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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味蕾,我的爱情(64)+番外

八卦报纸上,长镜头偷拍的,裴大少与年轻女郎抱着小女孩的照片,虽然模糊,可是却不容错辨。

“这一切都是姓温的搞得鬼!”裴夫人在家中尖叫。

家里的佣人躲得远远的,裴老夫人装聋作哑,她一把年纪,早已经见怪不怪。

裴二少奶奶有先见之明,婚后和二少住在外头,不用天天看婆婆脸色,此时更是免受波及。

只得裴大少奶奶,躲避不及。

“妈,你消消气,温琅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事情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是谁?一定是她在英家那边吹枕边风,不然哪有那么巧,她一搭上英三,我们裴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裴夫人在客厅里团团转,最后停下脚步,“我们去找她,让她知道,我们裴家不是好惹的!叫她回去告诉英三,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妈——”这是一步昏招。裴大少奶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裴夫人已经“噌”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这一刻,裴大少奶奶听见了大厦将倾的声音。

裴母杀上门来的时候,温琅正在杀鸡。

上次来过的傅女士致电食肆,中午要带家人过来吃饭,定了三个人的位子。

温琅暗暗想,如果不是英大哥一家三口,大约就是英先生英夫人一行。

心下不是不紧张的。

有英生陪在左右是一回事,自己独自一人,则是另一回事。

不知道傅女士的身份时是一回事,知道了她的身份后,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英生屡次玩笑地做求婚状,可是她到底还没有完完全全地做好准备,重新接受一个人,一段感情,一场婚姻。

对温琅来说,现阶段,是最最美好的时光。

英生喜欢她,她也喜欢英生,这就够了。

温琅害怕重蹈覆辙。

那样浓烈甜蜜的爱情,也终成灰烬。

只一次,已经叫人对爱情和婚姻望而却步。

温琅愿意将这份喜欢,当做一个甜蜜的小秘密,存在心间,细细品味,却如何也不想将之拿出来,晾晒在阳光之下,因为过度的光热聚焦,而干涸枯萎。

然则心里头,对英生的家人,到底多了些不同的感受。

一挂断傅女士的电话,温琅便将养在天井竹笼子里的老母鸡拎进了厨房,一手抓住老母鸡两只翅膀的跟部,一手操起两个小人标志的菜刀,往鸡脖子抹去。

老母鸡在温琅的手下垂死挣扎,两只鸡脚胡乱扑腾。

恰在这时,天井里传来嘈杂人声。

“……这是厨房重地,闲人勿进……”

“……叫姓温的出来!”一管老妇的声音穿透了温琅的耳膜。

温琅吓得手一抖,半死不活的老母鸡从手指缝里掉落在花砖地面上,没头苍蝇似地满地乱扑,鸡毛鸡血飞扬四溅,有不少飞溅到闯进厨房里的不速之客脚背上。

温琅呆呆地一手拿着菜刀,一手做抓老母鸡状,顺着那沾了鸡血滴子的,穿一双吉米·周牌子平底鞋的贵妇脚,往上看,往上看,往上看,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曾经令自己对人性都生出怀疑与恐惧的,盛怒中的,老妇人的脸。

第四十八章

“姓温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裴夫人怒向胆边生,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她都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与她同来的裴大少奶奶只能苦笑着,向温琅微微颌首。

温琅如同中了葵花点穴手,足足愣了数秒,才一点一点地,恢复了肌体的正常功能,弯下腰去捉地板上犹在垂死挣扎的老母鸡,一边慢慢地说,“这里是厨房,有什么事请到外间去说罢。”

裴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骂山门的冲动,“还不找干净毛巾来给我擦鞋?!”

在一旁拦驾不成的小丁几乎要开口骂三字经,可是思及温琅,忍了又忍,还是咽回肚子里去了。

“小丁麻烦你,替我将这只鸡烫一烫,把毛拔了,开膛处理一下,鸡汤炖起来。地上的血迹也麻烦你清洗一下,免得招苍蝇。”温琅慢条斯理地吩咐小丁,一边走到水槽边上,将菜刀上的鸡血洗干净,插会刀架上去。免得自己一时恼恨,飞刀而向。

小丁听了直瞪眼睛。这点事按部就班地做下来,没有个把钟是完成不了的,老板这分明就是想差开她,不让她到前头去给她壮胆嘛。

温琅只当没看见小丁弹眼睛,只是朝裴夫人和裴大少奶奶点了点头,“两位如不嫌弃,请到前面客堂间去喝一杯清茶,我洗洗手就来。”

裴夫人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裴大少奶奶先一步搀住婆婆,“姆妈,我们先到前头去罢,我帮你把鞋子上的鸡血擦了。”

裴夫人两相权衡,终于还是不甘不愿地任大儿媳妇搀出了厨房,离开后天井,到前头客堂间去了。

温琅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又揭开正在焖着的大锅,看了一眼里头的南瓜清炖牛肉的汤头,又取过汤勺,舀出一点汤和一块牛肉来,倒在小汤碗里,尝了尝肉的酥烂程度,叮嘱小丁十点半的时候加盐十克,开大火滚一滚,就可以关火。

“温蒂你一个人应付得来吗?”小丁始终不放心。

温琅笑一笑,“大家都是文明人,顶多一言不合,一拍两散,有什么应付得来应付不来的?”

小丁皱一皱鼻子,“我看裴老夫人不像文明人,根本还当自己是封建社会老佛爷。”

温琅闻言,失笑。是,小丁形容得再正确不过,完全如此。

温琅脱去杀鸡时戴上的袖套,又解下围裙,“现在我得去问老佛爷安了。”

“恭送小主……”小丁挥舞手里头的长柄汤勺。

温琅呵呵笑,很好,至少她的心情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到了前头客堂间,裴大少奶奶已经替婆婆将鞋面和脚背上的鸡血滴子抹干净了,可是肉色丝袜上难免留下了一些赫色的血渍。

裴夫人坐在椅子里,嫌东嫌西,嫌小家败气,嫌门口放一尊赝品花瓶丢人现眼,嫌嫌嫌!没有一样东西落在她眼睛里是称心如意的。

裴大少奶奶心间升起无力的疲惫感。

婆婆难道不明白吗?温琅已经不是裴家的媳妇了,当年温琅是裴家的三儿媳妇的时候,你挑剔她,不过因为你是她的长辈。现在,你凭什么挑剔她?温琅并没有请你来挑三拣四。

可是裴大少奶奶没办法与婆婆明说。

她还要和丈夫生活下去,哪怕媒体拍到丈夫已经在外另筑爱巢,可是不到无法挽回,她不想走到最最不堪的一步。

如果她现在明确地反对婆婆,以后的日子,简直不敢想象。婆婆生活在自己制造的惟我独尊的世界里,而公公丈夫和两个小叔,裴家的四个男人,听之任之的态度,更加促成了婆婆听不进任何反对声音的霸道性格。

可是他们不知道,婆婆只是还没有遇到真正与她的所作所为计较的人。

温琅进门看见裴大少奶奶一副八风吹不动模样,任裴夫人数落此间的不是,心里不是不佩服的,佩服她十年如一日地,就这样生活在裴夫人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