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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82)+番外

“说得是啊,”秦升适时开口,灰败的眼中几分得意,“叔伯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将来是要入京为官的,何必来掺和这些。说到底,这一通的乱子,全部都是孟氏惹出来的。”

孟元元自进来,一句话未说,可是偏偏就把罪责推到了她身上。

四堂叔见状,往贺勘脸上试探一眼,接话道:“可不就是这样吗?孟氏心思不安分,偷走家里房契田契,身为秦家长辈怎能坐视不理?”

四面的眼光落上堂中纤弱的女子,冷漠非常,竟无一人站出来帮之说话。

“二郎,你也该看清了,”四堂叔往前两步,到了贺勘面前,一副长辈的劝说模样,“前程要紧,莫让她几句话糊弄了你,不值当。这蛇蝎妇,你当与她和离才好,正巧我们几个长辈都在,也帮你做个证明,并不是你无义,而是她败坏家门风气。”

贺勘皱眉,厌恶的从面前皱巴的脸移开视线,然后一一看着,环顾在场的每一张脸。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目的,算计着那一点点的小利,其实都明白孟元元无辜,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这些日子,她是如何面对的?一个看似那样柔弱的女子。

“不必将这些全部推到元娘的身上,”贺勘开了口,视线最后落在了自己身旁的妻子身上,“她是我的妻子,做了哪些我都知道。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更没有败坏门风。”

没有做错,自始至终错的从来都不是她。相反,是她一直挡在哪儿,才保住秦家仅剩的这些。

“这,”四堂叔没料到,话都说的这样清楚,贺勘仍是不松手,“二郎,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走官府?”

“自然,”贺勘想也没想,清冷的面上完全看不出情绪,“也不止这家业一件事,连着林场也一并算上。”

一阵冷风吹进祠堂,供案上的烛火晃了晃。

夜已深沉,人群未散,远处传来咣咣两声梆子。

事情并未顺利解开,反而越发胶着的纠缠。林场的话一出来,堂上三个长辈相互间看了眼。

“这是何意?”秦升首先开问,一身暗色灰衣衬得他整个人很是阴沉,“林场乃秦家共同所有,不过当初分家给了你家,不必一起算上。”

一旁四堂叔捋了捋胡子,道:“我以为,一同算上也罢。”

“不行!”秦升直接一声出来。

四堂叔吓了一惊,手里直接生生拽下几根胡须,疼得直吸气:“为何?”

“为何?”不等秦升回答,贺勘接了话来,“诸位叔伯知道,我离开红河县一年多。今日去芋头山祭拜爹娘,便顺着去了一趟林场。”

话到这里,秦升皱紧的眉头更深。

只见贺勘往堂中迈了两步,继续道:“到了林场里面的老林,我看见地上留下一个新鲜的木桩。”

“那又怎么样?”四堂叔已经有些不耐烦,瘦瘦的身板在这阴冷的祠堂,站久了着实受不了,冻得要命。

贺勘眯了下眼睛,唇角微压:“不说我爹走了以后,林场再没砍伐,就说那新桩子,可是棵百年老树。咱们都知道,我爹对那片老树的重视,一棵都没动过。”

“有人偷树?”四堂叔来了一声,紧接着骂了声,“敢动秦家的东西,那些护林的就没听见动静?”

祠堂外,再次响起低声的议论。那整片的山林都是很久之前,秦家老祖宗盘下的,后面分成小片给了子孙。秦老爹的那处比较偏远,可就是因为如此,这片老树到了现在反而最有价值。

当然,最关键的是,只有秦家的人知道各自林子间的界线,甚至有多少棵树。也就是说,偷树的是秦家自己人。

本还一致的想着秦老爹家的田产,这厢纷纷开始猜测偷树的是谁?并且每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怀疑。

等了些时候,贺勘才缓缓开口:“不是护林的听不见动静,可能是偷树的人知晓护林人的行踪,亦或是与人本身就很熟路呢?”

他看似是在猜测着,实则意有所指。

果然,在场的人有不少便往秦升看去。

秦升大怒,竟是一掌拍在供案上:“看我做什么?我会去偷一棵树?我家也有林子。”

“可是,伯父不是和那片的护林总兄弟相称吗?”外面一个人开了口,又小声道,“你家的林在最东面,不靠着那一处。”

“胡言乱语,无凭无据的污蔑长辈。”秦升是在场辈分儿最高的,直接又是重重拍上供案,以显示着自己的愤怒。

结果太过用力,竟是直接带着摆在案上的供碗掉落地上,啪的一声碎开。碗的碎片四分五裂,里面盛的八宝粥亦是撒了满地。

众人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伯父居然摔了给祖宗们摆供的粥碗,这可是大大的不孝。

连秦升自己也呆住了,地上的狼藉无法收拾,就像他此刻杂乱的内心。

“这,这如何是好?”四堂叔往后一退,赶紧面对供桌作揖,嘴里念叨着祖宗莫怪。

另一个始终当哑巴不说话的伯父也皱了眉,祠堂了打碎供品,也不知是不是祖宗的怪罪。想到这儿,本就不愿掺和的他,生出了退却之意。

“今儿到这里罢,”这位伯父开口,扯了扯嘴角,“等秦尤回来,人家里自己解决。”

似乎有些人意识到什么,不但祠堂外的众人安静了,各怀心思。就连原本咄咄逼人的秦升也是反常的闭了嘴,四堂叔左右的看,内里的小算计多少猜到了什么。

“说清罢,”贺勘平静道,走到这步正是热闹的时候,怎么能说走就走,“本来四堂叔也说的,今儿个大事小事的全说开来。”

四堂叔张张嘴无话可说,自己昨日的话竟让贺勘现在拿出来堵嘴。

“怎么了!”秦升大喝一声,怒目圆瞪,直直看向贺勘,“我砍一棵树做箱子都不行?怎么着,我也是秦家长辈。”

贺勘这厢还没揭露,秦升却是自己说了出来。听着口气,还是理直气壮的很。却不想他这一认,在场别的秦家男人心里开始不舒服。

合着自己只听这个长辈嘴上说着如何如何,可背地里人早就开始动手人家林场。

话已出口,秦升才懊悔不已,这不就是做贼心虚?

只是他也没想到,贺勘会跑去林场。他一直让人暗中盯着贺勘行踪,没想到头晌去上坟扫墓只是幌子,最后人去了林场。

这般一想,心里竟是越来越慌,所有人都知道秦家这个养子有多了得。还不知他半天的功夫到底查到了多少?

“箱子啊?”四堂叔阴阳怪气,又来了声,“也没见大哥家中请什么木匠啊?再说了,一口箱子,用那些粗壮老树,真真的大材小用。”

秦升现在是缓上意思来,感情从一开始,贺勘就是想让他们秦家人自己从里面分裂。

“老四,他这是离间计。”他额上青筋暴起,大声道。

四堂叔现在哪还去听?之前说着凡事一起商议,谁知人家背着他做了不少事,明着是砍了一棵树,看不见的地方呢?他还傻乎乎的跟着,指不准后面就是他这个傻子来背黑锅。再者说,贺勘是士族,真的得罪了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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