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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玉立逗骄阳(26)

赵敬国叹息一声,把电话从妻子手里拿过来,女儿也是急病乱投医,完全忘记她们两母女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呵。

“亭亭,三文鱼不同的部位,在寿司店里是切成不同厚薄的。你买的是什么部位?”

呃?亭亭愣住了,去看三文鱼的外包装,只写了三文鱼,没有写是什么部位。

“爸,上面没写。”

赵敬国汗笑,“那就别管它,你用手掌压着它,然后刀刃与砧板成三十度角,斜着片下去。”

亭亭理解不能。

“爸,刀刃与砧板成三十度角是乜?”

亭亭爸爸不淡定鸟,“女儿啊,你做美食节目主持人,总看过厨师片鱼的罢?”

“可是爸爸,很多厨师都说这是保密的绝技,不允许拍摄的。”亭亭悲催地发现,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到她这里,完全没有操作的可行性。

“你怎么想着要片鱼了?”赵爸爸奇怪地问。

“那个——嘿嘿——我说了要请朝阳吃饭,谢谢他两次相助。我觉得在外面请他吃饭没诚意,所以——嘿嘿嘿……”亭亭在电话里傻笑。

赵爸爸无语了。

赵妈妈把电话接过去,“什么时候请小章吃饭?”

严爱华从文工团回来,阿姨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她听过了,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章朝阳有些好奇,也颇有些好感。

“晚上。”

“那时间还来得及,等阿姨买完菜回来,我立刻和阿姨过去。”

“我也去。”赵爸爸举手。

“你去做什么?”赵妈妈瞪了一眼,“我好几天没看见女儿了,去和她说体己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抽烟可以不可以?”赵爸爸趁机问。

“看我的口形——”赵妈妈笑起来,“不-可-以!”

亭亭在另一边噗哈哈笑,“妈,我等你。”

赵妈妈和阿姨乘车赶到临江苑公寓的时候,亭亭的房间里正弥漫着一股清甜好闻的饭香。

“什么米这么香?”阿姨笑着问穿着围裙跑来开门的亭亭。

“东北极品稻花香,米店老板说这种米最香最好吃。”亭亭笑着接过妈妈和阿姨的包,放到沙发上去。

“多少钱一斤?”阿姨跑进厨房,自动自发换上围裙,开始摘豆苗。

“三块五角。”亭亭跟进厨房。

“……”阿姨和赵妈妈对望一眼,这孩子挨宰了啊。“下次妈妈叫小周送米上来,从他们老家来的米,又香又好吃。”

“哦。”亭亭对这些东西并不在行,她只管吃口好不好,从来不会货比三家。

没一会,阿姨已经把一篮子豆苗都掐去老根,放在食品口袋里。

“晚上炒以前在水里浸泡十到二十分钟,免得上面有农药残留。”阿姨叮嘱亭亭。

亭亭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喏,片鱼么要这样片的。”阿姨又取过砧板和两个小人LOGO的女式用刀,“呐——手指并排压在鱼肉上,要用一点力,然后刀刃斜着下去,和砧板成三十度角——到这边来看……”

阿姨努嘴示意亭亭到她左手边去看。“看清楚了没有?”

“大概看清楚了。”

阿姨把位置让出来给亭亭,刀柄也交到亭亭手里,“你试试看。”

亭亭接过刀去,学着阿姨的样子,颤颤巍巍地斜着刀去片鱼,“阿姨~~~会不会把手上的肉一起片掉?”

阿姨很想笑,又怕伤了亭亭的自尊心,“慢点来,不会的。”

严爱华摇头,“你请小章到外面吃好了,费这么多周章做什么。”

“朝阳烧菜很好吃的,不比外面的大师傅差。我请他出去吃,多没诚意?”亭亭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只觉得虽然自己手艺一般,可胜在够诚心,“我自己烧的,心意更胜一筹。”

看着女儿认真垂头,几乎要贴到砧板上去片鱼的样子,严爱华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候,和丈夫赵敬国,一个在南空后勤处,一个在部队文工团,虽然有电话,可是却宁可书信往来。等待对方的来信的时间,虽然煎熬,可是当收到对方的信的时候,那种甜蜜喜悦,却是任何语言也无法形容的。

再看女儿此时的表情,虽然她绝对有能力请姓章的男孩子在本埠最豪华的餐厅吃饭,可是却坚持要自己亲自下厨,只为了让对方感受到她的心意——

严爱华的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酸楚,女儿长大了啊,已经不自觉地,到了要将一片赤诚心意,努力传递给另一个人的年纪了呵。

严爱华叫阿姨,“素惠,厨房交给亭亭罢,她搞不定了,你再进去指导她一下。”

阿姨看看亭亭,又看看严爱华,点了点头。

这两个从亭亭出生开始,就一直爱护宠溺亭亭的女人,倏忽明白,小鸟已经长大,要飞离妈妈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春游去了,大家也春天好哦~~~

19.状况迭出

朝阳比约定时间早五分钟抵达,看着大门上金光闪闪红灿灿的福字,朝阳微笑起来。

门铃响过没多久,门内就传来亭亭清澈的声音,“啥宁?”

“章朝阳。”朝阳在门外朗声说。

下一秒,门向内打开,露出亭亭一张俏脸,“请进。”

朝阳走进亭亭的私人世界。

亭亭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延朝阳进屋,“随便坐,晚饭很快就好。”

然后就又转进厨房里去了。

朝阳颇觉意外。

他看见私宅地址,原本以为亭亭打算请他吃私房菜,可是上得楼来才知道,这是亭亭自己的住处。房间里处处透着赵亭亭独有的痕迹。茶几上摆着她四处旅行时所拍的纪念照片,正对房门的整面墙上,挂着一张巨大黑白照片,照片里亭亭穿着芭蕾舞衣,纤臂略展,脚尖点地,明眸微垂,盈盈似一支含苞待放的青荷。

亭亭从厨房间出来,正看见朝阳望着那张巨大黑白照片发呆,微微笑一笑,奉上加过一点柠檬汁的温开水,“那是我十六岁时候拍的,一晃眼十年都快过去了。”

朝阳接过温开水,抿了一口,“姿势很专业。”

亭亭也随他一起望向那张黑白照片,“我以前是学跳舞的,本来打算考舞蹈学院的。”

朝阳转过头来望着亭亭的侧脸。她今天浓黑头发扎一把马尾,用糖果色树脂球发圈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件长及膝盖的羊羔绒卫衣掩去了她的所有曲线,一件哈喽凯蒂猫围裙几乎淹没了她,使她显得格外娇小。

亭亭这时歪了歪头,“我比那时候胖,是不是?跳舞的人一但停下来,就会胖。”

朝阳摇头,“不会,这样正好。”

厨房里忽然传来液体沸腾溢出来滴在火苗上才会发出来的“哧哧”声。

“啊——我的汤——”亭亭一声惨叫,管不了什么姿态礼节,扔下朝阳往厨房狂奔而去。

朝阳看着亭亭火急火燎的背影,倏忽觉得很想笑,不过考虑到女孩子的脸皮薄,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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