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网王/AT同人)寂灭(82)

“婚礼,快开始了吧?”长太郎望着教堂巍峨的大门,心神不宁。他还没做好准备面对,站在神坛前接受上帝祝福的男人,在他胸膛跳动着亮的心脏。

“他不是亮。”冷静的声音,打破凤的幻想。忍足侑士第一时间发现了凤在动摇,他知道好友陷入了困惑,如同七年前他预见的那样。

当他亲手把最好朋友的心脏植入另一具身体,他问过自己:这个人是谁?

拥有了穴户亮的心脏,该继续谁的人生?

“七年前,亮死去的时候藤泽明病情恶化,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一直在等供体进行移植手术。”忍足用漠然口吻陈述过往,“于是我犯了第一个错。”

凤讶异地抬头,光线在眼前这张斯文儒雅的脸上造成了半明半昧的效果,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很多日子以前,他跟在脾气粗暴的学长身后走过大半个校园,听他骂骂咧咧评价冰帝天才是“披着人皮的狼”。

穴户亮说:“忍足侑士这家伙,谁也看不懂他,他也不想让人明白。”

“手术非常成功,居然没有丝毫排异,我很高兴为亮找到了栖身之所。可是他的脸让我彻底清醒,藤泽明不是穴户亮,亮已经死了,再没办法复活。”拿手术刀的手紧握成拳,他的目光凝固在虚空某处,“第二个错,我决定隐瞒这件事。”

默默聆听的男人忽然举步前行,半回转身打断他的话:“前辈,迟到不太好,我们去观礼吧。”

凤长太郎是虔诚的基督徒,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父母带他去教堂参加堂姐的婚礼,他看着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想象将来也要在同样的地方迎娶自己的新娘。

他所爱的穴户亮已经不在人世。凤再一次告诉自己。

牧师正要询问男方是否愿意娶女方为妻,一道温和的声线彬彬有礼插了进来:“对不起,我刚好路过,能否允许我弹奏一曲作为送给新人的祝福?”

众人回头,门口身材修长的青年顶着一头飘逸的银色长发,微笑的模样恍似报喜天使降临人间。

“明,他是凤长太郎,真的是他吔,我们最喜欢的音乐家。”漂亮新娘推推呆若木鸡的准新郎,欢欣叫道。

他在疑惑目光包围中一步步走上前,停在藤泽明面前。深邃眼眸飞快掠过惆怅,他向他伸出手:“恭喜你们。”

“呃,谢谢。”英俊的新郎才反应过来,赶紧握住他的手表示热烈欢迎。众所周知,自从七年前这位年轻音乐家的恋人身故后,他就再没有当众弹过琴。如今他肯为自己的婚礼弹奏一曲,对于一个乐迷而言该是何等荣幸。

凤微微欠身向主持婚礼的牧师打过招呼,坐上琴凳,打开管风琴盖。颀长白皙的手指行云流水般滑过琴键,瓦格纳《婚礼进行曲》庄重抒情的旋律在大家耳畔飘荡。虽说方才新娘入场时已听过一遍,但水准与他相比差了何止一个层次。

忍足侑士站在门外,在迈入教堂前一秒钟他决定交由凤长太郎自己选择,七年前他就该这么做。

曲子不长,很快便结束了。他站起身走到新娘身侧,送给今天最幸福的女人一个温暖拥抱,然后他转向藤泽明。

“祝你们幸福。”张开双臂,凤用力抱紧他。

亮,祝你幸福!

藤泽明目送俊朗青年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他觉得连日来的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他侧过头,迎着心爱女人的视线微微一笑。

有这份祝福,我们一定会幸福。

凤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藤泽明回答“我愿意”,身躯一震脚步却未停下,很快便走到教堂外面。

“前辈,你没有做错。”抬起手梳理被风吹乱的长发,他眺望天上的云朵悠悠开口:“我很高兴亮以这种方式继续存在,谢谢你。”澄澈双眸,或许天使才配拥有。世俗曾经让阴霾遮住它们的明亮,终究不能夺走他灵魂里的纯善。

“对不起,当年我不想让你把他当作亮的替身,这对他不公平。”

“他不是亮,我没有权利要求他成为穴户亮。”稍稍一顿,凤长太郎试探着问:“忍足前辈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和岳人前辈分手?”

风吹拂墨蓝色的发丝,无框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苦涩。“我,没办法设想岳人像亮那样。”

他无法承受向日岳人再出任何意外,那时候他必须放开手让总是依赖自己的孩子快速成长。

用最残忍的背叛摧毁信仰,用最远的距离怀念最深的爱,用一辈子的时间记住他。

忍足侑士从来不期待别人理解自己。

第四十二章

下班之前,柳莲二敲开真田弦一郎办公室的门。这位情报课的天才探员和路痴警探切原赤也一样属于工作狂真田寥寥无几的朋友之一,私下里各区同僚称呼他们为“古怪三人组”。

柳莲二斜倚房门,见真田并未察觉自己,便勾起手指在门板上有规律地叩击起来,一边在心中数数,果然在第四秒听到沉稳的男声响起:“莲二,有事?”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

视线转向二月份的日历,“14”这个日期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他怔了怔,不动声色问道:“你,打算请我过情人节?”

斯文儒雅像大学教授的柳莲二轻轻一笑,不无调侃道:“真田,我可以把它算作你难得的笑话吗?”笑声一顿,他继续:“你忘了那封请柬?文太和芥川君订婚,你去不去?”

又是一对Gay,为什么他身边有这么多人会选择离经叛道的爱情?真田弦一郎头痛欲裂,他明白自己又想起了一个人,每次想到那抹仿似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身影,不可避免疼痛。

他拒绝了他,在此后每一天被他刻意伪装的若无其事折磨。

“我要查资料。”真田用最没创意却屡试不爽的借口拒绝出席,表情淡漠。

柳莲二关切询问:“关于Ace?”近年来真田屡破大案,唯一悬而未决的案子便是Ace这一杀手组织。

他们行踪诡秘,猎杀目标通常是各国政经界要人,两年前ICPO颁布对Ace的红色通缉令,要求其184个成员国全力配合缉拿该组织成员。

真田默然不语,台灯橙色的光线洒在他刚毅的脸庞,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顽强。柳莲二在心底叹息一声,淡淡开口:“我始终想弄明白为什么杀人现场附近总会发现血红色的Manjusaka?”这个线索一直被人忽略,经他推理后却发现有某种隐讳的寓意。“Manjusaka代表守候你的爱,悲伤的回忆,背叛,死亡,创立Ace的人,究竟想告诉我们哪一个意思?”

他的神情微微一变,听莲二接着说下去:“对入境植物,机场都会进行检疫,Ace的成员不可能每一次都带着Manjusaka做跨国旅行。”

“那更麻烦,一个城市有多少花店,每天买花的人不计其数。”线索像一线阳光稍纵即逝,他重新陷入无边黑暗。

“的确,但是相比昨天,你至少发现了Ace的一个习惯。慢慢来,弦一郎。”垂下眼睫,他控制住情绪。偶尔,柳莲二会直呼真田的名字,通常在他直觉这个男人需要安慰的时候。自从高中毕业一同考入警校之后,好像成了习惯,柳莲二耸耸肩笑了笑。习惯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