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爆裂开来,怒不可扼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拼命摇晃:“我掐死你,我掐死你算了``````````”
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停留在洛长视线里的,就是他像毁坏的人偶一样扭曲了的脸。
洛长忽然觉得开心的不得了。
第二天清晨,洛长是被一阵电话玲声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
身上意外的清爽,居然还换了一件平日里常穿的睡衣。
洛长想,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他拿起电话,立刻被一串污言秽语所淹没:“你奶奶个K的,你到底还来不来上班——弄一大堆事情丢给老娘来做,嫌老娘我死的还不够早是不是?”
洛长见怪不怪,笑了笑说:“你才二十三岁,自称老娘不是太早了点?”
对方颇得他的真传,一听他语气不善,立刻就软了下去:“大爷,求求你了,你再不来的话,我就要被老板操死了,你也知道嘛,他只听你的话,我们没有你是不行的啊。”
洛长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听不得女人的恭维,当下就笑了:“你放心,小言,我怎么会扔下你不管呢?”
对方欢呼一声:“那我等你哦。”
洛长放下话筒,仔细一想,确实有点过份,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在公司露面了。公司老板是他大学时的学长,家里很有些底子,惯成了二世祖式的人物。洛长名义上是公司客户部的总监,但实际作用,不过是找尽了一切机会陪他玩罢了。
这也的确符和洛长为人一世的远大理想,如果没有碰到聂寒城的话,他至今仍是社交圈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整整一年呐,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留给洛长的遗憾多不胜数,最深刻的一点就是——一年时间能泡多少美眉啊。
根本就是浪费他的大好青春嘛。
洛长并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舒服的事情,是个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者。无论是做愛还是被人追求,只要能让他开心,他对对方是不太挑剔的。
也正因为如此,没有人能忍受长时间的呆在他身边,爱情对于洛长来说,是点缀,是人生中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公司距离公寓不过半小时的路程。洛长那辆雪白的小型凌志在楼下一露面,就在从多饱受蹂躏的员工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洛长微笑着一挥手,颇有些归国元勋的架式。
“恩人哪。”几个职位并不低于他的主管几乎是眼含热泪的扑向了他:“你就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沐先生他有多过份```````”
“我知道我知道。”洛长还能不知道么?沐天然的嗜好颇异于常人,他喜欢捉弄别人,人越气极败坏上窜下跳寻死觅活他越是兴奋,极端变态的心理导致了他和洛长一样,至今也找不到恋人。
两个极品光棍凑到一处,虽然必杀率直达百分之百,又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染指呢?
洛长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跨过专用来夹秘书小姐的老鼠夹,又把遍布着荆棘的地毯踢到一旁,这才从一堆奇奇怪怪的花草中看到了沐天然的脸。
洛长的清俊秀美固然天下无敌,沐天贵族气十足的倨傲与英俊竟也不逊于他。只是由于长期闭门自守,沐天然的肤色过于苍白了,表情也冷漠的让人心悸。他就是用这张脸面对被他的恶作剧弄得哭笑不得的人们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那不是他的错,一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要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那么的理直气壮呢?
“你来了?”
“是呵。”洛长笑着坐在了桌子上“想我了吧。”
“好无聊啊。”
“已经到了要对公司里的人下手的地步了么?”
沐天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真是无奈的决策啊。”洛长抽出一支烟,吊儿浪荡的叼在嘴上“不是早跟你说过了,玩就玩外面的人,别拿自己人开刀。”
“比较方便嘛。”沐天然理所当然的说着毫无人性的话。
“你可真够变态的。”
“彼此彼此。”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啪的在空中拍了一掌,一竖大拇指:“哈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混蛋二人组又回来了!”
“哎,说真的。”沐天然轻扫了他一下“你这些日子到底跑哪去了?连电话都不肯接。”
“嘿。”洛长狠狠吸了一口烟“让疯狗咬了一口,哪还有脸出来见人。”
沐天然微垂了眼帘:“得罪人了?”
“不关你的事。”
“你不要多心。”沐天然顿了一顿才说“我只是想说,像你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洛长微微扭曲了唇角,他就知道,这个混蛋嘴里怎么能吐出象牙来。
“不过,你要是死了的话——”沐天然把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我也怕是活不下去呢,这些日子——很寂寞——”
洛长呆了一呆,转瞬就笑了出来:“放心放心,我怎么舍得死,祸害遗千年嘛。”
“说的也是。”沐天然过于端丽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表情“今天晚上天上人间那边有一场酒会,你一直不回来,我都没兴趣去闹场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洛长笑着拂了拂他柔软的黑发。
“是呵。”沐天然漆黑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逍遥自在的办酒会呢?”
“呵呵。”洛长咧着嘴笑了一下,对他的理论实在不敢苟同。
不过,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沐天然不过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已,他又何不乐得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天上人间是地产世家沐氏旗下最大的娱乐城,平时并不对外开放,只是偶尔用于招待客户和各路商界各家。
所以能接到天上人间邀请函的客人,可想而知,必都是一跺脚连地皮都要颤三颤的非常人物。
洛长不过是沾沐天然的光,才能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占有一席之地。但他这个人的脾气不比寻常,竟是比少爷还要少爷,言辞轻倩长袖善舞,这班整天吃饱了就睡的富家子弟哪里是他的对手。
沈洛长一口钢牙吃遍八方,只在聂寒城身上咯疼了嘴。
向来是一帆风顺的洛长,心里不是不窝火的。
但窝火又有什么用呢?他更擅长的事情是接受现实。
侍者接过他的外套挂在墙上。他们来的时间已不算早,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已聚了许多人。沐天然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朝着人群望过去,眉尖微挑,已经是带了几分兴奋的意思在里面了。
洛长找了个不易受到波及的角落坐了下来。沐天然 虽然从来不曾提及过,但他的心思,洛长却清楚的很。
如果说是喜欢闹场,怎么旁人的酒会不去闹,偏偏要来找沐氏的麻烦。
沐天然年纪还要大他两岁,处理事情的方式,却完全像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