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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彼此都幸福(27)

晓冽“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陈词滥调,由仇猎说来,不知恁地,却格外诚恳。

仇猎只是自如地转动方向盘,自车阵里脱身,驶上一条僻静小路。温朗的眼底是他自己也不曾发觉的纵容,纵容她,不自觉的孩子气。

车,停在仇猎公寓的楼下。

“到了。”仇猎轻拍晓冽的肩背,她保持趴在手臂上的姿势很久了。

“唔,到了啊。”晓冽回头,展露一个懒懒的笑容。

稍早,他们陷在车阵中,三五七分钟才能前进一米,突然,转上幽静小路,如水的晚风自车窗外流泻进来;小路两旁的悬铃木树叶,发出悉悉沙沙的细响,与车中的音乐相呼应;暖黄色街灯与树影明暗交替,编织成亦真亦幻的无尽天涯。

晓冽有些昏昏欲睡,在这个让她从心底里觉得踏实的男子身边,她情愿面前是一条永无止尽的长路,他们就这样,不停行驶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倦了吗?到上头去睡罢,在这里容易着凉。”仇猎拉住晓冽的手,修长的手指触及晓冽手腕上镶着翡翠图腾的皮制手环,眸光一深。她一直都把它戴在手腕上呢。

牵着晓冽上楼,推开门,前次铺天盖地的混乱景象已不复存在。宽敞的客厅,极简主义的布置,透出主人的冷静与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晓冽淡淡的睡意早已不翼而飞。上次来,她被一天世界的照片吸引,完全没注意房间里其他的细节。今次,还未开灯,敞亮的落地长窗,使窗外五光十色、璀璨炫目的万家灯火悉数纳入眼帘,令人疑似身在九天,流连不去。

“好美丽!”晓冽走到窗前,将脸孔贴在玻璃上。从她家阳台望出去,是白沙海湾与离岛近在咫尺景色,而自仇猎这里眺望,却是都市的糜丽与缤纷。

蓦然,一道耀眼的白光冲上今晚无星无月的夜空,伴随着“砰”一声巨响,绽放出灿烂夺目、鲜艳无匹的硕大礼花,照亮一方。

这一朵美丽得让人屏息赞叹的烟花还未散去,另一朵便已升上天空。

此起彼伏的绚丽火花,将夜空渲染得似这座欲望天堂的不朽花园。

这一刻,连日月星辰都无法与之媲美。

美丽而又虚幻,转瞬即逝,直似爱情。

无论怎样伸长手臂,也无法触及。

仇猎不喜欢玻璃窗上反射的飘缈表情,却不想追问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晓冽头顶。“跳支舞吗?我美丽的女士!”

“我不太会跳舞。”晓冽不无遗憾。除了读书时,曾跳过集体舞,她一直没有机会同心仪的男子共舞过。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仇猎微笑,低头吻一吻晓冽的发心。少时野性不驯,不省得跳舞的浪漫。后来,没有心思经营一份共舞的柔情。

今时今日,他却突然很想拥着晓冽,静静不语,共舞到天明。

隐隐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低沉tenor的男声,悠悠吟唱亘古流传的爱恋。

When I fall in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Or I'll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s begun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

I give it completely

Or I'll never give my heart

And the momen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仇猎与晓冽,俩俩相对,轻轻相拥,静静而舞。

五彩绮丽的焰火,交织出奇幻的光影重重,将翩翩起舞的两人,沐在其中。

两人瞳孔深处,烙印着彼此的容颜。

旋转,分开,贴近,再旋转。

世界化成两个人的舞池,再容不下其他。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将这迷梦般的魔幻时刻,搅碎成一潭光影斑驳的涟漪。

在晓冽唇上印下浅浅一吻,仇猎放开晓冽。

“先坐一会儿,如果想吃东西,厨房的冰箱里应该有。我去听电话。”

走到客厅一端,仇猎接听电话。

“儿子啊,你果然在公寓。”母亲愉快的声音传入仇猎耳中。

“嗯。”仇猎泛开一个微笑。

“吃过晚饭了吗?没吃过就赶快回来罢,我们还没开饭。”

“母亲,我已吃过饭。现在已经交通管制,要到十二点才会解除。且,我有客人。”“客人?什么客人?”仇母语带调侃地问。

“晓冽在我这儿。”仇猎转身,发现晓冽趴在沙发上,睁着一双澄澈的眼,听他讲电话。

“晓冽?!”彼端的仇母声音高了半度,语气兴奋了一度,“呵呵,儿子,那妈妈不打搅你们约会了。Have a sweet and hot night!再见。”

Sweet and hot night?仇猎啼笑皆非地盯着彼方已断线而去、嗡嗡作响的听筒,象盯住不知名的怪物似的。

晓冽也愣了一会儿,然后发出清脆的笑声。

“哈哈,天啊!Sweet and hot night!伯母真是幽默可爱!”晓冽发誓,她一定要把这句“名言”写在小说里,与读者共享。

看见晓冽笑得如此开怀,仇猎心底一道无名伤处,被甜蜜弥补。

“交通管制要到十二点,要不要先打个电话回去报备一声?”

“啊!要的,要的!”晓冽点头。

“喏。”仇猎将无绳电话交到晓冽手里。

晓冽妈妈听说晓冽要过十二点才会回家,只是交代女儿要注意安全,玩得尽兴些,不要给仇猎添麻烦,并没给晓冽规定门禁时间。

晓冽连连点头应“是”,并不打断母亲。

“叫仇猎听电话。”

晓冽乖乖将电话转手交给仇猎。

仇猎接过电话,静静聆听一会儿,然后说了声“再见”,挂上电话。回过身,他轻轻捏了捏眼巴巴坐在一边的晓冽的鼻尖,“伯母说,你一到十点多就要吃夜点心,麻烦我带你去干净卫生的地方吃,不要教你去不卫生的小摊随便对付。”

“啊?妈妈连这个也说?”晓冽绝倒,妈妈分明当她是没有行为能力者呀!

“她紧张你之故。”仇猎拨乱她的流海。

“呵呵……”晓冽幸福地傻笑。妈妈虽然罗嗦,又爱管头管脚,但,妈妈是真的爱她。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九点。“既然伯母交代,不能教你随便乱吃东西,那么,我们就在家里吃罢。请问小姐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晓冽很是怀疑。她自己不擅厨艺,更觉得现代都市男女个个都奉行“远疱厨”信条,理直气壮得很。

“我少时在乡间,常常伙同兄长捉野味烤来吃;长大后因为工作缘故,时时要露宿荒郊野外,老早学会就地取材,烹制美味食物的技能。没什么特殊的技巧,只要食材够充足便可以。”

仇猎进厨房,系上蓝白格子围裙,拉开大冰箱的门,搜寻食材。

“要我打下手吗?”晓冽自动自发跟了进来。在家里就是妈妈给爸爸打下手,她从小耳濡目染,所以觉得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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