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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彼此都幸福(14)

“咦?根本没见到?”笑逍大为意外,“你知道她是谁?天蓝,是夏天蓝!”

天蓝,夏天蓝。

听见这久违了的名字,晓冽有遥远且陌生感觉。想不到,一直在QQ上互通有无的编辑Summer,竟是夏天蓝。命运不可谓不神奇。

“她也算风云人物罢,当时?她与秦若阳成双捉对一起出入,当时不晓得多么轰动。”笑逍难得八卦,“可惜,就象小说里写的那样:毕业时,大家一起失恋。”

晓冽神色迢遥。秦若阳,她无疾而终的初恋。大学时代,他待她极好,一度教晓冽误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只是少女在情感上的矜持羞涩,令晓冽一直没有扑上去揪住他问个明白。后来有一日,秦若阳突然与亮丽的夏天蓝走在一处,晓冽才恍然,自己,自作多情了。着实伤心过几日。

可是,多年后,知道两人分手的消息,并没令晓冽窃喜,反徒添几缕伤感。

那样一对璧人,也分手了吗?所以,光缆彼端的Summer,对待爱情,有些几近偏激的固执。

“说也奇怪,除非相约,一总校友,想在这座城市里偶遇,竟那么难。”笑逍感慨。

可不是,除开硕果仅存的好友笑逍,旧日一班大学同学,竟真不曾在茫茫人海相遇。又或者,擦肩而过,彼此都未曾注意。

淡薄了,终至消失殆尽,这便是感情。

“唉呀,我的魔卡少女小樱!”笑逍惊呼一声,扑向电视,追看她的动画片去了。

这下换晓冽同晓雨相视而笑,这样的日子,也未尝不好。

七月,城市嘉年华进行得如火如荼。

行在路上,迎面而来的红男绿女,看在晓冽眼里,真似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人物。最教晓冽好奇的是,何以女孩子大多坦胸裸背露臀线赤大腿时,男士们竟仍能将一套西装外加领带穿在身上且汗意全无似的,看着便觉得热。

晓冽吐舌,莫非男人才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鼻祖?还是进化的道路上,男与女去往两条不同的路?

晓冽不得而知。但她现在可以肯定,美食专栏的英俊小生顾云帆,的确有一张挑剔的饕餮之嘴,也有一支生花妙笔,天堂地带里所有食肆中的美味,真被他搜罗齐全。晓冽拣了其中一间靠近白沙海湾,自明亮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彼岸风光的日本料理店。

店内光线柔和,是典型日式装潢,不但有回转寿司吧,也有视线良好的大堂,更有雅致幽静的和风包房。据说是来自九洲的料理师傅,在店堂中为客人现场制作料理。

顾云帆对此间的评语是:专为女孩们设计的环境与口味,暂时抛开男友,好好享受吧!

晓冽觉得他简直写到她心坎里去了。

晶莹剔透的墨鱼咖喱味海盐寿司,板前特卷,龙虾活造寿司……颜色鲜艳,盛在洁白如玉的细瓷盘里,让人仅仅看了,已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加上当日特别推荐香川素面炸虾天妇罗和自选刺身组合,真正令人意犹未尽,吮指回味。并且价格公道,物超所值。

另有一点,顾云帆也调侃似地提到,捏寿司的清水师傅,外型酷似竹野内丰。

晓冽特别留意了一下。果然,美形男子,惹得一班光顾的女客,食欲之外,凭空又多了许多旁的遐想。

饱餐一顿,晓冽自觉连小肚腩都出现,走到外头,鞋脱袜甩,涉足沙滩,想散步一会儿。

忽而传来悦耳音乐声,悠悠扬扬,被海风拂起掠过。

晓冽循声望去,忍不住泛开微笑,是冰淇淋车呢。读书时,这样兜售冰淇淋的货车会在大学城的街巷里穿梭,她常常在下课后同朋友买一款冰淇淋,大快朵颐。

想不到多年以后,在这一片沙滩上,又看见旧日时光里出没的熟悉事物,让晓冽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视线里,已有小情侣手挽手、肩并肩、头靠头站在冰淇淋车前挑选喜欢的口味。那一双背影,在渐浓的暮色里,看上去甜蜜得似要溢出汁来。

连晓冽,都被他们那张扬的、青春的幸福所感染,在他们之后,上前去挑选了一款香草口味浇蓝莓酱冰淇淋,执在手里,坐在沙滩旁的石头台阶上,小口小口品尝。

绵软浓郁的奶香混合果酱微酸的口感,多么象青涩却不知愁苦的青春呵。

晓冽闭上眼,感慨地享受着。

“……晓、晓冽?”男子温暾的声音似惊似喜。

晓冽倏然睁开眼,藉着暮色天光,以及身后天堂地带的灿烂霓虹灯影,看清该人。

不知哪里街头小店剪的头发,毫无层次感,大饼脸,小眼睛,厚嘴唇,粗脖子,一套不合身的中国版剪裁西装,搭配一条热带雨林花纹领带,肚腩突出,裤管偏长一寸,耷拉在鞋面上,活生生一副中年发福不知保养的模样。

“达仁。”晓冽不是不意外的,竟然是前度刘郎。

真是造化弄人,偌大都市,想遇见的人,未必如愿以偿;不想遇到的,却碰个正着。微微颔首,晓冽不知道要说什么,你好?幸会?

晓冽垂眼吃冰淇淋,希望前男友够识趣,自行离去。

只是该人不识趣至极,非但没有离开之意,还在晓冽身边坐下,大有攀谈叙旧架势。

“很久不见,你过得好吗?”看她穿一款如烟般淡雅的蓝色真丝短袖上衣,一条宽大黑色重磅丝麻混纺长裤,赤脚踩在沙滩上,一双黑色凉鞋静静地搁在一旁,素面朝天,短发齐耳,十分清爽悠闲模样。教人看了,觉得心中舒服。

“托赖,一切均好。”晓冽其实想一脚将此人踹开,可是风景抵好,她不想因此人坏了心情,煞了风景。

“晓冽,你还怪我吗?当年是我不好,贪图快活,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偏偏此人不懂察颜观色,自作多情,似蚊虫般喋喋不休。

晓冽不禁想起仇猎。一样大约三十出头年纪,一样穿西装,一样站出来见人,仇猎多么从容不迫,淡定自持,挥洒自如;眼前这个,则似蒸走样的面偶,又搁得久了,霉变发馊。

果然,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当初自己不晓得是否猪油蒙心,还打算同此人天长地久一辈子。

这样一个言语乏味又不懂适可而止的男人!

“沈达仁!”一声中气十足,威风八面的断喝,简直有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气势。

晓冽只觉一阵醺风袭来,一名穿范思哲二线品牌韦尚时紧身花俏连身裙的女子已花蝴蝶般扑来,横眉竖目,满脸生寒,胖乎乎、肉扑扑的富贵手直直点往沈某脑门。

“我不过同姐妹淘多聊几句,你便跑到外头来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说,你把我放在哪里?!”

“我没有。”沈某肥脸上肌肉抖动,急赤白脸分辩,“我出来透气,是她跑来找我攀谈。老婆,我没有勾搭她。她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我哪会这么没眼光?”“是吗?”一身鸦片香水味的女子媚眼往晓冽身上转了一圈,狐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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