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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211)+番外

孟元元当初和贺勘并没有消除隔阂,她救下惜玉也是瞒着他的。惜玉只剩下半条命,她将人养在县里的一户人家中。若是祁肇细查,难免不会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小侯爷在说什么?”她勾着唇角,挂着柔和的笑,“今日侯夫人生辰,可不兴说不吉利的话。”

话说得客气又周道,面上恬淡。

越是这样,祁肇心中的那点儿希望,便一点点消逝。当初在洛州,年底出去的船只有贺勘的那艘,所以他是怀疑惜玉上了那船。

之后,他和贺勘走近,以为可以知道她的下落。可是没有,完全没有。贺勘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性情有些冷漠,定然不会特意救一个不明底细的女子。

如今,不管是宫里的贵妃,还是家中父母,都着急为他定下亲事,他自己也认为该是成家的时候了。可心中就是放不下那个倔强的丫头,想要找到她。更是在方才,与母亲发生争执,扬言离开京城,去权州。

可笑,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儿,亦或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真的死在了江水中……

孟元元压住心绪,面上表现得很耐心:“淑慧还在等着我,今日多谢小侯爷款待。”

说罢,对着人浅浅一礼,随后迈步从人身旁擦肩离去。

交错开的一瞬间,孟元元笑意淡了,清凌凌的眸子几分冷淡。这辈子,惜玉都不要被他找到,让那姑娘好好地,找到她自己的人生罢。

走出游廊的时候,天上飘下了细细的雪絮。

孟元元仰脸,几点冰凉落于脸颊,回头就看见祁肇仍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水榭中一派热闹,尤其是姑娘们,眼见外面下雪,纷纷跑出去,站在栏杆旁说笑赏雪;夫人们则就坐在水榭内,说着最近京城里的新鲜事儿,拉些家长里短的话。

有眼尖的已经发现,关夫人不在这儿,只有关希蓉独自一人,默默坐在角落中,不与姑娘家出去看雪,也不插话夫人们。

瞧着,这是祁家和关家对上了?

似乎细想一下也有可能,关家现在势弱,希望借助联姻靠上祁家;而祁家这边也着急想为祁肇娶妻。

没一会儿,雪竟然下大了,冰封的湖面上很快铺了一层薄雪。

夫人们纷纷起身,想趁着路还好走,带着各自的女儿回家去。侯夫人适时现身,招呼着一众人走出水榭。

姑娘们则先一步走过栈道,回了岸上,对这下雪天倒是觉得有趣儿,不时嬉笑两声。

突然,她们的笑声渐渐小了,视线看去不远处的岸边小径。

冰湖,岸边垂柳已经光秃,是冬日里的萧索。

纷飞的雪中,有人撑伞而来,身姿颀长,是个年轻男子,样貌出众,步履文雅。

男子轻抬伞面,往这边扫了一眼,随后视线定在连接水榭的湖中栈道上,嘴角若有若无浮出一抹笑意。

贵家姑娘们甚少出门,自然不认得这男子是谁,俱是好奇着,想着莫不是在场那位夫人的儿子,过来接人。

她们眼瞧着他越走越近,壮着胆子去看人好看的脸,心底里盘算着,记下是哪家公子……

“哥。”秦淑慧自一众姑娘中走出来,唤了来人一声,随之轻着步子走过去。

贺勘脚下站定,看眼过来的小妹,道了声:“先去马车上罢,我去接你嫂嫂。”

说完,丢下一脸欢喜的秦淑慧,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姑娘们眼睁睁瞧着出色的郎君打身前经过,有人面上难掩羞涩。只是站在最后面的关希蓉,表情略略的复杂。

相比于今日与祁家这不伦不类的议亲,关希蓉想起当初姑母安排自己与贺勘……可终究世事无常,有些东西谁也猜不到结果。

正走在栈道上的夫人们,同样看到了前来的贺勘。

侯夫人打趣的笑,往孟元元瞅去:“贺夫人,贺大人亲自来接你了。”

旁边的夫人附和的笑,说是人家夫妻俩当真般配,感情也好。

这话说得,孟元元有些不好意思。他是说过来接她,她只当是在前厅等候,谁知竟然找到这里。

一会儿的功夫,贺勘已经走上栈道,在几步外站好,对着侯夫人道了声恭贺的话。

侯夫人很是客气,说着客套话。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不免就拿自己的混账儿子来对比,明明一般大的年岁,瞧瞧人家夫妻。

而她,觉得自己早晚会被祁肇气死。

在夫人们打量的目光中,贺勘走向自己的妻子,手一抬,伞面遮上她的头顶,挡住了那些下坠的雪絮。

“娘子,走罢。”他眸光一柔,另只手过去,帮着扫去了她发上沾的白雪,还不忘给正了正簪子。

孟元元颇有些羞赧,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俩,偏得他手落下的时候,擦着她的耳垂,留下轻轻的痒意。

她往前一步,站到了他身边,与侯夫人颔下首,便跟着一同离开。

一张伞面下,两人相携而行,男子体贴的护着自己的妻子,衣袂相交,好一双完美的璧人。

纷飞的雪天,两人渐渐走远,这边的人们才回过神来。

说起秦淑慧,她并没有先回马车,一来这里的路不熟悉,她怕自己走错闹出笑话;二来,还是想和哥嫂一起。她方才在姑娘堆里可听得清楚,那些姑娘都在打听二哥。

是以,她等在一方廊檐下,然后看见了依偎而来的哥嫂。

自己那个冷冰冰的二哥,居然笑着与嫂嫂说话,一把伞全打在嫂嫂头上,完全不顾他自己落了满身的雪,还会蹲下去给嫂嫂整理裙裾……

秦淑慧眨巴着眼睛,等等,二哥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她也需要伞来遮雪呀,怎么只有嫂嫂有?

眼看人家两人拐上另一条路,压根儿没往她这里看一眼。

无法,小姑娘自己拉起斗篷的兜帽,盖住头上遮挡落雪,遥遥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前面,孟元元想起方才在游廊上,祁肇的问话,此时尽数说出来与贺勘听。

“他倒不一定是知道惜玉活着,”贺勘道,清眸看去前路,“或许是心中残存的希冀罢。”

孟元元摇摇头,声音柔柔:“既然如此惦念不忘,那当初缘何那般折磨人?”

说出这话,明明后牙咬了咬。

“大概,”贺勘侧下脸,瞅着妻子一笑,“他自己也不知道,等失去了才后悔。”

想想,当日祁肇那句话,至今还清晰记着,锁住她便跑不了了。

贺勘认为这句话没什么不对,甚至很有道理。所以,他也会锁住孟元元,只是用的是真情实意,欣赏她、疼爱她。那些强硬的,终究只会让伤痕加深。

孟元元听着,扇了扇眼睫垂下头去,脚下踩着细细的雪。

既如此,她也算明白一些,是祁肇一直放不下惜玉,可能是家里强硬的给他安排亲事,让人越发的想起过往罢。其实,祁肇完全没有找到惜玉的一点点痕迹。

如此也就放下心来,总归惜玉那边放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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