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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你(11)

同妻女在一起时,他们同寻常幸福的三口之家无二,而媒体上宣传的那个冷面财神沈家伟,此时也不过是一个贤夫慈父。

“镇日吃饱喝足,坐在那里等下班,害得我每天都要带一本原文小说过去练习打字,免得技艺生疏。”千晨头也不抬地专注于手中的大砖头原文书,然则语气中的哀怨却是不容错辨的。

原以为上去虽然未必立刻就把总经理助理的全部工作接手来做,但总不应就此沦落为花盆罢?

花瓶是那些年轻貌美小姑娘的专利,她只好去那花盆的角色。

“既然如此,弗如索性辞职来我的公司上班得了。”家伟轻松过关,将手里的游戏手柄放在地板上,示意女儿自己继续玩,然后起身踱至前妻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你确定你舍得见我在你的公司端茶送水跑腿打杂?”千晨狐疑地抬眸看了家伟一眼,不认为他真的要请她去当秘书,“别告诉我你要我去当太上皇。”

“噫?被人识穿了。”家伟笑着吻一吻她如云的黑发。“拉法艾尔?肖恩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倒没有把我怎么样,可是成间公司的未婚女性都将我视为头号情敌。哗——整日芒刺在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千晨将头靠在家伟肩上。

“可怜的晨。”家伟抽走千晨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她圈搂在怀中,“如果我告诉你达尼艾尔?肖恩不日将会抵埠,你的心情是不是会略好一些?”

“真的?”千晨望着家伟的眼睛。

“当然,我几时骗过你?他今次前来主持肖恩集团亚洲区新场落成的慈善晚会。显然,他仍然不知道你的事。否则他不会那么悠哉游哉,一间间分公司视察过来。”

“家伟,为什么我觉得你有什么阴谋瞒着我呢?”千晨试图望进这个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男人的灵魂深处去。

“亲爱的,这不是阴谋。”然而家伟眼底只有无边温柔笑意,“我在慈善晚会受邀之列,请柬上注明‘请携伴参加’。可是,我亲爱的,我的私生活是多么的严谨乏味啊……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陪我赴宴而又不会给小报增添花边新闻的女伴。晨,我只好委屈你,暂时充当我的亲密爱人了。”

“你如花似玉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秘书修鱼涟涟呢?”千晨眨眼睛。她对家伟的这一任秘书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修鱼涟涟人长得漂亮且手段高明,更因为她有一个只在古书《路史》中才寥寥提过数句的姓氏“修鱼”。

“修鱼啊——结婚去了。”家伟叹息一声,“为什么有能力的女人都渴望结婚呢?修鱼毕业进公司时已经嚷着要嫁人,三五年过去,我总当她早把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不到忽然她就甩了一张请贴,说不干便不干了。”

千晨忍不住“嗤嗤”笑。

修鱼喜欢家伟,千晨第一见到修鱼时,便已经看出来了。彼时她已经同家伟离婚,修鱼一直对家伟抱有美丽的幻想。孰料沈家伟顶不知情识趣,完全是一只寿头。

“那你现在的秘书呢?”千晨拍拍家伟,缺少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外表柔弱内心金刚的修鱼涟涟,的确是一大损失。

“唉——”家伟做一言难尽状。“先后用了三个女秘书,个个都当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事便冲我乱眨眼睛,仿佛发羊角风。实在吃伊不消,所以我现在改用男性担当秘书一职。”

千晨听得哈哈笑,天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最难消受美人恩”?

“你不怕外头误会你改了方向,从此只好男风?”

“只要你没误会便好。”家伟端正英俊的脸上,倏忽泛起丝丝缕缕浅淡的邪魅,线条优美的唇压向千晨柔软的粉唇。“当然,我不介意亲自向亲爱的证明我究竟是否改了方向。”

话音方落,他的唇,就密密地,印在了她的唇上,辗转吮吸。

小小思琅眼角余光瞥见父母滚在沙发上接吻,忙不迭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手柄,蹑手蹑脚地退出起居室,顺手带上起居室的门,将一方安静是空间留给他们。

大人真奇怪,明明相爱,却要离婚。思琅抓抓头,随后脸上浮起小小笑纹,也许,多个弟弟或者妹妹,爸爸和妈妈就又会结婚了。听说当年也是因为有了她,他们才结婚的。

起居室里的千晨同家伟并不晓得女儿小小年纪已经产生认知上的混乱,以为先有了小孩子,才会结婚。

两人深吻了良久,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结束了这一场原本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激情四溢的吻。

“今次放过你。”家伟轻啄一下千晨的额角,拉起横躺在沙发上的千晨,老夫老妻格地伸手理了理她鬓边蓬乱的头发。

“家伟你的口气听上去,恁地像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只能放放狠话的恶少。”千晨也伸手,拉了拉家伟的衣领,拈去襟口上一丝她的长发。

家伟不语。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对千晨的宠溺,是爱情的成分多过似亲情。而千晨,则从未问过他,这一切究竟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责任。既然她不问,他便不说。一切就顺其自然罢。

“听说姓王的前段时间试图通过你联系琅琅?”平息了欲望,家伟状似不经意地问千晨。

“华生告诉你了?”千晨并不觉得意外。老管家华生对她和琅琅是职责所在的尊重,而对家伟,却是誓死效忠。啧,难道是性别歧视?“他找到我这里,也不奇怪。他在你那里占不到便宜,兜兜转转,自然摸到我的门上来。伊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无赖,贪得无厌又希望可以坐享其成。我顶讨厌这种人,不会让他得着半个角子的好处。这种人太晓得食髓知味,一旦给过他一次,他便似附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甩都甩不脱。”

千晨的嘴角有冷冷淡淡的纹路。

她不是琅琅的妈妈,会任凭姓王的以一张天花乱坠的巧舌,骗得一无所有。

“这件事我省得,”家伟温柔地伸手抚摩千晨的脊背,仿佛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咪。

“我想让琅琅过来住一段时间,以避开姓王的。有你在总好过只有我们两母女。”千晨抬头对家伟说。

“自然是好的。不如你也一同过来住?”家伟诱哄千晨,“你知道,琅琅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离开过你。”

千晨想了一想,问:“可方便?离婚经年,我忽然又在沈思园里出入长住,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我的身份长期以来并没有对外公开过。”

“晨,我若要同你避嫌,就会同你老死不相往来。你现在才来担心这个问题,已经为时晚矣。我没有刻意公开你的身份,只是不想教你寸步难行,而不是为了方便我到外头寻花问柳。所以,不用担心我。”家伟笑一笑,眼角笑纹略深。

“真是老奸巨滑的奸商。”千晨在家伟臂上轻捏一把。

“晨,我的自制力是很薄弱的,你最好不要再火上浇油挑逗我。”家伟摸着被捏过的手臂,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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