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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27)+番外

好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孟元元指着其中一块稍小的:“这是火珊瑚,在海中生长缓慢,很难采得,它的颜色更加鲜亮,通体艳丽;相对而言,南洋的这块仔细看,光泽上差了一些,而且洞眼儿较大。”

她不好直接上手去动他的东西,为了看仔细,就弯着腰凑近。

这样的接近,贺勘薄唇抿了下,女子身上的水仙淡香猝不及防就钻进鼻息,像是沾染着某种浅甜。她认真的解释着,声音柔软,纤长眼睫时而呼扇两下,两颗时隐时现的酒窝,总让人觉得她在甜笑。

“原是这样。”他道了声,搭在桌上的手指不禁收起。

“是,”孟元元点两下头,说起这些她总是有兴趣的,“不过看着,像是从大株上取下来的。”

她看向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确认这个答案。

“对,你说的没错。”贺勘颔首。

话音落时,他在她眼中看见一闪而过的笑,温软又柔和,像是在说果然说对了。

“这些你从何处得知?”他问,不知是不是进屋一直没喝水,总觉喉咙略有干燥。

喉结不禁滚动了下,抬眼就是那张芙蓉美面。这个妻子,其实这样看着,是有些顺眼的,而且,那缕水仙香气,并不让人厌烦。

孟元元直起身,淡淡一笑:“我爹教的。”

父亲是靠着海运过活的人,知道的很多,什么都会教她。她当时觉得有趣,竟也听得进去,不止珊瑚,还有旁的她也知道,珍珠、香料、药材等,过去这样久了,这些仍旧记得清楚。

贺勘是有想到这点,毕竟知道她是权州人,原先家中从事海运营生。

这两块珊瑚是贺滁给的,让他分析下不同之处。他本还想在翻几本书查看,现在被孟元元三两句话就讲出,倒是简单。她其实挺爱说话,只是他之前不愿与她说罢了。

还有前日老太爷寿辰,秦尤所作所为真相大白,贺勘明白,这一年多的不管不问,孟元元其实过得并不容易,可还是撑下来了。

孟元元见人一直看着她,一时猜不透他想什么,往后退了步:“还有一件事,我想问公子。”

陡然,鼻尖的花香气消失,贺勘随之收回视线:“你说。”

“便是赌债那事,与我后面是否会有麻烦?”孟元元问。

那天,是亲眼见着秦尤被带走,那些要债的也不会笨到和贺家对抗,事情看着似乎是解决了,可心中总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贺勘从座上起身,手里三两下包起帕子,收进掌中:“他无权将你抵掉,这件事已经过去,你安安心心住下就好。”

那日的话说的明明白白,就算有秦家哪位糊涂长辈做主,当众他认下她,也是告诉那些人自己的态度。

世道本如此,弱肉强食,有时候那本律法也管不上用,千百年的陋习,已经深刻在某些人的骨髓中,难以根除。

话说回来,他与她挂着夫妻名分,秦尤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辱,无非就是觉得他不会管她。不过这回,终究是错怪她了。

孟元元听着,心中暗松一口气,赌债这事儿到底是过去了。

回想那日种种,她总觉得贺勘不会就这么放下秦家的事,毕竟也不是一星半点的家产,那是秦父操劳一辈子积攒的家业。当然,这些不必她去费心思,那是他与秦家的事。

过去了就好,一点点往好的方向走。

没有了被抵债的阴霾,得到了一点儿关于父亲的消息,淑慧慢慢好起来。坚持往前走,总会将险阻解决。

“不打搅公子,我回轻云苑了。”孟元元轻一颔首,往后退了退。

“等等。”贺勘道了声,随后迈步进了内间卧房。

孟元元等在原地,只见面前人影一闪,鼻间感受到男人淡淡清冷气息。这是今晚,他第二次叫住她。

没一会儿,贺勘走回来,两步外伸手:“拿着。”

孟元元看他,视线有落到他的掌心,上面躺着一个小瓷瓶,是和昨日一样的药油。

“昨日的还有剩,而且今日已经好多了。”她没有接。

贺勘的手擎在那儿,要说好了,可方才她的抬高手臂的时候,明明皱了眉。还是她其实不想接受,因为和他之间从来都是清清淡淡的,自来有着一种距离。

“带回去罢,”他手一落,将瓷瓶放在孟元元手边的桌面上,“备着也好。”

如此说着,孟元元攥上了药油。也是,万一秦淑慧磕碰着,可以用到。

又是静默,灯火晃了两下,闻听见外头的敲更梆子咣咣两声。

贺勘看到药油被收走,桌面上只剩一沓纸,就是孟元元方才整理的那些,此时静静的搁在桌子一角。

看着她嘴角淡淡的笑,他想起两人刚成亲的时候,她会主动与他说话,会帮他装订纸册。

要说她,其实嫁给他之后,一直也是安分的。侍奉秦家父母,照顾小姑都做得不错。等忙过这阵儿,便正式给她安排,让她入这个家门。

第19章

打从住进轻云苑,这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能不会明着过来打听,但是私底下肯定会有传言,尤其牵扯着红河县秦家,总有些敏感。

关于大公子昔日娶的村妇,就在府中传开,且纷纷暗中往这边看热闹。只是,轻云苑始终安安静静,整日里就是秦淑慧养病的消息,也没见那个村妇出来走动,一度让人以为没有此人。

突然间老太爷生辰,后门处的那场闹剧,让所有人知道了孟元元的存在,说是大公子当众承认了她。

承认了,那便是会有名分。可也有很多人是不信的,毕竟是正儿八经嫡长子的夫人,正妻啊。

这些变化,孟元元不太去理会,但是也能细微感受到,这个从秀巧身上就能明显看出。

“嫂嫂,这件衣裳好看,你明日穿这件罢?”秦淑慧站在不大的衣橱前,从隔板上取下一件,似乎很满意鲜亮的布料。

她身板单薄,面颊尤带苍白,因为病弱而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但小脸儿又很是认真。

孟元元坐在床边,拿布巾仔细擦着阮琴,闻言看去在自己房中待了好些时候的小姑:“怎么突然想着给我选衣裳?我明日只是去阿伯家走走而已。”

秦淑慧回头,嘟嘴看去床边:“我想让嫂嫂穿得好看。”

明明那样美的人,偏偏整日素淡的粗衣,连着发髻上也只一枚桃木花簪子,贺府中的丫鬟都比她打扮的鲜亮。

小姑娘抱着衣裳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往孟元元身上比着。

孟元元抬头,略觉得有趣:“看来我家慧娘长大了,开始照顾我了?”

秦淑慧脸颊一红,小声嗫嚅:“你都不在意二哥吗?至少好好收拾下自己,穿戴点儿好的。”

话到这里,孟元元心里头就有了数,这个小姑是又在瞎撮合她和贺勘。结合白日里人说的话,基本也能猜出来。

那赵家姑娘邀约秦淑慧过去,是抱着打听的意思,看来目的是在贺勘身上。议亲罢?他毕竟是嫡长子,又高中举人,有可能还是未来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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