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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28)

由此,我只能有一个推断,他家的人知道他和我在恋爱,但他或者他和他的家人都认为我们的感情还没到带回家的程度。

几乎同时,我意识到我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而我的一切,我的朋友我的家庭,甚至我邻居家猫的名字,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也许女生天生比较有倾诉欲望,任何事情都想和对方分享,但他再内敛再稳重,也不应该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是他的女朋友啊!是他口中最爱的人!

放在以前,我还会认为,我只是和他这个人恋爱,我只需要关注他本人就好了,家人工作什么的,都没关系,但现在不同了啊……思及此,我不禁悲从心来,他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也许他根本没想过和我长久。

愤怒凄凉交织,我一整晚没睡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在公车上打瞌睡还差点被偷了钱包,更郁闷的是,工作也不顺心,因此下午梁其打电话说一起晚饭时,我以加班为由拒绝了。

我明白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我是在闹别扭。

知道就知道吧。

难道这状况,我还不能矫情一次?

虽说如此,我拖到七点从公司出来,发现门口没有他的身影时,还是有些失落。

我颓丧地回到住处,疲惫地爬楼梯,到了家门口,迟钝了一天的神经终于觉醒!

门居然虚掩着!门缝透出淡黄的灯光……

现在的小偷也太猖狂了!入室还大张旗鼓地开灯?

我拿出手机下意识拨梁其的电话,熟悉的铃声却在门内响起,然后梁其的声音从听筒和门内同时到达我的耳际,“下班了吗?”

他有我这里的钥匙。

我拍拍额头,挂掉电话推开门,系着围裙的梁其站在客厅中央错愕地看着手机。

再看见我突然出现,他更是吃了一惊,缓和了表情后,过来接过我的包,“吃饭吧。”

我闷闷地应了声,弯腰换鞋。

他永远知道用什么方法瓦解我。

看着他满头大汗准备好的晚饭,我再气也不可能摔碗而去。

他边给我夹菜边说:“本来今天要带你出去吃大餐,结果你要加班,我想两个人在家里吃点小菜也不错……我的手艺没你好,你将就吃吧。”

饭毕,我洗碗,他开了收音机,靠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

电台里点歌节目的主持人甜甜地说明晚同一时间见,他关掉收音机,走过来从背后抱着我,小声地说对不起。

我嗯了声,把最后一个碟子洗好,开始洗手。

他小孩子一样抱着我摇,“奶奶的事,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又哦了一声,他伸手关掉水龙头,转过我的身子,烦恼地说:“你好好听说我不行吗?”

我气愤地用他的衣服下摆擦干湿漉漉的手,“我在听呀!”

“这次奶奶大寿,她说不想邀请亲戚以外的人,公司的大客户都没有请,所以我就干脆没和你提。”

我点点头,原来我和他们公司的大客户是同一组别的,不错啊……级别还挺高。

“以后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先告诉你。”

“没关系,”我仓促地笑一下,“我不是在气你,只是今天工作不太顺利。”

他明显松了口气,亲亲我的额头,“累的话,早点休息吧,正好明天放假。”

我应了好,转身去倒水。

半个小时后,我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我们越来越虚假,都不主动挑明问题的实质。

这是2008年的最后一天,我们恋爱两年了。

这件事后,我们还是一对和谐的情侣,什么也没有改变。

初春来临,也在成都工作的大学室友之一送来了红色炸弹,要我做伴娘,碰面商量时她又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只是笑着摇头。她又八卦地问我是不是在和梁其同居,我还是笑着摇头,被她推了一把笑骂我虚伪。

虚伪就虚伪吧,这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她结婚那天,梁其没有时间来参加,所以他也没能看见我穿着伴娘礼服的模样。一场繁琐的婚礼到晚上终于彻底结束,劝着闹洞房的客人离开后,我已经疲惫不堪,只想躺倒睡大觉,梁其却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用十万火急的语气说:“小溪,你现在能来趟华西医院吗?”

我几乎是跳起来往外跑,“你怎么了?”

“不是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先过来,到了给我电话。”

来不及换装卸妆,我打车直奔医院,梁其在门口等我,拉着我就往里跑,我看他那样子不像受伤了,安心了一些。

乘电梯上楼时,他才喘了口气问我:“你的血型是AB吧?”

我点头,怎么了。

“我奶奶受伤了,需要输血,医院血库暂时没有,现在在的人,也没有人可以给她输,我想起你是AB的,你能不能做个检查,如果符合先输一点,行吗?”

他的表情那么焦急,我能说不行吗。

只是……

午夜时分,疲惫不堪的我为他的一个电话穿越了大半个成都来到这里,价值不过是可能可以为他的亲人输血。

他把我送到验血处,又急匆匆地走了,抽血时细细的针头插入血管,我痛得闪了泪花。温柔的护士轻声问:“疼?听说你以前献过血的,应该没有那个痛啊。”

我点点头,把那些不合时宜的伤春悲秋抛开。

输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能为他的奶奶输血,说不定还能为以后进他家门打个好基础。

然而我已经开始怀疑,我真的会嫁给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来了~大家挺住= =

嘛……完结倒计时了。

Chapter 23

后来我的血还是没用上,我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医院紧急调的血送到,手术室开了又关,梁其在过道上踱来踱去,烦躁地捏着手中的烟盒,却抽不成。一起在等的还有一个大妈,应该是照顾他奶奶的,小声地在祷告还是什么。

怎么看,我都是一个外人,还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外人。

时针指向两点,我叹了口气出去给大家买宵夜,顺便给梁其买了盒口香糖。

把东西递给他时,他终于正眼看了我一眼,疲惫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拉着他坐下,“本来明天就请假了,我陪你,放心吧,会没事的。”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僵硬地点头。

梁其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朋友有麻烦,他总是很热心。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紧张,亲人毕竟是亲人,他一定很爱他奶奶。

我累了一天,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再醒来时我躺在一个干净的病房内,时间是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梁其趴在床边,睡得很沉,眼底虽有青色,但表情很放松。如此来看,他奶奶应该没事了。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刚站起来,他就醒了,迷糊地揉着眼睛,看清我后对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昨天没时间送你回去,就先在这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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