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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前说爱你(42)

她的脸和他相距很近,欧楠舔了舔嘴唇,这个挑逗的动作让午夜的理智濒临崩溃。“只要你说走,我就回英国去,再也不见你。”

好一句“再也不见”,好一个委曲求全深明大义处处为人着想的女子,让男人顿生怜香惜玉之感恨不得立刻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他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大多数男人会犯得错误他如何能够幸免?午夜自心底发出一声长叹,仰起头,捉住了她的嘴唇。

忠诚,仅仅因为诱惑的砝码不够。或许潜意识里,他始终在等待她主动出击,就算偷情败露也能为自己找个“抵挡不住诱惑”的借口。自私本是人类天性,无需粉饰。

服务员拿着账单回到包房门口,说着“失礼します”轻轻拉开纸门。热吻中的两人急忙分开,正对乔以真方向的欧楠忽然面露惊慌之色,身体像装了弹簧,瞬间弹开。

午夜有不祥的预感,然而不得不回头面对最糟糕的结局。他心里默念自己知道的各路神仙,战战兢兢转过头瞧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数经验教训告诉我们,临时抱佛脚的作用通常不大。午夜的祈祷显然没能上达天听,他面对着乔以真惊恐的眼神,顿时失语。

乔以真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口腔里十分干燥,根本没有唾沫可以让她咽下去。若非口渴,她也不会从睡梦中醒来,亲眼目睹不堪的一幕。她倒是愿意此时突然昏厥过去,苏醒之后完全不记得面前这两人,可惜生活不是电影,没有如此戏剧化。

她只能摇摇晃晃站着,发不出声音。送账单过来的服务员被房内的气氛吓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万分尴尬。乔以真仍然是三个之中最先恢复正常的人,蹲下身拿起靠垫旁的皮包,打开寻找钱包。

“多少钱?”她明知故问。说罢自己也忍不住发笑,一百五十元自助餐,这样简单的一道数学题!想着,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

午夜跪在她身边,徒劳地辩解:“对不起,乔乔,这是个误会。”电视剧中被抓到现行的男人说来说去也就这么几句话,轮到他自己却也只想到这些“烂借口”。

她冷冷看他一眼,犹如看着不可饶恕的罪人,目光森寒。午夜吓得噤声,他将求助的视线投向另一个“共犯”,欧楠的样子比他更狼狈更仓惶,她根本不敢把头抬起来看自己最好的朋友。

“万家明警告我要小心,我还当他故意挑拨离间。从头到尾,我总是最傻的一个。”乔以真无力地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乔乔。” 欧楠终于抬起了头,脸色煞白,她的话语里带有明显的哭音,“我害怕你结婚,害怕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不能失去你!”

不止乔以真,就连午夜也震惊于欧楠的表白。原来,他不过是她随意摆弄的棋子,而他竟然为了这个女人伤害了真正爱他的人。午夜顿时心如刀绞,变本加厉的后悔。

乔以真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放弃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对午夜说过一个字,仿佛这个男人从不曾存在于生命中一般。午夜意识到她的沉默预示着可怕的后果,不顾一切抢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说道:“看着我,Joyce,这一切都是她的诡计,我发誓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慢慢抬起手格开与他的距离。“午夜,你是男人,敢做就要敢承担,别让我看不起你。”

如同拳手一记重拳出击,他被沉重地打击了。午夜沮丧地放手,近乎绝望地问道:“我有没有机会改过自新?”

她摇摇头,实事求是地告诉他:“我不知道,别问我将来的事情。”轮流看着他俩,她无法掩饰心底的厌恶与疲倦,“现在,你们让我恶心。”

乔以真在大街上暴走,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已经痛到麻木,恨不能立刻甩掉束缚得到解放,她却还不想回家,或许该说她还不能回家。

回哪一个家呢?欧楠仍然住在自己家里,她不知道如何在父母面前保持冷静和理智。至于午夜,这个男人令她失望透顶,她不想见到他。

天地辽阔,乔以真觉得自己无处可去。

她终于走不动了,坐在人民广场的露天长椅上休息。乔以真木然看着人来人往,渐渐心痛到不能呼吸。

午夜和欧楠,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联手给了她最深的伤痕。

她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好像如此方能抵御外来攻击。疼痛深入骨髓,一波波席卷全身。她死命咬住嘴唇,不许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哭出来。

强硬的命令抵不住肆无忌惮随处侵略的痛苦,她抖抖索索从皮包里摸出手机,寻找此刻能给予安慰的人。

屏幕显示她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分别来自午夜和欧楠。看到这两个名字,她忍不住又想起他们热烈亲吻的一幕。

乔以真拼命摇晃脑袋,想把影像从脑海里驱赶出去。电话铃声响起,她抓到面前看了一眼,立刻像捞到救命稻草一般接通了手机。

打电话给她的人,是很久没有音信的苏茂昌。

“Joyce,我刚从德国回来,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有空见个面吗?”他说话语速飞快,生怕她拒绝的样子。

乔以真差点哭出来,勉强忍住眼泪,应了一声“好”。

“你定时间吧。”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现在。”

“现在?”她不寻常的反应让苏茂昌起了疑心,“Joyce,发生了什么事?”他试探性地问道。

伤心的人神经脆弱,旁人些微的关怀无疑给他们提供了宣泄情绪的良机。乔以真本来就辛苦忍耐到内伤了,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按捺满怀悲伤,“哇”一声号啕大哭。

苏茂昌慌了手脚,误以为她伤心的原因是父母中的一方遇到了不幸。他暗自奇怪为何乔以真选择的那个男人不在一旁陪着她,继而揣测莫非在自己出国的这段日子里,她又一次成为了“单身贵族”?想到这一可能,他突然冲动起来,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你等我,我马上就来见你。”

时光就像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带着他们兜了很大很远的一个圈子,最终回归原点。

恍若回到2007年他们重逢的情人节之夜,彼时各自单身。

此时,他有意再续前缘,而她对爱情已彻底死心。

第二十章 爱情是什么

苏茂昌找到乔以真时,她神情哀伤地枯坐街头,和不远处跪地趴伏的乞讨者一样可怜。

听到朝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和拉杆箱滚轮在地面拖动发出的轰隆隆声响,乔以真抬起头看了一眼,从这一瞥里看得出她心灰意冷根本欠缺热情,但碍于双方的交情不得不打起精神应酬他。关于待遇降低,说他完全不难过那是假的,不过实事求是地说,确实也就一点点而已。

“你去德国出差?”乔以真不想谈伤心事,主动开口关心他的行踪。

“培训。”他对谈论公事兴趣寥寥,卸下身后的背包取出一盒巧克力递过去,“德国同事说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最好吃,送给你尝尝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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