:“那你亲小川一下。”

其他人都笑,我灵机一动,反对道:“你们刚才听到了,小川有女朋友了,虽然是游戏,大家也注意点。换一个……”

离夏点着下巴说:“不行,要么你就选真心话。”

一边是火山,一边是海底。

我狠下心说:“那真心话吧。”我们无话不谈,她还想问什么?

离夏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格外欢快地说:“和小川同样的问题,最近一次接吻在什么时候?”

叶小川扑哧一下笑出来,我气急败坏地说:“季离夏你怎么这样?”

她摇头晃脑,“我怎样了?游戏而已。”

一直云里雾里的余微终于觉出点什么,和离夏一番挤眉弄眼,又捅我的腰要我回答,我看着这一群明摆着算计我的人,颓败地低头说:“昨天晚上。”

离夏呀了声,极其天真地说:“哇,好巧,和小川的答案一样呢。”

爆笑传出,我羞愤欲死,要不是沈修在这儿,我肯定早就扑过去和离夏展开生死决战。

笑过后,叶小川绕过来把我红透的脸揽进怀里,装模作样地说:“好了,离夏,再嘲笑小溪,我要打人了。”

打人?他巴不得有季离夏这恶魔帮他公开吧!

我气恼地掐他的手臂,无奈冬天的衣服实在厚重,根本没掐到肉,他还不要脸地痛呼一声,又假惺惺地说:“你也别害羞了,大家迟早要知道的。”

我埋着头不愿起来,他笑了两声,故意用正式的语气说:“那么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我和小溪在一起了,以后请帖少不了你们的,尤其是季离夏,礼金请交双倍。”

离夏怪叫不公平,我终于坦荡荡地抬起头来,伸手揪她的鼻子,“不给今天就把你扔到江里喂鱼。”

沈修护犊一样打开我的手,离夏摸着鼻子说:“小川才不会,他不知道多感激我呢,你们两个今天一见面那氛围就不对,粉红粉红的,我早看出来了,居然还敢瞒着,我没找你念经就已经很仁慈了。”

听听……

她不愧是叶小川认的妹妹,耍无赖如出一辙。

叶小川握着我的手说:“她最近才承认我,你别惹怒她,如果她不要我了,我以后不给你家孩子买糖吃。”

余微早已笑得花枝乱颤,倒在杜恒泽怀里让他帮着顺气,离夏撇着嘴说:“不稀罕,不管你给不给买,小溪反正是会买的,对吧小溪?”

我咬牙切齿地说非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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