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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AT同人)寂灭(53)

男单半决赛,头号种子瑞士天王费德勒对阵英国名将亨曼。

两名具有东方风情的青年坐在人高马大的美国人中间,非但没有那种湮没于人丛的感觉,反而颇为引人注目。眼尖的观众还记得其中一个不苟言笑的帅哥,正是资格赛中因伤退出比赛的日本选手,名叫Tezuka Kunimitsu。

手冢国光左边的年轻人有着俊美过火的容貌,海蓝色眼眸深不可测。他的头发是罕见的灰紫,艳丽高贵的颜色搭配稍稍翘起的发尾,不可一世的气势。

衣着华丽的男子架着长腿双手环胸,趁比赛间隙低声嘲讽严肃清冷的手冢:“国光,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请本大爷法国大餐,才故意扭伤脚踝?”

冷冷瞥了他一眼,素以认真著称的手冢国光回敬道:“迹部景吾,我没你这么空闲。”居然有空开这种无聊玩笑,斯特恩商学院的学生还真轻松。

他笑了起来,嘴角勾起的浅笑与眼角下的泪痣相得益彰,愈发显得肆无忌惮。手臂横越搭上手冢另一边肩膀,毫不在意亲昵的举止是否会被有心人一传十,十传百演变成特大绯闻。

第二局开始,手冢甩开迹部的手正襟危坐,专心致志看比赛。

罗杰.费德勒,当今网坛技术最全面的选手,被誉为桑普拉斯的接班人。可怕的不仅是完美球技,还有他如瑞士钟表般精准的判断力:一方面来自于天赋,另一方面则是经验。与他们相比,手冢国光过去积累的一点经验在竞争激烈的职业网坛几乎等于零。

不过有一点相同,无论什么比赛,坚强的意志和必胜的信念必不可缺。

失败只是成功之前的试炼,即使跌倒无数次他依旧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登顶最高峰。他的左手承载着另一个人的梦想,还有那些曾经热爱网球的少年们。

费德勒凭借稳定出色的发挥赢得决赛的入场券,他的对手亨曼向全场观众挥手谢幕。手冢和迹部随众人一同起身,为这位驰骋网坛多年的老将送上掌声。

“我一定会比他更出色。”冷淡的声音,目光终点是走向球员通道的罗杰?费德勒。不需明说,迹部景吾明白这个“他”指代谁。

迹部和他有相似的灵魂,想要超越的目标永远是最强者。

美网结束后,手冢国光将要参加一系列的公开赛加强实战经验。短短十几天的聚首,又面临分别。

华灯初上,纽约夜景迷人。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留在公寓内没有出去,连晚餐都是叫得批萨外卖。两人对彼此的兴趣远远超过欣赏美景或纵情享乐,抓紧每一分秒独处的机会。

优雅地躺在手冢国光膝盖上,举起冰镇过的红酒碰了碰他的脸颊,迹部景吾嗓音慵懒性感:“呐国光,圣诞节和本大爷一起回东京。”

“澳网开始前,我要留在迈阿密训练体能。”他朝后仰头,躲开冰冷的酒杯骚扰,一口回绝。

迹部似在意料之中,叹口气说明缘由:“长太郎和亮打算这个圣诞节订婚,邀请我们做见证。”他不想否认,在收到穴户的邮件时自己在祝福之余很不华丽地嫉妒他们的勇气。

听到这个喜讯,手冢微微动容:“凤的家人同意了?”印象中,凤长太郎的律师父亲个性刚正严谨,不像是能轻易接受同性恋的家长。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随手将酒杯搁上茶几。手掌滑入恋人睡衣之下,沿腰部曲线慢慢向上抚摸,海水般清澈湛蓝的瞳仁倒映着手冢国光。

“国光,我很想你。”手指的触感唤醒欲望,这具瘦削的身体仍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样一经挑逗便敏感异常,白皙肌肤瞬间染上淡淡绯红。

他迷恋的颜色,从未想过抽离。

“我也是。”手冢俯下头,主动亲吻迹部漂亮的嘴唇。

含着他的唇舌翻身而起,改变体位将手冢国光压倒在沙发上。深深一吻,牵连的银丝令夜色迷离,情欲氤氲。

空间的狭小并未降低两人兴致,反而迫使身体结合更为紧密。面无表情的男子抛开矜持抬腿环住恋人腰身,让他进入得更深。

呻吟和喘息在室内旖旎交织,与音箱中传出的重金属摇滚乐共同谱写激昂乐章。远处书桌,两块一模一样的手表静静依偎。

见证着无尽的时光,无尽的爱和思念。

十月,墨蓝头发身材高挑的男子走在冰帝校园的林荫道,一个人。

日吉若邀请忍足和穴户以前辈身份出席网球部十周年纪念会,他代替已成为冰帝传奇的手冢国光与迹部景吾对学弟们发表了演说。

忍足站在演讲台上,环视底下近二百名部员,回忆那两个“站在二百人顶点”的男人——如同双子星交相辉映,傲视群伦。

即时被掩盖了光芒,依然不后悔遇见他们。假如不是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他一生都不可能对向日岳人说:“我爱你。”

“我常常思考网球对于我的意义,一个不能成为职业的兴趣,有没有必要投注心血精力,特别是时间。等我离开之后才明白,这段记忆不可替代,那些感动你的人和瞬间都已不能重新再来。”忍足侑士侃侃而谈,似乎望见被称为“天才”的少年嘴角边淡淡嘲讽的微笑,一点一滴被岁月琢空,如同经Photoshop龟裂效果处理过的照片,碎成千万。

“升学、就业、感情,我们一辈子都在竞争,和别人和自己。胜负关头,我会想起打网球的日子,想起冰帝最残酷的淘汰制选拔,我对自己说:看吧,在那种情况下你都能成为幸存者,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掌声响起,忍足侑士轻轻一笑,接着说道:“有人或许要问输了怎么办?没有人能永远做No.1,不败的神话也总有一天会终结。这并不是为了证明终结者很强,而是你到了极限。输,是为了给你机会超越自我……”一幕幕影像从眼前闪过,他们都输过比赛,甚至输掉自由、梦想,但从未放弃尊严,以及希望。

“网球究竟是什么?”带有关西腔的浮滑嗓音徐徐拂过听众耳畔,“是在你回味往事的时候,会由衷地认同:真是很棒的运动。”他用这句话结束发言,深沉目光越过众人凝望不知名的所在,默默道别。

冰帝校园仍旧是记忆中的样子,穿米色格子制服的学生背着书包从他身边经过。忍足斜倚高大的法国梧桐,勾起怀念。

他离开的时间并不久远,却恍如隔世。仿佛就在前不久,他还和岳人趴在部活室窗口数楼下经过多少长腿美人,慈郎在一边呼呼大睡,梦话里少不了念叨:“文太……好厉害……”

迹部总是不屑冷哼,说他没品得无药可救,说岳人会被他带坏,然后抬着下巴将声音上挑:“Na,Kabaji?”

一转眼,都已经不在了。

他找到了那棵樱花树,红发少年欢快的声音穿过时光长廊在耳边回响:“侑士,下辈子我还要和你相遇,遇见自己最喜欢的人。”

“忍足侑士”左右两边分别刻着不同的名字,想必是暗恋冰帝天才的女生自作主张的愿望。他想不起名字代表的女孩有怎样的容颜,只记得向日岳人纯净无瑕琥珀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