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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长的拥抱(24)

“你还没忙完?那等会儿再过来呗……”季离夏瞅着那边的两个人,疑惑地说。

“没事,咱们走吧。”余微暗暗松了口气,拉着离夏下楼,今天原本就和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谁啊?”杜恒泽懊恼地问。

杜恒月远远看过去,叹道:“你运气不好咯。微微今天确实有事,不过,”她瞥一眼皱眉看着余微和季离夏下楼的哥哥,很不怕死地说:“我怎么觉得微微就是不想理你呢?”

杜恒泽干笑两声,一字一句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就是这么讨厌呢?”

杜恒月欢快地吐舌头,手指在脸上冲他羞羞,一溜烟儿地跑了。

杜恒泽沉吟了会儿,决定回家睡大觉。高一明后天开学,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原本以为他和余微也能坦诚地谈谈,谁知她连这点机会都不给。

他知道现在这样不成熟的感情有多么艰难,但他至少有直面的勇气,不管是就此中断还是继续发展,他希望那都是他们认真思考后达成的共识,哪有像余微这样只知逃避的?

杜恒泽自己本也是骄傲的人,一下子也失了些热忱,开学后一连串忙碌的事情也着实让他没有什么心思来想这些,等他再在街上偶遇余微时,她旁边却站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们在一个路口正面对上,避无可避,杜恒泽慢下了步子,想着要怎么打招呼,余微却已经微笑地走过来说:“好巧。”

杜恒泽心内一喜,正要开口,余微又说:“先走了,再见。”拉了她旁边的男生从容不迫地擦身而过。

这个场景其实像极记忆中的某个画面,杜恒泽却一时被蒙了心,气呼呼地大步离开。

杜恒月从杜恒泽某次说漏嘴中知道余微和一个同龄男生走得很近时,是打死不相信的。她和余微经常在一起,余微要是真如哥哥所说,和别人恋爱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于是她只当哥哥在余微那儿碰了壁,受了冷遇,一时看花了眼。

秋去冬来,初三的上半学期已到尾声,B市的冬天又湿又冷,天灰蒙蒙的,这天杜恒月包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去书店买老师要求的某本书,出门就和余微他们迎面对上。

“啊?!啊……”杜恒月明显受了惊吓,用手指来来回回指了余微又指她旁边面无表情的男生,嘴巴半天没合上。

余微也愕然,余海再婚的事情,她一直没告诉杜恒月,倒不是刻意想瞒着,只是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倾诉。但今天既然遇上了,断然没有再隐瞒的道理,便上前捂住杜恒月的嘴,好笑地说:“你啊什么啊?!”

“微微,他……你们,那个……”杜恒月语无伦次地说,心想,这个男生看上去也不错,虽然比我哥差了一点。

“瞎想什么?!萧夏是我弟弟,你现在认识也不晚。”余微笑着说。

“弟弟?”杜恒月茫然地重复。

一边的萧夏已经不耐烦地轻哼,“谁是你弟弟?还不知道谁先出生呢……要买书就赶紧,还得回家呢。”

余微斜他一眼,这人脾气怎么就不能好点呢?上次不过请他帮忙演个戏,就趾高气扬地让她洗了好几天的碗。

余微扬扬下巴说:“你进去帮我买吧,我和我同学说说话。”

萧夏自然是一脸忿色,但脚步也没有停留,冲杜恒月点点头,兀自进了书店。其实除去爱给冷脸嘴巴比较毒之外,这个弟弟还是挺不错的。

杜恒月把惊异的目光从萧夏的背影上移回来,双手掐住余微的脖子,恨恨质问道:“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人!”

余微于是将余海和张红茹再婚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细说了,杜恒月听得连连点头,最后还是忍不住生气地嘟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太不讲义气了吧?”

余微就知道她要生气,又认真地把自己的顾虑说了一遍,刚开始对张红茹和萧夏都不了解,如果组成的是另一个破碎的家庭,有什么值得说的呢?她向来不喜欢在别人面前示弱,哪怕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杜恒月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样咋咋呼呼不过是正常的发泄,发泄完后她又鬼精灵一样说:“原来这个男生是你弟弟啊,我哥还以为……”

余微撇嘴说:“他怎么以为都行。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杜恒月正色问道:“微微,你对我哥……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咱们还小,好像是不应该恋爱什么的,但如果你们真互相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

余微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对他能有什么感觉?要不是因为他是你哥哥,我们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你想多了。”

这样说的时候,余微很平静,决定不再和杜恒泽有所牵扯的这半年,她过得很好很充实。张红茹绝对是一个善良的继母,即使是萧夏,也在慢慢的了解中有了家人的感觉,她很满足,只想这样过下去。而与杜恒泽有牵连,就意味着患得患失,意味着跌宕起伏,意味着在自信和自卑间辗转难眠,意味着她会变得不像她,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期待发生。

杜恒月细细看着余微,心里有些怅惘,她以为微微能和哥哥有所发展的,那样她就会有一种‘亲上加亲’的满足感,但……她耸耸肩,“那也没关系,反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这个是永远不会变的。”

余微笑眯眯地揉揉她的头发,点头。

萧夏已经提着书缓步走过来,杜恒月凑过过和余微耳语,“要不是你说他是你弟弟,我也还真以为你们那啥呢,看上去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余微撑不住大笑起来,“你饶了我吧……我才不喜欢这样的死人脸。”杜恒月跟着点头,难怪微微也不喜欢哥哥呢,哥哥平时也挺死人脸的,凶起来也很讨厌!

尽管如此,杜恒月还是很善良地在回家后立即去找杜恒泽,充分运用口才骗了杜恒泽好多东西后,才仁慈地说:“我今天见到微微和那个男生了,根本不是什么男朋友,是微微的弟弟。”

杜恒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杜恒泽的追问,倾诉欲望强烈的她不耐烦地把今天得到的信息托盘而出,走之前又顺手带走杜恒泽暑假去旅游时买回来的一个小纪念品,笑嘻嘻地说:“这是我治好你心病的酬劳。”

杜恒泽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被洗劫一空的置物架,抿唇转了会儿笔,摇摇头笑起来。

第二周周一一早,余微就在去升旗仪式的路上被杜恒泽堵住,她一脸惊吓地东张西望,来往的人不少,可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喂……”杜恒泽直接问道:“你会继续读高中吧?”

余微不明所以地点头。

杜恒泽松了口气,对上她有些惊慌的眼睛,慢慢说:“这半年我不会来烦你了,希望明年九月,我们在高中部再见。”

余微沉默,慢慢领会过来他的意思,脸开始发烫。哪怕再坚定地告诉自己他不行,但听到他这样明显暗示的话时,还是会破功,忍不住心神荡漾。还未完全亮开的天色很好地遮掩住了她脸上的红晕,杜恒泽又低头再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