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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AT同人)寂灭(55)

“长太郎,这边。”一口气冲到停车场,穴户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等他上车后迅速驶离。

红色跑车经过机场门口,倒戴帽子的男人放下车窗朝神色懊恼的追兵竖起了中指。

他低估了狗仔队的敬业精神,不一会儿观后镜里便出现了几部白色的采访车,记者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对着他们的车子不停按快门。

“真像讨厌的苍蝇。”高速公路路面结有薄冰,车辆被迫限速。穴户按了半天喇叭都不见前面的车有让开迹象,火大地转入超车道,猛踩油门。

“亮,别开这么快。”追踪的车辆同样加速,摆明态度跟拍到底。凤担心地看着满脸怒气的恋人,小心翼翼提醒他注意安全。

“无聊!”他恶狠狠诅咒了一句,继续加速,将限速120的指示牌远远甩到背后。

“算了,亮。本来就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就让他们拍好了。”跑车在高速公路上呼啸飞驰,车速令他胆战心惊。

“长太郎,我和你搭档的比赛几乎没有输过,不是吗?”他转过头,自信满满的微笑。

仿佛当年走上赛场的少年,用一声怒喝鼓舞了应援团的士气,也鼓舞了他。

凤长太郎刚想开口表示些什么,前方突然失控撞向隔离栏的巨型集装箱运输车让穴户措手不及,红色法拉利以绝美的姿态撞上货车。

绝艳的,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将世界燃成一片火海。

第二十八章

平安夜值班,真是一件令人超级不爽的事情啊!

身披白大褂的忍足侑士离开洗手间朝急诊室走去。斯文英俊的脸庞挂着温和笑容,对遇到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彬彬有礼问候一句“您辛苦了”,心里则在火大地谴责父亲压榨剥削的实质。

今天是平安夜诶平安夜,哪有人像自己老爸这样发现医院人手不够,就把还在念医科的儿子拉过来补充劳动力?暂且不提凤和穴户订婚前的Party,仅仅是提出约会请求的女人就能排队到彩虹桥,不管哪一个都好过守着白色医院度过平安夜。

藏在口袋里的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他走到窗口察看收到的短讯,来自红发的恋人。

“侑士,你好吗?再过五小时悉尼就要迎来圣诞节了,这里会比东京提早一小时进入25日,我也要提早祝你圣诞快乐。南半球的圣诞节是夏天哦,和在日本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代我对亮、长太郎说一声恭喜。永远爱你的岳人。”

含蓄的微笑带上一抹真正的愉悦轻松,他仰望窗外深漆夜色,虽然看不见室外景物,但亦能想象十九年来熟悉的风景。

“东京在下雪,我在想你。永远爱你……”刚输入这几个字,尖锐铃声打碎静谧安详,值班护士上原小姐通知急诊室全体医护人员做好紧急抢救伤员的准备,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车祸,伤亡惨重。

好像很不平安呢。忍足无奈叹气,将手机放入口袋,迈开长腿奔向底楼急诊室。不管他多么厌倦死亡,不管他有多讨厌医生这个职业,既然穿上这袭白衣,他就必须对生命负责。

伴随刺耳的啸叫,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救护员抬下担架,将伤患迅速推进医院大厅。忍足侑士匆忙赶到的时候,与推车上戴着呼吸器的男人打了一个照面。

他不会错认这张脸,本该在酒吧参加Party的穴户亮此刻满脸血污,凝固的血块将棕色头发粘在一起,他从没见过穴户如此狼狈的样子。

“怎么回事?”一边跑一边追问救护员。

“好像是为了甩掉追车,车速太快撞上前面出事的货车。”中年男子简略回答忍足,扭头朝后面努努嘴,“这个看样子救不活了,后面那个伤得轻一些。”

那个人,难道是凤长太郎?忍足侑士抓住主治医生小山广美,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认真求恳:“拜托你,一定要救活他。”

“忍足君……”被他苍白的脸色吓住,小山广美点头应承:“我是医生,救人是天职。”

墨蓝头发的男人得到答复,急转身奔向停在医院门口的推车。

护士长白石拉着推车举步维艰,摄影记者挡住必经之路对着昏迷中的伤患猛拍照片,她的抗议声淹没在一片按快门的响声中,根本没有人在意她说了什么。

“保安,把这些人全部驱逐出去。”冷酷的声音断然下令,白石松了口气,感激地望向忍足侑士,愕然发现高大俊美的年轻人握紧拳头,一脸愤怒。

医院保安出动,阻拦媒体继续前进。忍足上前,劈手夺过叫嚣最厉害的那个男人手中的相机,打开后盖取出胶卷,“刷”拉开曝光。

“看到了吧?就这么做。”面无表情吩咐保安将记者相机内的底片悉数销毁,忍足迅速转身。

“你,我要控告你妨碍新闻自由。”不甘心的记者在背后怒吼。

他停下步子,回过头,冰寒目光与身上的白大褂格格不入,更像死神代言人。“记住,我的名字是忍足侑士,别搞错了。”

Oshitori综合医院大门外聚集了大批传媒业内人士。古典乐坛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凤长太郎遭遇连环撞车本已是大新闻,何况开车的同伴是他的绯闻恋人穴户亮,各家媒体想方设法企图挖到独家新闻。有些人尝试装扮成病患混入医院,被火眼金睛的保安抓住丢出门外,引发一迭声抗议。

迹部一行赶到的时候,媒体与院方互相僵持,仿佛火药桶一点即燃。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的现身稍稍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记者将注意力转向这两个出色的男子。

“迹部先生,能请你就凤长太郎与穴户亮的关系发表看法吗?”

“手冢君,对这起车祸您怎么认为?”

“吵死了,统统给本大爷闭嘴!”迹部景吾一声大喝,震慑全场。寒风凛冽,却比不上此时他眼眸中的冰冷。

另一个向来缺乏表情的男人紧闭双唇,对媒体视若无睹,快步通过走进医院。

电梯将他们送到手术室所在楼层,慈郎忽然抓住迹部的手,惊惶地问:“迹部,长太郎和亮,他们会平安吧?”

他无法回答慈郎的提问。死亡,傲慢狂妄如迹部景吾也无能为力。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才有所谓的“众生平等”。

手冢国光看了看他们,沉默地走出电梯。

手术室外,只有凤的家人在等候。手冢还记得一个多小时前穴户亮无奈的神色,他说:“老爸要和我脱离关系,他不能接受我喜欢男人。”

“凤的家人呢?”当时手冢问了一句。

穴户笑了笑,带着淡淡的嘲弄。“现在的长太郎,他们没办法控制他了。”

这就是现实吗?弱小的生命个体被剥夺选择的自由,必须让自己变强才能获得发言权。可是世上有几个人能成为凤长太郎?即便像他那样有了对抗的资本,现在依旧生死未卜。

人生,如同一场荒谬的比赛。你看不见对手,被动回击一个又一个迅猛的来球,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