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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你(68)

可是,他心中再明白不过,如果不是父亲,达尼艾尔和拉法艾尔是不会罢手的。

然则——

艾瑟尔将电话轻轻贴在耳朵上。

电话里传来老兰勃特苍老焦急的呼唤,“艾森,爸爸请你放了那个女孩儿,回家来罢。”

放了慕兰,回家来罢。

听上去,有些诱人呢。

艾瑟尔嘴角有一点点笑,“父亲,我爱你。”

“我也爱你,艾森,十四年了,你妈妈为了这件事,早早白头,心脏一直不好。我们想在有生之年再见见自己的小儿子。快回来吧。”老兰勃特努力说服儿子。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艾瑟尔默默听了一会父亲的声音,这把声音老了,不再有力,不再充满蓬勃的生气。

十四年,人生有几个十四年?

如他自己所说,他已经回不了头。

“再见,父亲。”艾瑟尔闭了闭眼睛,咽下喉间淡淡的涩意,切断通话,扬手,将电话,抛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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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生死两相许(3)

灿烂秋阳之下,海面泛着金光,海风飒飒,吹在身上,咸湿粘腻,时间久了,便觉得冷。

然而更冷的,是心。

心一点点凉冷下去。

艾瑟尔扔掉了兰勃特的电话,那姿态,分明决绝,竟是不能回头之势。

拉法艾尔的心,跟着那跌入深海的卫星电话一起,堕入深渊。

这时,家伟同任海啸齐齐走出船舱。两人与拉法艾尔一起站在甲板上,靠着船舷。

“艾瑟尔,我们已经联系了一艘小型潜水艇,那艘海防巡逻舰也很快就会收到命令撤离。”家伟小心措辞,与艾瑟尔交涉,“现在天气凉冷,千晨体弱,让她这样滴水不沾在太阳下曝晒,她身体吃不消……”

艾瑟尔闻言,大笑起来,“她吃这一点苦,你们就怕她吃不消,那我为她吃的那些苦呢?”

“至少,给她喝一点水。”家伟几乎哀求。

“等我要的东西都到了,我会让她喝个够。”艾瑟尔铁石心肠,竟不为所动。

“……伟……不要求他。”千晨终于清醒过来,极虚弱地说。

晨星号上诸人离得太远,没有听见,艾瑟尔却听得清晰分明。

“你从来不肯求人,是不是?”艾瑟尔揪紧了千晨的头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即使我此刻要你的命,你也不肯求人,对吗?当年的寻园里,你宁可拼死抵抗,也不高声呼救,现在,依然如是,真教人……”

痛恨。

倘使,伊肯稍微示一点点弱,哭泣求饶,也许,他的愤怒不会这样强烈。

千晨头皮吃痛,嘴角却露淡淡讥笑来。

即使求饶,那些发生过的事,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即使哭泣,那些逝去了的时光,也无发倒流。

当年,寻妈妈爱她,所以她愿意做一个乖巧的孩子,只为那温暖的母爱。

后来,寻妈妈辞世,两个哥哥的伤痛,其实并不她的轻浅,然而他们为了她,坚强镇定,所以她愿意站在哥哥们的身后,被保护呵宠。

直到,艾瑟尔破坏了这一切。

就算是这样,千晨也没有恨过什么人。

那些曾经的幸福时光,母亲的爱,兄长的宠溺,都是命运额外的眷顾。

倘使一日,命运决定收回她的眷顾,她只会存着感激之心,毕竟她已经有过幸福的回忆。

千晨早已经对自己说过,她不奢求,更不哀求。

艾瑟尔看见千晨嘴角那一朵小小嘲讽的笑纹,竟然也不生气,只是低低地咳嗽,眼里有莫明的黯然掠过,随即在千晨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求,也好。不然,也许我会心软。”

然后,艾瑟尔抬头,望着晨星号甲板上的几个男人。

“我只是雇主,路西不过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你们放他走。”艾瑟尔笑,阳光下白牙森森。

“先生——”被绑在甲板上的路西眸色一沉。

“你先放了慕兰,我们已经答应你一切要求。”达尼艾尔站在胞弟身边,再一次请求。“如果你恨我们,大可以报复在我们身上,不要为难慕兰。所有人里,伊最最无辜。”

艾瑟尔抓紧了千晨的手,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仿佛肺都要咳出来。

千晨被禁锢在艾瑟尔身边,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腔剧烈的震动和肺部传来的,仿佛拉风箱般的声音。

“你应该去看医生。”千晨早觉得艾瑟尔的咳嗽不是普通的呼吸道疾病。

艾瑟尔咳得连腰都弯了下来,然后猛地停住,接着继续轻咳着起身。

“已经来不及了,慕兰。”艾瑟尔唇边有淡而又淡的凉薄笑意,“我改变主意了。”

千晨没有注意艾瑟尔的话,她的目光被登陆小艇甲板上的一滩黑紫色泡沫和块状物吸引。

那个位置——

千晨震惊地望向艾瑟尔,分明是他刚才咳嗽时候咳出来的。

艾瑟尔看见千晨的震惊表情,残忍地笑了起来。

“害怕吗?在矿井里久了,都会这样。或早或晚而已。”艾瑟尔揪紧了千晨的头发,再一次强迫她抬起头来,露出雪白面孔,“该和你的情人说再见了,我亲爱的慕兰。”

千晨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收缩起来。

我改变主意,不想等潜水艇了。

千晨终于读懂艾瑟尔冰冷蓝眸里的黯光。

千晨大力挣扎起来,想从艾瑟尔的掌控下挣脱。

没用的,慕兰,今次,我要带走你,永远。

艾瑟尔朝晨星号上紧密注视他动向的人森森一笑,然后,死死扣着千晨的手腕,蓦然——向后倒去。

身后,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波澜壮阔,头顶,是遥远高广的蓝天,天高云淡。

艾瑟尔微笑,抱紧千晨,闭上眼睛,跌入大海。

海面上溅起一片浪花,泛起阵阵涟漪。

“千晨!”家伟大叫一声,便跳下海去。

达尼艾尔也随即纵身跃入大海。

“你们最好——有人懂得拆弹。”被绑在甲板上始终一言不发的路西忽然开口说,“他们手腕铐的手铐有一个定时装置,如果先生说两小时爆炸,那么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在句话,生生止住了拉法艾尔的脚步。

是,如果连他都一同跳下去,谁做这些事?

“告诉我,那个炸弹究竟怎样运做?”任海啸蹲下身,直视路西的眼睛,他相信,这个身材高大的佣兵,并没有完全泯灭他的良心。

路西沉默数秒。

“告诉我,那个炸弹究竟怎样运做,如果你想救艾瑟尔的话。”任海啸又问了一次。

路西直视任海啸的眼睛,“你能保证先生的生命安全?”

“我保证。”任海啸给予承诺。

“那副手铐铐环里埋有电路和炸药,由一个小小集成电路控制,可以定时,同时也能监控人体生命指数,当人的体温底于三十摄氏度超过五分钟,心脏停止跳动超过三分钟,手铐自动识别为被铐人死亡,那时,炸弹的设定自行停止,手铐自动解除,或者拥有钥匙与密码,也可以解除手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有多大两位数的人质与犯人,在试图自行拆除手铐时,被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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