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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火烈烈空自华(39)

连默笑着摇摇头,“我吃过晚饭回来的。”

说罢捧着干净衣服打算进屋,临进门前,连默忍不住叮嘱两个女孩子,“你们晚上不要单独外出,最好结伴同行,门窗都锁锁好。”

“谢谢姐姐关心,我们会注意的。”两个女孩儿甜笑回答。

连默这才回房间里去。

她没留意隔壁阳台上贤珍同明竹絮絮低语。

“没想到她看起来清清秀秀不起眼的样子,竟然那么好手段,今天这是第几个送她回来的男人了?”明竹挖一大块西瓜,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贤珍赶紧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随后朝连默阳台上瞟了一眼,这才拧了明竹一把,压低嗓音,“她和我们以前遇见的人都不同,你别大意。”

明竹“啧”一声,很是不耐烦。

贤珍捅一捅她额角,“你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否则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又朝连默的阳台扬一扬下巴,“那不是个简单人物,接送她的那几个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搞好关系,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就好,旁的心思你别动。”

明竹撅起嘴唇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反驳。

贤珍这才略略安心,拖她进屋去了。

返回房间里的连默并不晓得外隔壁头阳台上发生的这一幕,她拿起座机,打电话给费永年。

“费队,我是连默。”

费永年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疲惫,“连医生,安全到家了?还没睡?”

“嗯。我下班和信先生去了一间西班牙餐厅,那家餐厅恰好提供顶级西班牙火腿配野花蜂蜜。”连默说起晚饭时候遇见的弗拉明戈舞女郎,“我向她问起第一位受害者遇害大致日期,是否有一位脚踝上带一圈纹身的女客前去用餐……”

“对方怎么说?”费永年顿时来了精神。

“对方说她的确记得有那么一位女客人,脚踝处有一圈很别致的骷髅纹身,打扮得很时髦,妆画得非常深浓。与她同去的还有一位男客人,看上去很斯文,对她十分殷勤周到,全副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对方印象怎么这么深刻?”费永年疑惑。

连默笑起来,“对方说她在多家西班牙餐厅跳舞,阅人无数,每当她跳舞时,绝大多数男人的眼睛都会情不自禁粘在她身上,很少有人能全然无视她。可是那天那个男人,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过她,而是将全副精力都投注在女伴身上。这样的男人不多见,所以她格外注意了那两位客人。”

连默没说的是,吉普赛女郎笑着告诉她,信以谌除了最初乐声响起时注意过舞台上的她,其他时候,也都将目光停留在连默身上。

“如果不是同性恋,那就是很爱很爱你。”吉普赛女郎非常肯定地对连默说。

连默听后只得微笑,没法向女郎解释,信以谌只是个普通朋友。

“她能回忆起两人的样貌吗?”费永年声音兴奋起来。

“她说可以。”连默想起女郎猫一样美丽的眼睛,“不过她只有晚上去餐厅跳舞,白天要在大学读书,所以如果要找她画罪犯肖像,必须等到晚上。”

“没问题!明天我就叫肖像师一起去。”费永年叮嘱连默早些休息,周六周日在家好好放松放松。

城市的另一头,陈况挂断电话。

费永年带给他的两条信息,非常值得再三推敲。

首先赵朴实私下核实过了,当年最大的嫌疑人,退休高官的儿子自从出国后,再没有回国的入境记录。倒是高官,退休后连着两年都会趁寒暑假去国外与妻儿团聚。不过今年高官病重,至今还没有出国去探望妻儿。高官夫人在五月的时候曾经回国照料过几天,但不久就又往国外去度假了。

陈况轻轻在空旷的客厅里做了两个前蹴,这不是很耐人寻味么?

其次有人注意到了可能被害人和嫌疑人在西班牙餐厅用餐,最快明晚就能得到嫌疑人的肖像。这将对破案产生极大帮助。

至少,他们有了一个嫌疑人。

陈况脑海里有种奇特的违和感。

如果四年前的凶嫌一直没有入境,那么现在的凶手是谁?

陈况相信自己的直觉,如今的凶手与四年前的,是同一个人。

他觉得有必要,出国走一趟,去调查第一起连环碎尸案凶嫌这四年来的动向。

陈况将视线落在手机上头。

这些年他一直单打独斗,身边从来没有固定的搭档,究其根本,还是怕伤害到在乎的人罢?

不过,信二少爷仿佛不懂得看他脸色,无论他是板着脸还是冷着脸,都不影响信二少爷风雨无阻地设法凑到他身边来,以助理自居。他没有明确阻止信二的这种行为,是因为他信得过信大的为人。信大是少见的务实派,从这些年信氏在业界的口碑与业绩就能看出端倪。

不少企业盲目寻求上市,但却没有预期到其后的风险,忽视了因股东们重视公司业绩而导致的重短期投资回报率,而致长远利益于不顾的隐患。然而信大并不,他更在意企业的长期发展,并不急于到目前水深火热的股票市场去分一杯羹。

有这样的信以谌在,也许可以放心教信二少爷,往美国走一趟。陈况挑一挑眉,淡淡想。

☆、第二十八章 连环(11)连默

周六连默在家,看看一直在追的美剧,上网查阅资料,安闲惬意,直到隔壁邻居家的争吵声响起。

连默一直很佩服邻居太太的肺活量。老式公寓楼的隔音设施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字字句句都听得一清二楚的地步,可她就是有本事让楼上楼下左邻右舍都清楚地听见她咆哮的内容。

住在邻居太太对门的两个女孩子第一次听见她家夫妻吵架,简直目瞪口呆,趁连默在阳台上时伺机小声问:“她一直那么凶?”

连默摇头,表示不知道。自他搬来,邻居太太已经是这种状态,但,总有过美好的时候罢?

贤珍明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做了个抱膀子颤抖的动作。

连默想起来,会得微笑。

两个年轻女郎,在都市里相依相伴,还不知道生活可以将相爱的两夫妻逼到怎样绝望的境地,所以她们无法理解。

隔壁太太的叫骂愈发激烈,连默看书的好心情被打断。

小区里的居委阿姨不是没有上门调解过,但收效甚微。大家都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邻居家的争吵不闻不问。

连默起身,换上外出的白T-恤,牛仔裤,背一只帆布环保袋,穿上球鞋出门去。恰碰见贤珍明竹也从家里出来,三人在楼道里打了个照面。明竹朝对门努嘴,用口型说:一清老早,吵死人了。随后娇俏地用手掩嘴,打了个哈欠。

贤珍客气地与连默打招呼,“姐姐出门啊?”

连默点头,走楼梯下楼。

两个女孩见状,竟也跟在连默身后,一同弃用电梯。

明竹一路走,一路哈欠连天。

“叫你别聊天聊到那么晚,看罢,早晨被吵醒,没睡好罢?”贤珍轻声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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