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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谋杀·爱情(24)+番外

“他喜欢你。”拉斐尔十分肯定地说,我听得出来,他已经尽量压抑嫉妒的情绪。

我坐进他的车里,伸手摘下固定发髻的金质发簪,摇散形状太过优美高雅的髻,任头发披散在肩头。潜意识里,我不喜欢束缚。

拉斐尔也不急于发动引擎,反倒伸出手轻轻撩起我的发梢,拉近他的唇边,吻了一吻。

“以前,你留着一头美丽长发,几乎及腰。乌黑亮泽,披散开来,似飞瀑一样。每当你运动的时候,长长的发辫似有生命。为什么剪了?”他的眼神充满对那一段旧日时光的缅怀。连他一贯威严的声音都不觉温柔了起来。

“为了断情。”我笑,却不掩语意里的寥落苦涩。有人,在情路上,跌倒无数次,仍然可以爬起来,抖擞精神再觅下一段恋情。我,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断情?”他不解地望着我,喃喃重复了一遍。

“那年我从意大利回来,带着满心欢喜去见自己的恋人,却看到了一场肮脏的床第纠缠,那就是他的欢迎方式。我只能离开。然后就剪了发,断绝对他的爱恋。女人,总要失恋一次才真正懂得爱情。”却也不再相信爱情。八年过去,情爱之于我,迢遥且陌生。而情欲之于我,更象一种可笑的梦魇。只觉恶心,不觉神圣。

“谁?他是谁?我要杀了他!”拉斐尔眼光倏忽一暗,阴鸷冷冽的寒光泛在他灰色的眼瞳里,是不折不扣的杀意。

“都过去了,拉斐尔,一切都过去了。”我按住他的手,不喜欢他明显迸射的凛冽杀气。

“可是,你再也不爱人了。”他的大掌包覆我的,紧紧的,再不放开。

“开车好吗?”我央他,不想在冷家门前多逗留。

“好。”他揽过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开车。“你若累了,就先睡,到家我叫你。”

我失笑。“拉斐尔,如果当年我没有离开你,而是留在你身边直至今日,你说不定早就不耐烦我了。可是,隔着八年的时间之海,你却只记得我的好,看不见我身上的一点坏呢。你看,你现在待我多温柔体贴?若我没离开,而今就是被你丢在一边的黄脸婆。且,你们意大利男人顶不懂得节育,一生就一大窝。八年下来,没生八个也有七个。”

拉斐尔啼笑皆非地吻我的头顶,声音宠溺而莫可奈何。

“你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就此回去,再与你时空相隔八年后才同你见面?”

“唔,我不反对。”我皮皮地回答,笃定他对住我就是只纸老虎。

“Money,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的叹息如一阵轻烟弥漫开来。

“让我自由,拉斐尔,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靠在他的肩头,鼻端闻得到他惯用的淡淡古龙水味与雪茄烟味。当他灰眸里的风暴转成浅浅的笑意时,他看起来是全意大利最温柔的男子,我甚至可以把最难以回首的往事告诉他。可是,这不是真正的他。“我想我永远也不能习惯适应无辜的人因我而受到伤害。拉斐尔,你的保护欲最终会伤害我们之间的情谊。”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结。

拉斐尔不语,车中一时沉默一片。良久,他才开口。

“我的保护欲吓走了你,是吗?Money,我只是想给我爱的女人最好的东西,衣食住行,我只是想给你营造一个最优越的环境。原来,竟错了吗?”

“对不起,拉斐尔,我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是我不识抬举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错不在你。”我柔声,竟不忍听他语气中的寥落。他该意气风发才对。换成任何一个女子,被他这样疼着宠着,大抵都会受宠若惊罢?只得我,不识好歹,左推右搪,最后还干脆一走了之。

拉斐尔空出一只开车的手,环上我的肩,温柔地笑。

“我不喜欢你这么低落,你还是适合阳光与开朗。如果我的方法错了,我不介意改。”他抚摸我的头发,极轻柔深情。“让我等你,等你自由够了,想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我就会陪着你,直到你厌了烦了,想再飞出去。”

“可,这对你何其不公平?”我叹息,无由地心疼他的退让求全。这个号令一方的男人,浑然天成的霸气桀傲,本不应该有这样的姿态。我又有何德何能,要他为我做这样巨大的改变,迁就我的喜好?

“以前你还小,我以为应该由我来决定一切,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也老了。原先我认为爱是占有,现在我认为爱是包容。”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象顶好的干邑白兰地,未饮已先令人陶醉。“无所谓公不公平。好不好,Money?不要拒绝我,不要把我屏除在你的生命之外。我已经三十六岁了,再捱不过另一个八年的苦苦相思了。伤心也伤身的很。”

轻轻的闭上眼,我淡淡吁出一口气来。如果拉斐尔一如当年的霸道强硬,我或者会心生厌烦使尽百宝避开他,可是,这个用无比温柔声音催眠我的男人,熟悉中又带着全新感觉的拉斐尔,我竟怎样也不忍心拂逆他。哎,如果八年前我不逃,等他厌倦了而放开我,我便不会背负这长长八年的情债了罢?啧,失策。

“拉斐尔,最近我的生活不可谓不混乱。我最好的朋友遭人抛弃、怀孕远走天涯;我回到自己家的公司,一切从头学起,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商场生涯;有人买凶杀人而我却不能知情不报;暌违多年的故人重逢,一时间百味杂陈。所以,给我时间,拉斐尔。”我汲取他身上的温暖。“我很自私对不对?你都三十六了,远远从意大利赶过来,我还要你等。且,只是等一个未知的结局。”

他闻言,竟只是轻声地笑。

“亲爱的,你没有一脚把我踢开踹我回意大利,叫我娶一个肥婆生一窝小孩,已经让我开心得很了。不,你一点也不自私,你是我八年零五个月前在维罗纳街头捡到的天使,一个独一无二的天使。”

我在他温热气息的包围下,已经在半梦半醒间,仍不忘喃喃自语。

“别再作奸犯科,我不想哪一日当年发生的事又在我面前重演。我希望你长命百岁。我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快乐。”

朦胧中,我听见他向我保证。“我答应你。”

第七章

周末一早,金银敲我的房门。

“进来。”我仆在床上,垂死挣扎。前晚在拉斐尔车上靠住他睡着,拉斐尔不忍叫醒我,等我睡到月上中天自然醒,他半个膀子几乎麻到废掉。下车时,我被夜风一吹,着了凉,次日立刻感冒。

我没敢回家,怕老父同母亲担心,向他的秘书请了假,只说是女孩子的小毛小病,然后躲在金银的住处,赖在床上不肯起身。金银一见我百年难得的生病,立即扔下手边一切杂务,留下来照顾我。他的手下因此全数知道Time姐身体微恙,要劳动他们的金大少爷随侍卧榻床前,端茶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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