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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恋心(17)

隔了好一会儿,她叹息,承认。

“是的,我介意,我介意得一塌糊涂,然而我却无能为力。”当她已经做不到眼不见为净,做不到充耳不闻,做不到听之任之的时候,她连骗自己继续麻木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她才走开。

“你不该逃的,你应该勇敢地面对,把他的心给夺回来,又或者,将自己遗失在他身上的心拾回。”

她在黑暗中摇头。

“我太累了,委曲求全地爱了他这么多年,早已经将我的爱情磨折得支离破碎。趁我还可以理智而优雅地走开之际,先行离去,已经是我所能做的最好的。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与约束。”

海啸考虑了一会,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终于,他还是决定告诉她。

“他抽调了大批人手在找你,甚至为次不惜轻忽公司的业务。”

“我知道。”她轻浅地笑。“那天在游乐园我就知道了。”

“不准备让他找到?”他好奇她知道他在四处找她时的反应,竟然是不动声色。

“只要我一直留在海燃园里,他很难找到我。”

“你不可能一生一世也不走出去。”

“也许,等我想通透了,肯放下了,我会去面对他罢。”

海啸没做声,是,她想不通透又放不下,叫她去面对那人,不过是徒惹烦恼而已。

他站了起来,矛盾而惘然的宓心罗,不是他所乐见的。揭开一个谜之后,他才蓦然发现,他更喜欢初时的她,沉稳淡定之余,偶尔有一些小小的机智狡狯,不经意之间散发在她的言谈举止里。暗夜里自卑凄清的她,实在让他觉得心疼。心疼她这样看似自信从容的女孩子,竟然独自背负了沉重的心事这样久。

“心罗,如果你决定了重新直面他,我可以使你以与他相对等的身份再相见。”

“谢谢,二爷。”她没有出言拒绝。

“晚安,心罗。”他抑下了亲吻她的冲动。还不是时候罢,至少不是在今夜,他无意趁虚而入。他固然不是君子,却也决不是小人。

第五章 情动

一辆黑色的梅塞德斯?奔驰稳稳停在了任氏大厦的门前,司机下车为主人开门。

一位身材修长俊美的男子自车中走了出来,顶着一头深棕色乱中有序的发,穿经典法式剪裁的深灰色西服,衬一件白色衬衫,系深红色格子领带,不拘一格中又透露优雅潇洒。狭长的眼中含着性感的电流及一缕淡淡的忧郁。

一路向任氏行去,不知不觉中已经吸引了众多女性的注目。男人大抵是早已经习惯了被人瞩目的情形,是以并不以为意,然而任氏的一班女职员无不口耳相传,纷纷谈论这名英俊挺拔绝不输董事长的访客。

男人步至接待处,向接待小姐展了一个温熙如春阳的随和笑容。

“小姐,请通知任海啸先生,天王集团的王世钊来访。”

“王先生,云特助已经交代过了,请随我来。”接待小姐抓紧每分每秒贪看这英俊迷人的男子。王世钊,天王集团的长公子,风流倜傥是与东少齐名的,从来只能自报章杂志媒体上远远观看。现在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让她发现他比照片上更英俊性感。在他身上,融合了英国男人的绅士,法国男士的浪漫,意大利男子的热情,又兼具中国男性的矜持内敛,实在是令女性不由自主地倾心。

电梯向顶楼上升,接待小姐心中的小鹿也嘭嘭乱跳。

有礼地微笑了一下,在电梯到达顶楼,即将要迈出电梯的那一刻,王世钊轻声对接待小姐说:“你笑起来,很象我最爱的人,很温柔,你要保持这种笑容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电梯,留下接待小姐在电梯里为他含义不明的话泛起一抹傻笑。

“这王世钊倒的确有做花花公子的本钱,只可惜,比我还略逊了一筹。”另一厢,硬是赖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不肯离开的东朕,对住监视屏撇了撇嘴。

“东朕,你若一定要留下来凑热闹,我也不反对。不过,你顶好把皮绷紧一点,我虽然多年不动手了,修理你还绰绰有余。”海啸冷冷地警告。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令心罗染上凄苦颜色的男人,才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会客室里,云澜已经接待了王世钊。

“王先生,任先生马上就来,请稍等。”

“无妨。”王世钊轻松入座,接过云澜差人冲泡的咖啡,轻轻啜饮了一口,然后眯起眼。“产自新几内亚的亚伯加,真令人惊喜,多么细致。”

“王先生果然是行家,也不枉在下特意准备了。”海啸走进会客室,东朕带着看戏的心情,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

“云澜,没你事了,先去忙你的罢。”

“是。”云澜退出去,顺便替他们带上门。

王世钊放下咖啡杯,起身同海啸握手,打量眼前同样出色的男子。他虽然从来未共任海啸有过交集,但一直都对他的事略有所闻。任家,原本是本埠最有威望的地下势力,但凡只要任家出面干涉的事,黑白两道无不卖他们的情面。然而十年前,任家前任当家主事的任老爷突然宣布不再插手江湖纷争,将一切俗事移交给了是时只得二十岁出头的次子,便是这任海啸了。也因此,江湖上权势变更,造就了今日最强的地下势力--东堂。那站在任海啸身后,俊美无俦到罪过,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的白衣男子,就是东堂的少主,东朕。

今天,他也算是三生有幸,竟可以同时见到这两个素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奇般人物。

“王先生,请坐。”海啸收回手。

“任先生请。”

两人落座,而东朕最是厚脸皮,不用主人招呼,就赖定在海啸身侧不走了。

王世钊将这一黑一白、一冷一热两个男人的表情看了个仔细。任海啸沉冷肃杀,并不刻意掩饰,任何人靠近他,都会自然而然的因敬生畏。一般的宵小之辈在他冷厉的眼神之这,几难为非作歹。而东朕则一直笑容满面,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平静无波似两面可以映照人心的镜子。智机过人、冷清疏离才是他的真面目罢。

“我今日依约前来,是想知道,任氏为什么拒绝与天王合作,保全这一批古瓷呢?”王世钊开门见山。

“王先生想必不了解任氏保全的规矩。”海啸凉凉地说。

“我知道,但天王向贵公司提出了极其优厚的价格。”

“其实,以天王自己的保全部门的能力,应该可以应付如宜才对。”

“不瞒任先生,是我调集了部分人手,籍助他们替我找寻一个很重要的人。”王世钊苦笑一下。“我和所有不懂得珍惜的人一样,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发现她对我的重要。”

“是吗?”海啸认真审视他的表情。“能令到英雄气短的,不外乎是儿女情长之事罢。”

王世钊没有否认,他完全不在意别人怎样看他。那一日,他推掉了所有的邀约,推开家门,嘴里说着“我回来了”,回应他的却是满室的冷清寂寥时,他的心,第一次变得僵冷如死。一生之中,他从无一刻如彼时,惊惶万状,顾不得脱鞋,他奔进房中,推开一扇又一扇门,找寻她的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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