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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强宠(47)

她溜到灯塔下,推开并未上锁的门,走上螺旋状的楼梯,隐隐听到一个男人抱怨的声音。她走到第三层,正看到之前看到的保全人员的背影。那人站在外阳台上,拿着一个老式电话,不停地说着:“这活儿可真不好干,简直就跟看灯塔的似的……不是,你搞错了,现在灯塔都是高科技的,根本不需要看塔人。我哪是看塔,我是看人!算了,这事儿我也不细说了,你知道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对了,昨天那场球赛……”

保安的话让盛海薇产生了怀疑,她蹑手蹑脚地向上走去,在第五层发现了端倪。她看到了一扇铁门,铁门上一个小窗被栅栏封住。那个小窗后有一张苍白冷漠都遮不住美艳的脸。那张脸她见过的。那不就是魏芒上次说的来看她的好朋友么?为什么这个女孩儿会被关在这里,还有保安看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盛海薇压低了声音问。

一门之隔的沈杭愈看到盛海薇简直是又惊又喜,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差点尖叫起来。不过她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恢复了平静,用更低的声音说,“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恭喜你,你如愿了。”

“看你笑话?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我们不是好朋友么?”

“好朋友?你脑子坏了?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哪有什么好朋友?就算你有,那也肯定不是我。你该不会真是赶上汽车爆炸了吧?要不然怎么好像脑子不太好用似的。”沈杭愈不遗余力地挖苦着对方,冷笑着,“你还是别装了吧。以前那些什么清高啊自傲啊都是假的吧。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魏芒哥哥呢?闹了半天你还不就是想傍他?以前那些根本就是欲擒故纵吧?我看不起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魏芒不是……我的未婚夫么?”

“未婚夫?你是不是发烧了啊?你竟然说魏芒哥哥是你的未婚夫?!等等……”沈杭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谁告诉你魏芒哥哥是你的未婚夫的?又是谁告诉你我是你好朋友的?”当沈杭愈听到了盛海薇关于病情的自述后,沈杭愈又震惊又懊恼。这样就说得通了,魏芒一个月来的行踪,盛海薇的反常表现,这一切就说得明白了。一个小计划在心中萌生开来,她压抑着那见不得光的欣喜,忽然换了一副表情来说服盛海薇其实她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好朋友。”

盛海薇被对方的突然转变弄得有些无所适从,说:“可是你刚才还说你不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为什么我连你的名字都想不起?”

“因为我们闹别扭了啊。”沈杭愈故作亲昵,“因为你出事前我们刚好吵了架,而且都是你的错,所以我才跟你说一开始那些话的。我本来就是想气气你的,可是没想到你真的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自从你出事之后,我总是失眠,醒来的时候枕巾都湿了。”沈杭愈因为这些话而隐隐作呕,要她为盛海薇而哭?那还不如让虎狼不要去吃肉。无奈形势所逼,她只能说这些软化来博取对方的同情。见盛海薇将信将疑,她不失时机地提出了希望盛海薇帮她逃走的要求,还告诉盛海薇钥匙就在三楼的储物柜上。

“可是,就算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因为……因为我和你还有魏芒哥哥三个人从小就很要好。可是魏芒哥哥总是说我任性,他经常担任哥哥的角色,代替我的父母教育我。这次我又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他就关注我惩戒一下。如果你救我出去的话,魏芒哥哥就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和好了,这样他就会高兴了!”

盛海薇救出了沈杭愈,而那位本应尽职尽责的保全仍旧在煲电话粥。两个女孩子溜出了灯塔,并没有回蓝顶别墅。因为沈杭愈说要给盛海薇一个小惊喜。两人来到码头,那里停着沈杭愈来时乘坐的快艇。

“上船吧。”沈杭愈动作熟练地跳上船,向所谓的“好友”发出了邀请。

“可是……咱们应该回去找魏芒的吧?你不是说希望让他知道我们和好了么?”

“魏芒哥哥这两天都在市里一个度假村。咱们这就去找他。而且你在这个岛上呆了一个月了,还没有去市里看过吧?”

盛海薇眨眨眼,心下想着自己确实在这里困太久了,她好希望到另一个环境呼吸新鲜的空气。整日里被海水束缚着让她窒息。然而,去向另一个环境的必经之旅一定要坐船么?这无疑是让她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大海,让她恐惧、让她不能全然信任的大海。

“你在犹豫什么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沈杭愈充满期待地望着盛海薇,心里却已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到底要不要……下手呢?可是,摆在眼前的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她是个机会主义者,她更是生存主义者。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努力争取而得不到的东西。而这努力包括各种范畴。如果非常时期一定要采取非常手段的话,那她在所不惜。想到这里,她深深呼吸,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她面露真诚地朝盛海薇伸出了手,那笑容仿佛被太阳光镶上了金边,“来吧,我们一起开船回去。你什么都不用怕,因为有我呢。我们是闺蜜,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

盛海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最终还是被沈杭愈的笑容说服。那个时候,她似乎并不具备叫做“判断力”的东西。也许,那东西早被涅盘的病毒们带走了。也许,是她天性中的闪亮掩盖了她本该具备的理性。她上了船,一条走向不归路的船。

“我两年前考取了快艇执照。你也是。”沈杭愈发动了马达,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盛海薇,对方脸色的苍白和神情中的疑虑全部被她收在眼中。正中下怀。她拉着盛海薇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来试试,其实你会开的。”

盛海薇一边徒劳地调取大脑中的回忆,一边尝试着把握着方向盘,却没注意到那个带她上船的女子已经结下了绑绳,跳上了岸去。她更不会知道沈杭愈在下船之前经历了几秒钟的犹豫,最终沈杭愈还是将本来准备带走的救生衣扔在了船上。

那艘船从码头一跃而出,很快就成了汪洋中的一个点。沈杭愈的笑容映衬着她那张精美的脸更加娇媚动人。她开始喜欢蓝湾岛了。她相信,她为了自己做了一个漂亮的决定。

乔知秋再次抵达X市,是在一个深夜。她来到邵识钧宿舍楼下,未想到与提着公文包正欲出门的儿子迎面相遇。

“听说你对调令不满。”乔知秋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

“妈,我们以后再谈。我有要紧事。”

“要紧事?你的要紧事是抗拒上面的命令,还是连你妈都不愿多看一眼就要往外跑?”

“我真的有事。”

“去省厅侦察局当个综合处长不是很好么?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不会让你一直干基层。你喜欢摸枪,喜欢打打杀杀,我们就先由着你。你已经三十了,不能再这么吊儿郎当地晃着了。”乔知秋不愿意放弃这个说教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件事,盛海薇既然已经身亡,你就赶快和邹涟结婚吧。我问过她和她父母的意思,他们可以不计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