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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2)

“嗯……”欣然轻应,突然话题急转直下,她说:“离夏说你知道那个事了?”

我不可回避,坦然说是。

欣然叹口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怕你担心,又胡思乱想。我和小川是很友好地提出分手的,以后也还是朋友啊。也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不要傻瓜一样内疚。”

“我没有啊……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我只是……”

我只是以为你们会一直相爱。

女孩子或许天生有那么一点小心眼。

一些美好的东西,如果自己得不到,就希望自己喜欢的同类得到。

所以哪怕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是欣然,我也能真挚祝福。

因为知道欣然配得上这样的对待,因为知道他会拥有不可多得的幸福。

“为什么……”我终于问出困扰了一整天的问题,“为什么要分手?”

“感情淡了……”欣然似乎不无遗憾,声音很低很轻地说:“当初我们倔强到谁也不愿意放弃各自的梦想,谁也不想妥协,还很自大地相信我们能维持这样远距离的感情……但是事实证明,距离就是距离,总有一天会成为跨越不了的沟壑。大家都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圈子,和再也无法与对方融合的思想和视野……小溪,这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力量。”

“是吗?”听着欣然释然犹带着些许伤怀的语调,我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的可鄙,这本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在一起或不在一起,我又什么资格过问。

我要死要活想凭吊的,只是当初那些轻狂冲动的岁月。

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简单纯粹的心意。

我怀念他们,并且憧憬他们永不更改。

我希望他们是永远的情人,我们是永远的友人。

说到底,这些都是我自私的小念头。

小川和欣然,或者离夏和沈修,毕竟不是我实现乌托邦的道具玩偶。

“你不要觉得我们分得痛不欲生啊,真的是很冷静很友好地谈好的。”欣然再次强调,“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说到底……我们谁也没有离夏和沈修那样坚持。”

“他们倒成了模范夫妻了?”我大笑出来,转移话题说:“暑假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老师吧。”

“好啊!”欣然笑呵呵地说。

我们又扯了些闲话,终于决定挂电话时,欣然突然轻声问:“小溪,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呃……”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了。”

回忆太远,我能记起的似乎全都是亦真亦假的幻景。

而初见时那张黑黝黝的脸,阳光的笑容,无羁的眼角,全都模糊了开来。

心动的痕迹,如掌中的生命线,清晰深刻地开始,模糊浅薄地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咋越写越奇怪呢~~

大家如果讨厌这个故事,可以不看的~HOHO~~

那边的番外这两天会更一个的~~~

我最近还在写余微的坑- -

希望能早日开文吧~~~

在三个文中穿梭,我会分裂吧T T

Chapter 3

1998年的夏天,和任何一个夏天一样平凡,那个暑假我能记起的重大事件只有那场特大水灾,还有我从小学毕业了。

我毕业这样的小事情当然不能和国家大事相提并论。

但这两组事件,却分享了一个共同点。

洪水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而我的生活,在毕业后也彻底更改。

爸爸的工作调动到了省会B市,我们举家迁移。

B市的气温和家乡相差无几,短短一个暑假我就适应下来。

爸爸托了一些关系,把我弄进了B市最好的中学之一一中读书,并且把我弄进了传闻拥有整个初中部最优秀的科任老师的四班。

对于新的学校新的同学,我其实还是有些兴奋的。

正式开学那天,我去得比较晚。

我的同桌季离夏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我们同是这里的新鲜人,不禁一见如故。

此后的许多年里的许多次,我们都很自恋地被我们的相遇感动。

除去血肉之亲,离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虽然这个命题的逆命题的不成立,让我很是伤心了一阵。

我始终记得离夏对我绽放的第一个笑容,然而我已经记不清叶小川从后门冲进教室时,班主任在讲台上说了什么话。

他像风一样瞬息间就飘到了我们后排,也像风一样闯进了我的新生活。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因为他的迟到而大打折扣,我一直讨厌不守时的人。

不幸的是很快他就向我展示了另一个我讨厌的个性,他太过主动,太喜欢出风头。

他成功拿下班长之位时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成为他的副手。

我们男女班长的搭配,并不是一定干活不累,我们为不同的事情争论不休,比如排值日生的顺序,黑板报的风格等琐碎的小事。

我无疑是不喜欢他的。

他总是不按时出操,班主任吴老师每次和我谈话,总会让我以同学的立场劝他早点到校。

他的人缘太好,偶尔从厕所回来发现来找他的人大咧咧地坐在我们的位置上,哪怕我和离夏已经站在旁边,他也不会提醒他的朋友让位。

他在高个子男生欺负我时幸灾乐祸地笑,而别人欺负离夏时他总是二话不说地怒目而视。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建立了比其他同学稍微亲密的朋友关系。

我想这里面有一半是离夏的功劳。

她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小天使一样维护着“和平”。

另一半的原因在于他常载我回家。

他有许多玩伴,每次放学在学校碰见一个就得寒暄很久,但几乎每次我走出校门不远,他就蹬着自行车赶了上来。

他每天的必修课就是打击我,故意很吃力地骑车,气喘吁吁地说:“孟溪,你妈妈一定做的菜一定很好吃。”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体重一天一天在增加啊,也许一周后我就载不动你咯。”

我愤怒地用书包砸他,他笑着大叫救命,歪歪斜斜地稳住自行车,开始加速,夸张的笑声随着风声传到我的耳边时已经有些变调。

为了博回我的自尊,国庆节我把家里早就买好的自行车拖去附近的广场,押着爸爸教我。自行车其实很简单,我两三天就上手了,只是还有些不敢往马路上骑。

我每天下午都去广场练习,一起的还有几个小学生,技术比我好多了,小弟弟还经常地很骄傲地鄙视我。

因为他们,国庆节过得很开心。

如果叶小川没有路过的话。

那天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从后面拉住我的车,在我不明所以左右乱晃时怪叫着绕到我眼前做鬼脸。

我确实受了惊吓,连人带车偏了下去,右脚着地时一阵钻心的痛。

罪魁祸首最后愧疚地用我的自行车载着我回家。

从广场骑到我家,只需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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