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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前说爱你(26)

乔以真郁闷了,歪着脑袋将他横看竖看,困惑地说:“午夜同学,以我对你的认识,我本来以为你会婉言谢绝。”

嘴角微挑,略带几分邪魅的笑容让她莫名心跳加速脸蛋发烧。乔以真悄悄咽口唾沫,希望他不会发现自己丢脸的反应。

“为什么要谢绝?”午夜神态轻松,摊开双手耸耸肩,“我没准备晚饭,有人请客正中下怀。”

“也就是说随便哪个人请你吃饭,你都很乐意了?”她忽然心情不好,连带着语气也尖酸起来。恋爱初期患得患失的毛病在乔以真身上提早出现,尽管眼前这个男人到目前为止尚无名分,在她心里却已将他视作“我的”。

可怕的想法!意识到这一点的乔以真惊慌失措,严正警告自己切勿重蹈覆辙。她并非输不起的人,但总不能跟中国男足一样屡战屡败永无出头之日吧。

午夜嘴角的笑痕渐渐扩大,眼中掠过一抹温柔。乔以真眨眨眼,自我说服是错觉。

他掏出门卡,放到读卡器上,机器发出“嘀”声扫描通过。门开了,午夜回头,一本正经为她答疑:“Joyce,我的出场费很高。”

什么?她愣住,眼睁睁看着他在关上的玻璃门后冲自己得意地笑笑,挥挥手朝另一边走去,心如擂鼓。这个家伙,难道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闷骚男”?

她脑袋里兵荒马乱,方才的警告自动化为一缕轻烟不知所踪。乔以真丢脸得承认,她被他帅气迷人带点邪恶的笑容“电”到了。

假如,如果,万一他对我有意思,我能接受姐弟恋吗?她问自己。

这个问题总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容易回答,只要实事求是正视内心最真实的感情就可以了。

她的答案,显然是“Why not”。

他破坏了她所有的恋爱规则:不接受外地人、不可以姐弟恋、不能要长得太帅的。料不到书上说得都是真的——喜欢就是喜欢,无法可依。

乔以真和午夜下班后去了住处附近很有名的一家烤鱼店,拿了号码坐在门口边聊天边等位。不知何时上海人流行起了吃烤鱼,再经电视台美食节目一番宣传,顿时呈火爆趋势。有些店噱头十足,搞出了五六种口味供食客选择,他们去的这家店便是如此。

乔以真把菜单递给午夜,问他喜欢重庆麻辣味还是成都香辣味。午夜拿过菜单,首先被底下血红一行“吃鱼的女人更漂亮,吃鱼的男人更聪明”逗得呵呵直乐,笑着问她是不是为了变漂亮些才提议来吃烤鱼。

乔以真白了他一眼,心想这男人EQ真低,居然不知道女人最忌讳被人说不漂亮。她没好气地撇撇嘴,说道:“我很穷,只请得起烤鱼。”

他当真了,立刻表态:“这顿我请。”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我说你这家伙到底是装糊涂还是EQ太低,竟然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乔以真无奈地叹气,“有时候觉得我们好象生活在不同空间似的。”

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没多久便撑不下去了,神情郁郁苦笑道:“我的前女友也这么说过,我和她活在两个世界。原来我以为是她的问题,但现在看来百分之九十是我做错了。”

“我……”她哪里想到世间巧合有诸多雷同,包括言语。

失恋时草草处理的伤口再度绽开,底下原来已溃烂发脓,枉费他一再自我催眠失恋并非世界末日没什么大不了。肖蕾蕾是他的初恋情人,即使结局再如何不堪,依然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地位。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爱别人了。”他忽然开口,打破沉寂。午夜没有看乔以真,他抬着头仰望墨黑色的天空,有一颗星星的亮光冰冷得刺眼。“爱人是一件辛苦的事。”

她看不见他眼中的悲伤和苍凉,只能依靠听觉传达给大脑的讯息研读此刻他的心情。这个为情所伤的男子,他让她不可抑止的心疼以及深深的遗憾。

他和她的时间,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已错过。

对爱情失望的男女,恐怕没有多余的热量能再给彼此温暖。受过伤的人会变得自私,爱自己多一点天经地义。

午夜决定忘记肖蕾蕾,包括她带给自己的伤痕。他曾经想过离开,去另一个没有肖蕾蕾的城市开始新生活。可是乔以真让他明白无论躲到天涯海角,只要心里没有真正放开,他仍旧不会开心。

往事就象一根刺,不连根拔起,就只能任它与血肉相连。

十月中旬的上海进入秋季,天气渐渐转冷。不习惯上海气候变化的午夜成为办公室感冒大军中的一员,在连续几天加班抵抗力下降的情况下不幸病倒,早上爬不起来了。

他挣扎着给部门经理Tony发消息请病假,一不留神选错了收件人,发到乔以真的号码上去了。他没有察觉,直到收到乔以真的回复。

“帮你转发给Tony了,看来你病得不轻。”

午夜转到已发送讯息中查看,果然前一条短信发给了乔以真。他百思不解这一乌龙事件究竟如何发生,回了她一句“谢谢”。

“看过医生没有?吃过药吗?”在他再度陷入昏睡前又收到了她的消息。

他想回复,奈何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

乔以真一直没等到他的短信,打电话给他也无人接听。她心神不宁在公司坐了半个小时,越想越不放心,借口生理痛请了休假。

某一次闲聊之中,午夜对她提过自己的住址。乔以真绕着小区兜了三四圈,终于从模糊的记忆里找到线头,想起了门牌号码和楼层。

她一口气跑上去,用力猛拍房门。等到那扇漆成暗红色的门打开的瞬间,她脱口而出:“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昏昏沉沉的午夜努力睁大眼睛,认出面前这张忧心忡忡的脸属于乔以真。他心头一暖,兴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身处绝境的人突然发现生还希望。他不知道是否每个病中的人心理防线都很脆弱轻易就能攻破,但他确实被乔以真的关心打动了。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挂了。”他有气无力开着玩笑。

乔以真不由分说抓住午夜的胳膊推他转过身,催促他赶快回到床上去躺着。她径直走到厨房,拎起热水瓶想给他倒水吃药,却发现一滴热水都没有。

煤气灶上搁着的水壶表面蒙了一层灰,明显处于长久被弃置不用的状态。她摇摇头,兀自揣测单身汉平时在家到底喝什么过日子,一边认命地拿起水壶和抹布做起了清洁工作。

午夜侧耳倾听厨房里的动静,脑袋里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想弄明白她对他的感觉仅仅是好友,还是喜欢,或者更进一步。令午夜犯难的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这种问题,总不能开门见山上来就是一句“你爱我吗”?

琢磨半天依然无解,脚步声向卧室这边过来,午夜赶紧闭上眼睛假寐。他偷偷张开一条缝观察门口,的确是乔以真端着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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