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如果·爱(24)

脚伤了,连上学都不方便,想请假下去,又担心功课会落后。心急如焚时,隋突然像天使降临在我面前,他说,让我每天接送你,我有ortsman单车。我热烈鼓掌欢迎,可是又犹豫起来,想了想,我执拗着不同意,因为这样太浪费隋的时间。隋威胁说,如果我不让他送我,他就和我一样,天天在家不去上学。

然后我就心里暖融融地答应下来。

一段日子后,不少八卦爱好者纷纷猜疑我和隋是不是在谈恋爱。当他们嘻哈地问时,隋当即否定,他说他和我仅仅是朋友,仅仅朋友罢了。时间如流水般潺潺流逝,我和隋也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有了隋这个才子的辅导与帮助,我的成绩蒸蒸日上。这个时候,在大家心中认为关于我和隋早恋的传说,已由谣言变成了事实,包括班主任老师。

老师说,你们难道不知道高中时谈恋爱影响学习成绩?难道不知道学校不准谈恋爱?我像个犯错的孩子般萎缩在墙角,面色凝重,一句话说不出来。

关键时刻,还得靠隋,他说男生和女生关系好,非要扯上爱情吗?何况上节课,语文老师还特意解释红颜知己和蓝颜知己这两个词呢。

听了隋的话,我心里一阵好笑。班主任老师,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觉得隋说得有理,就让我们走了。

隋神秘地说带我去一个地方,一个宁静而安逸的地方。

我们走啊走,穿过一条条大大小小的巷子,路过一个个弯弯扭扭的路口,然后看到一座很高很高的山,我们就顺着一望无际的台阶向上爬,爬到山顶时,我们累得满头大汗。向下望去,眼睛里犹如黑暗遇到光明般一亮,豁然开朗的感觉。

整座城市幽雅别致地坐落在海岸线上,我感觉自己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看到了现代文明,像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大喊了起来……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残阳映红了天边的云彩,海鸟在天空中盘旋,发出自由的呐喊。隋也很兴奋,冲着大海的方向,高喊,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听着隋的声音,我的眼泪就孤自流了下来。

隋问,你怎么了?我说,风太大,眼睛里进了沙子。

三个月后,我们高中毕业了。这种近乎暧昧的友情的结果,成了被其他同学猜疑的焦点。

那个夏天,我远行去广东读大学,临行前隋告诉我说那里没有冬天,只有金秋,金色的秋天。隋也去了广东,只是他在东莞,我在广州。每逢周末,我们就开始轮流地去对方那里探视,不停在两所院校间穿梭,然后再游遍城市里大大小小的街道和旅游景区,远在他乡求学的我们便不会感到寂寞,渐渐喜欢上这座有着明朗秋日的省份。

不管我找他还是他找我,反正只要我们在一起,都很容易被误解为恋人。这种友情非友情,爱情非爱情的关系,如同误信谣言,都让彼此习以为常了。

半年后,初夏,我穿着漂亮的衣裳痴痴地站在校门口等隋,转了一圈又一圈,他还是没有来。终于等到他来时,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在我还在猜想时,一个漂亮的女孩走到了他身边。

一切可想而知了,隋有了女朋友。我努力安慰自己。我还是没有失去隋的,我还可以定期出现在隋的视线里的,我和隋还是好朋友的。只是,想到好朋友三个字,我突然茫然了,在那座高高的山上,在那些美丽的风景前,隋说,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也许,我和隋,只能成为朋友。

后来,我们的联系变得少之又少,打个电话都变成奢侈,话筒中也只是那几句简单的问候语。周末,再也没有见过。隋说,他要陪她的,他们都很快乐。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我也有了男朋友,他叫峰。他无微不至地爱我,任我在他的怀里撒娇、发脾气,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开心。我也渐渐快乐起来,试着像隋和她女朋友那样快乐。

再次和隋见面时,大学都快毕业了,隋见了我特别高兴,有说有笑的。我们一起叹息着青春无价,并说要好好珍惜最后的青春,最后的学生时代。

那天我们都喝了好多的酒,后来烂醉如泥地瘫倒在一起,隋舌头有些发硬地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当初喜欢过你的,但看你没那个意思就放弃了,现在想来,还是做朋友好啊。

我眼睛里突然有些湿润,笑着说,你别傻了,我才不喜欢你呢。

我们再次笑了起来……

我们毕业了。那个夏天,天闷热闷热的,没有一丝的风。

我和隋都很清楚,只有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值得珍惜与回忆的,比如友情,比如爱情。

梦里花开

一直以来都想把在成长岁月里有关凌的那段故事写下来,可是每次要提笔写的时候却发现思绪凌乱如麻,那么多有关凌的片段一直在记忆深处,不知道该从某年某月写起,于是我只好静下心,打开记忆的匣子重新收拾已经逝去很久的和凌之间的过往。

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凌是否喜欢过我,或许有,或许也没有。

高三刚开学,学校就开始分班,于是凌就被分到我们班,也许从凌走进我们班教室的那刻起就注定我平静了两年的心又要被激起涟漪,虽然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每当回忆时,仿佛那阵淡淡的清香依旧在空气中、在我的心中萦绕。

当我们的课桌上累计的复习资料多得不知道该从何做起时,当我们的心情总是伴随着那些分数起起又落落,落落又起起时,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们已经走在高三的路上,似乎每个人脸上的轻松不知不觉中已被内心的沉重所取代。高三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的重复,渐渐地,大家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样的重复。每个人都在与时间赛跑,惟有凌显得那样若无其事,凌和我都是走读生,或许回到家他又将白天虚度的一切光阴疯狂地、执著地弥补,因为每次考试他优异的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自开化学课以来,我的化学在班里一直处于弱势,这种趋势直到我和求学生涯告别都没有逆转过。于是,我开始学着对化学麻木,多年了,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那天早读当化学老师把卷子发下来的时候,面对那点寒酸的分数,我的心还是一阵绞痛,我发现自己对这样的分数依旧很难释怀,也许是因为高三的缘故,可是我不得不假装不在乎,为了我那骄傲的自尊,于是我抛开卷子走到教室的后排和几个很要好的同学聊着一些和分数无关的话题,忽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我原以为那股清香是被风从外面吹进来的,直到凌从我身边走过,余留的还是那香味,我才知道原来那阵清香来自凌,也许从那一瞬间开始,我的心有了隐隐约约的悸动。

从那以后,每次走进教室,总是习惯性地向着凌的那个座位望去,虽然很多时候他都不坐在那里,凌是那种上课铃声不响不会进教室的人。每天几次向那个大多数时候都空无一人的座位望去已成为我高三的一种习惯和乐趣。

虽然已经是争分夺秒的高三,可是学校仍然要求我们每周进行大扫除。那天同样是周末,我们班被分配去浇田径场旁边那些小树。放学后,当其他女生手里拎着的都是很适合她们的小桶时,只有我拎着一只很大的桶,显得那样另类,那样不合群,好在我的身边还有一个我最好的朋友,她随心的交谈让我驱走了很多怪异的念头。在人群中寻找凌的身影已成为我的习惯,无论在校园的任何角落,只要有凌的身影,就有我的追随,哪怕是在下晚自习后,暗淡的灯光下,模糊的人群中。那天大扫除,我在人群怎么也寻找不到凌的身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只好拎着那只因为对比而显得硕大无比的桶木然地向前走着,不经意地抬头第一眼就看到凌站在阳光下,被一群女生围着,给她们打水,刚才的失落感也因为凌的出现而荡然无存。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我了,我在凌地面前努力的使自己平静,所以一直不敢看他,而是转过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别的女生闲聊,这时我最好的朋友忽然叫道:“熊倩,这么大的桶你能拎动吗?”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凌已经拎着我的那只大桶一路走一路漏的去了。看着凌的背影,我仿佛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也许凌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心的,可是我却固执地以为那是凌对我的在乎。于是心中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多年后的今天想起来,感觉余温依旧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