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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彼此都幸福(21)

晓冽抬眸看看身侧轻盈、举止端雅的美丽女子,被她脸上迷离的微笑同眼中流转的光彩吸引。木知木觉如晓冽,也深深省得,倘使不是真的体验过那种肉体上的极至幸福,是做不来此种表情的。

这倒有趣,兄长娶了弟弟的情人,偏偏情人始终对弟弟念念不忘。

晓冽无意介入豪门恩怨,她宁可束手在旁,当个看戏的观众。

仇家大哥不是武大郎,安洁料想也不至于是潘金莲,倒是仇猎,晓冽很难判定他有没有武松的潜质。

可是,既然仇家大哥娶了安洁,又不介意弟弟回家来,自然是相信妻子、兄弟的为人了。

晓冽复又埋头喝茶,一切烦恼无非自找,不关她事。

安洁见晓冽无动于衷,心间的恼恨,又深了一层。即已做了恶人,索性便坏到底罢。

轻轻附到晓冽耳边,安洁美丽的红唇低语:“猎象爱我这样,爱过你吗?疯狂的、无所顾忌的、仿佛永无止歇的,你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视若珍宝,被他全身心地膜拜过吗?”

晓冽无声太息,放下手中的辰砂茶盏,抬头直视安洁。为什么如此美丽聪慧的女子,却不明白,感情的事,错过,便是错过。再怎样苦苦执着,也是枉然呢?

做人,有时懒些笨些,未见得不是好事,晓冽见过太多机关算尽一场空的恋情。

爱情,是不可以拿来试炼的。

“安小姐。”晓冽斟酌几秒,才慢悠悠说,“我和仇猎目前只是朋友,此其一也。倘若他以爱别人的方式来爱我,那他爱的,也不是我,此其二也。其三,亦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亵渎你们之间曾经的美好过去。”

安洁秀眉一拧,想说什么,仇猎却正好推门进来。

看到安洁,仇猎有些许意外。

“大嫂,你也在。”温和的眼里有淡淡距离。

安洁恢复成贤淑女子,微笑。“我在和韩小姐聊天,关于‘我们’的过去。”

她刻意加重“我们”二字的语气。

仇猎一贯温熙笑对晓冽的眼,蓦然冷了。

燠热夏日,瞬间,变得凉意刺骨。

“我在和韩小姐聊天,关于‘我们’的过去。”

晓冽看见,仇猎的眼在听见安洁如此说时,倏忽冷鸷。

她不担心这两人当场吵起来,她担心自己会变炮灰。

站起身,晓冽笑着伸个懒腰。

“仇猎,我也出来大半天了,该回家了。麻烦你送我去码头好吗?”

望着晓冽明净如水的双眼,仇猎微笑点头。他何尝不晓得她是不希望他与安洁起冲突,才适时提出这样的要求。

“好,我送你。”仇猎走进卧室,拎起晓冽的背包,又返身出来,将晓冽搁在茶几上的维尼记事本放进背包里。“走罢。”

晓冽乖乖跟上去,出门之前,晓冽犹不忘同安洁道“再见”。

仇猎自然而然牵起晓冽的手,那么的天经地义。

“如果我不回来,你是不是又要一个人找地方埋头大哭一场?”仇猎怜她惜她。

晓冽偏头想了想,摇头。这件事里,该哭的人,有资格哭的人,并不是她。

唉……仇猎叹息。这阿呆,究竟是不懂撒娇,还是懒得撒娇?

换作旁的女子,只怕老早要使出浑身解数,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他交代清楚不可。偏偏,他为这不解风情的阿呆,动了心。

驱车送晓冽到码头,在晓冽准备下车时,仇猎轻轻扣住她纤细的手腕。

晓冽疑惑地望着他。他笑,将一根缀有碧绿色饰物的皮环系在晓冽腕上,随后自后座取过一只扁平盒子放进晓冽的背包里。

“回家再看。”仇猎替晓冽推开车门,目送她下车,走进码头的检票口。

他坐在车里,等渡轮发出离开码头的汽笛鸣响,他才原路返回家中。

仇猎并不意外,安洁仍坐在沙发里,等他回来。

“大嫂,如果你没什么事,我想单独呆一会儿。”仇猎敞开着门,平静说道。

"猎,你变了。"安洁缓缓起身,迎视仇猎深广的眼。以前,他会笑弯一双明朗的眼,用低沉的声音叫她"小洁"。

仇猎默认。时间与空间最无坚不催,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永恒不变的风景。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不是吗?昔日亭亭玉立、热情开朗的安洁,如今,又何尝没有改变?

"猎,你恨我,是吗?"安洁轻咬下唇,洁白的柔胰轻轻搭在仇猎胸膛上。

仇猎眸光一闪,微微撤身,拉开与安洁的距离。

恨吗?看着安洁娇嫩如花的容颜,仇猎脑海中闪过晓冽哭得红通通的兔子眼与坚强的微笑,胸臆间激荡的情绪,缓缓平复。

恨是太强烈的情感,若背负恨意,他没办法行得更远,去得更高。

且,以他骨血中那狂野性格,他若恨她,亦决不会教她过一天太平日子,定要她日夜煎熬,食不知味,寝不安枕,一刻不得安宁。

不不不,他不恨她。所有黑暗的妒恨,早已随他的眼泪,蒸发在非洲苍莽的旷野上,点滴不留。

徐缓而肯定地摇头,仇猎微笑。

"看到你和大哥过得幸福,我高兴也来不及。"

现在,换他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恨么?安洁水眸一暗,他,竟连恨她也不屑。

"可是,我恨你。"安洁把手背负到身后,悄悄捏紧。这种恨,在见到韩晓冽之后,重又在她身体里延烧。"我恨你就象来去自由的风,永远不肯为我做停留。我只能不断追逐你潇洒不羁的身影,暗自担心你在别处,爱上旁人;又或者,去到太危险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猎,我爱你爱得夜不能寐,可是你除了带些石头贝壳回来之外,你带给了我什么?!没有!没有温柔呵护,没有温馨体贴宠溺,我守着一片虚空,害怕终有一日,你会一去不返,就此抛下我。"

安洁怨恨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可是大哥对我好,他懂得体贴我,呵护我,懂得照顾我的情绪,所以我答应嫁给他。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猎,我请求过你。只要你在婚礼前赶回来,只要你爱我,我就会改变主意。然而……”安洁闭一闭眼,他没有回来。他在世界尽头发来贺电,祝他们幸福。“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即便恨我,也记得我……"

听见安洁哽咽低回的声音,仇猎没有象少时般上前拥抱她、安慰她,或者用火热炽烈的吻来消弭一切不安纷争。不仅仅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他的大嫂,更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纪念品,之于安洁,不过是毫无感情依附的死物罢了。

仇猎淡淡自嘲地微笑,她全看不见那些礼物背后,他全神贯注的切切深情。

"大嫂,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理想中的仇猎。而大哥,却比任何人都在意你。好好珍惜大哥给你营造的幸福,小洁。"

说完,仇猎退出自己的房间,把泫然欲泣的安洁,独自留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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