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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火烈烈空自华(15)

酒店大堂提供的监控录像证实,在警.方到达酒店后,他才前去退房。前台接待员甚至还记得他在结账的时候打听酒店出了什么事,一大早的扰攘不已。

他也许是临时起意,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条鲜活年轻的生命和一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齐齐被他扼杀。

不可谓不残忍。

案件告破,终于可以令死.者安息。

沈安绮的遗体,最后由那个不肯至警局做笔录的女郎领走。

她说姐妹一场,总要送安绮最后一程。

令得所有人唏嘘不已。

连默透过草帽的孔洞,凝视头顶的天空。

案件告破,小黑郑建斌被移送检察院后,信氏兄弟亲自到刑侦大队向费队和青空等参与破案的警.员表示感谢,不但奉上大红锦旗,还备下了酒席。

不过费队只收下锦旗,婉拒了信氏的宴请。

然后,就趁着周末,案件告破的间隙,叫上刑侦队的队员们,到农家乐来舒展身心。

连默惫懒,躲在一边晒太阳。

那头,农庄唯一的水泥路上,陈况的黄色路虎揽胜越驶越近,一辆低调的雪佛兰商务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不多时就来在鱼塘边上。

原本两个队里的女.警.员正在将腌好的牛排羊排从保温箱里取出来,往户外烧烤架上放,见陈况来了,不由得齐齐停下手中工作,脆声喊:“陈师兄!”

陈况笑着下车,朝在阳光下晒出一额汗的费永年吹了声口哨,“老费,我来蹭饭,可欢迎?”

后头的商务车停在陈况边上,司机下车,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整箱葡萄酒,从水泥路基铺设的台阶上走下来。“费队长,这是黄伟荣律师事务所送来的葡萄酒,产自法国普罗旺斯圣玛德琳修道院,并不对外销售,请费队和大家笑纳。”

连默闻言在心里头“哗”一声。

圣玛德琳修道院的修士们酿的葡萄酒,不知道费队会否留下一瓶,让大家尝尝源自中世纪至今的,古老酿酒传统技艺酿造出来的美酒?

倏忽头顶传来青空的声音,“连默,来吃烤肉串!”

“青空厚此薄彼,怎么不叫我们?”小刘大声抗议。

“来来来,都来试试你们费队的手艺,老费的烤肉可是一绝,轻易不肯施展!你们有福了!”

空气中满是笑闹声,连默闭上眼睛,享受这宁静安闲。

☆、第九章 星陨(1)

第二章星陨

邻居家有好几天没吵架了,连默有些不适应,即使那剧烈争吵没有响起,隔着墙壁,她也总有摔家生掼碗盘的幻听。

大嗓门的邻居太太最近很沉默,仿佛忽然失去了斗志,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另一家则换了租客,原来的一对小夫妻许是买了房,亦或寻到环境更好的,价格更合理的房源,在连默某天下班回来时,已经人去楼空。

新搬来的租客是两个有年轻女孩儿,看样貌,也就是二十二三岁,大学刚毕业的样子。在楼道里见了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东西都安置妥当了,还捧着藤篮,装了酒心巧克力,挨家挨户地送糖。

最近很沉默的三室根本没人应门,连默正好在家,听见两个女孩子敲门,便去应了门。两个女孩儿笑着双手奉上巧克力,又说大家以后就是邻居了,远亲不如近邻,大家守望相助,彼此也有个照应。

连默接过巧克力,礼貌道谢。

两个女孩儿十分识趣,见她一副居家打扮,又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寒暄几句就又捧着藤篮往楼上去敦亲睦邻了。

连默等她们转上楼梯,这才关上门返回客厅,拆开透明的玻璃纸,取出里头樱桃红包装的巧克力,剥除包装纸,将巧克力扔进嘴里。外头薄薄的一层黑巧克力微微苦涩,在口腔的温度作用下很快融化,整颗新鲜樱桃与特酿的甜酒霎时丰盈了味蕾,轻轻一咬,甜脆的樱桃便在舌尖迸出甜美的果汁,与甜酒融在一处,醉人的甜蜜简直不可思议。

连默微微闭上眼睛,体味巧克力带来的美好感受。

连默叹息,活着真好。

待隔日上班,那美好的感受仍未散去,连主任都百忙中分心问她,“连默有什么好事要和我们分享?一整天都看你笑嘻嘻。”

连默歪了歪头,“最近都没有大案要案,工作压力锐减,算不算好事?”

主任听了哈哈笑,“算,怎么不算?”

不知是否因为夏季的来临,天气燠热难当,连死神都仿佛放了假,法医实验室里最近接手的,无非是死因鉴定这样的工作。

夏季来临的同时,最值得所有人松一口气的是,五一四特大火灾案终于告破。

因对工地工头训斥不遵守安全生产规则,没有戴安全帽、系保险带,致使当月薪水被扣而心怀不满,一名刚从老家出来,到工地打工的工人,晚上在工头住的工棚外淋了一桶油漆工常用的香蕉水,随后点了一把火。

他的本意也许只是吓唬吓唬工头,让他吃点苦头,哪曾考虑过整个建筑工地原本就堆满了易.燃易.爆的建筑施工材料,而连成一片的工棚里则住了百多名熟睡中的工友。当日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大火在助燃剂的威力下,猛地蹿烧起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下子就燎着了工人们晾在外头的衣物,点燃了本就简陋的临时工棚。以彩钢板搭建的工棚迅速受热,如同巨大的烤箱,很快便烧成了一片。工人们在浓烟中四下逃散,惊慌失措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他看到这地狱般的情景,这才感到害怕,慌忙趁乱逃离现场,连夜潜逃回老家。

由于火灾中的十一名死者多是独自到城里打工,无法第一时间进行基因比对,所以只好等工地方面联系到在火灾后没有签到的工人家属,并安排他们到埠采集基因样本,进行比对,以便核实死者身份后,领回遗体。

最终确认了十一人的身份,与工地方面的名单一核对,还有三人失踪。

又一一同在大火中幸存的生还者进行面谈调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失踪的油漆工身上。

锁定目标以后,重重疑点迎刃而解,很快五一四特大火灾案水落石出。

十一名火灾中的死者得以安息,其他受伤的伤员在将近两个月的治疗后,伤情较轻的已经先后出院,几位重伤员则转入康复质料阶段,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也有不满处理结果的家属,挑了白色横.幅在工地外头,要求赔偿。本埠的新闻节目做了追踪报道,采访了施工方与家属。死者家属觉得是在工地上被火烧死的,工地应该承担责任;施工方则认为是罪犯纵火,导致这场惨祸,工地方面也是受害人。已经出于道义,给予死难者家属一定经济补偿,没道理要他们承担责任。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

费永年也看了新闻,摆摆手,“你们看着好了,这事且有得闹。”

众人默然。农村里生了儿子,养大后进城打工,老家的亲友都指望着他能在城里赚钱风风光光地回去孝敬父老,如今活生生的人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焦炭,一个家顿时失去了主要经济来源,如同顶梁柱倒了般教人绝望。在建工地的投资方除了十一位死者的抚恤金,还有几十个轻重烧伤患者的医疗费用要支付,前期的急救与后期的康复治疗,林林总总加在一处,不是一笔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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