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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谋杀·爱情(16)+番外

门内,两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正打得不可开交,拳脚齐飞的结果是,很难认出谁是谁。只是其中一人有一身健康的深色皮肤,汗水闪烁其上,展现出男性的力与美,让人目眩神迷。定力稍差一点,口水都会流下来。

正在我遗憾没有用V8将这一场精彩的格斗拍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了,互相敬礼,终结比试。

见到他们停了下来,我向正在拭汗,原本白净的皮肤微微发红的拉斐尔提出要求。

“教我。”

“你想学?”他挑起一边浓眉,似乎很诧异我大胆的要求。

“是。岛上风景再美,看多几日便也不过如此,日子久了难免觉得无聊,不如找一些事情做。杀人放火我肯定做不来,还是学一技以傍身的好。万一敌人来袭,我也不至于拖了你的后腿。”

他身边一身油亮棕肤的男子闻言,忍不住笑,露出一口白牙,大抵觉得我天真又心直口快罢。

可拉斐尔却相反,他沉声问:“你不相信我有能力保护你不受伤害?”

“怎么会?”我惊觉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我觉得运动是极其良好的生活方式,看到你们之间的格斗,令我发现了原来被我视为野蛮的行经也可以是一种优美的技巧。所以好奇,想学。”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朗声笑。“Money,你果然不同凡响,我错估了你。好,今天起,曼托萨会教授你所有格斗技巧,如果你想学,还有枪械使用技术,希望你学得开心。”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看上去是混血儿且有点诧异事情发展得出人意料的男子。良久,他摊手。“嘿,拉斐尔看上去很高兴。”

我耸肩,显然是的。谁知道那个未来黑手党党魁有什么好开心的?怪人。

☆☆☆岛上的日子平淡而快乐,每日起床,推开落地窗,迎面而来的是清新的带有海洋味的晨风。洗漱过后,拉斐尔和曼托萨通常都会在前庭的草地上吃早点,偶尔会有分明也是意大利人的美丽女子作陪。吃完早餐,男人多半会去书房讨论公事,包括追查凶手报仇雪恨之类血腥内容;女人们会去美容室维护自己的全身。

我不谙意大利语,对在脸上涂脂抹粉不感兴趣,闲极无聊就跑到书房借书。拉斐尔大概也看出来了,偶尔他会留我在书房,给我一本英文版本的时尚杂志,然后他转过头继续和手下讨论。

午餐一向简单,下午我会随他们进健身房锻炼。

晚上有时还会举行宴会,笙歌艳舞一番,很是奢靡。

如果不是念着父母金银和康乾,这样轻松惬意的日子,我大概肯无止境地过下去罢,可是,还是不行。我找了个平静的午后,向拉斐尔提出了回家的要求。

“怎么,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他是否不够愉快,语气也很温和,听上去似乎有商量的余地。

“并不。事实上,任何一个女孩子对这种悠闲自在、动辄华服美饰的生活,都不太会感到厌倦。我差不多要乐不思蜀了。”

“但是——”他挑起好看的眉,微微卷曲的黑发被海风撩动,似一团燃烧着的青色火焰,带着一种冷冷的热烈,很矛盾,却十分魅惑。

“梁园虽好,终非吾土。”我淡淡吐出一句中文,然后迎视他已然充满暴风的眼,“拉斐尔,月余时间已经过去,我开始想家,想回到学校去了,且,我也不可能永远为了躲避一个凶手而一直待在你的庇护下。”

“或者,你还想念其他的人罢。”他沉声笑。“不,目前我还不能放你回去。如果你觉得无聊,想找些事做,那么——来罢,欢迎你来参观我的世界。”

望着他伸向我的修长坚定的手,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跟了上去,我的人生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旧日的金钱,将会彻底消失。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了解一个黑手党党魁的世界呢?好奇心令得我将自己的手交付到了他的掌中,从此揭开了全新的人生。

拉斐尔说到做到,加紧训练我身手的同时,在他的许可下,我参加了所有会议。他与远在美国的手下交谈时,会用英语,让我了解他们在经营各式赌场、电玩店、酒吧、舞厅等生意上的运营盈利情况。如果他们是用意大利语交谈,事后他也会向我解释谈话内容。

曼托萨在陪我练枪时,也常常会讲一些逸闻给我听。

“你是个例外,不是我道中人,却了解我们家族很多核心问题。只要你的一份证词,我们家族里的大多数人都逃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但之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呢?终生躲躲藏藏,有一群黑手党杀手发誓要取我项上人头以泄恨?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怎么好受了,我可不想惹更大的麻烦上身。”我嘀咕。“那个杀人犯搞不好会找上我。”

曼托萨笑,伸手拍我的头,似对待一个小孩。

“放心,拉斐尔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相信我。”

“我希望一切快一点结束,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他以一种你在做梦的表情看住我。“Money傻瓜,你以为在你知道了家族这么多的内幕之后,你能轻易地说回家就回家?你接触的是家族的核心人物核心问题。你知悉许多国家安全局、调查局还有警方亟欲知道的东西,这样的你,你以为拉斐尔会让你离开吗?”

我愣了一下,有如醍醐灌顶。然后捏紧了拳,拉斐尔,他骗了我!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我回家,所以他痛快大方地让我走进权力中心,当个彻底的旁观。而我还象个白痴一样,以为这一段非常时期过后,我就可以返家,重新过回自己平静的生活,一切都将会船过水无痕,湮没在时间深处。

我错了,彻头彻尾错了!是我太天真,相信一个老于世故的黑手党党魁的承诺。我应该在交出录象带当日就搭乘第一班由维罗纳起飞的航班,远远离开意大利的。我真蠢,傻呵呵留在了是非圈的中心。

“Money,你怎么了?”曼托萨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那么有线索了吗?知道是谁杀了罗根又想嫁祸给拉斐尔吗?”

“我们有目标,但没有证据也不行。不过你放心,拉斐尔不会让这件事拖太久,迟早会得到解决。不用着急,他会告诉你的。”他捏捏我的脸颊,先行离开了地下靶场。

我执起枪冲着远处的靶子连开数枪,将无处发泄的怒气出在枪靶上,当它是那奸诈的拉斐尔。

打完六发子弹,将枪还套,摘下护耳罩和护目镜,我长出一口气。

“啪、啪、啪”的掌声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见拉斐尔一身灰衣站在我身后。“枪法有长足的长进。”

我扯扯嘴角,不言语,不想和这狡猾的骗子说话。

他笑,趋近我,伸手解开我绑成一束的麻花辫,任长及腰腹的黑发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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