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侯府出来,秦淑慧终于跟上了哥嫂的脚步。她之前说要去接贺御下学,贺勘应允了。
等秦淑慧坐着马车离开,这厢,侯府的下人将一匹马牵来,将到贺勘手上。
“你骑马过来的?”孟元元问。
“上去罢。”贺勘手里揉揉马儿的脖颈,随后对孟元元伸出手。
孟元元犹豫,手过去放进他掌心,另只手里撑着伞:“走回去也不远,不必骑马。”
说着,他已经把她拉到跟前,一手托着她的左臂肘,一手揽着她的腰,将轻盈的女子身形一托,便让人稳稳坐上了马背。
“下雪了,相公带元元去城外赏雪罢。”马下,贺勘微扬着一张俊脸,不忘抬手抹下她的唇角。
孟元元莞尔,一只素手抓着马鞍,双脚稳稳垂在马身两侧:“不怕被雪困在城外受苦?届时,大人上不得早朝。”
相处久了,她也会与他调皮一些,当然只会是在两人的时候。
“不怕,”贺勘笑,利索的牵着马儿前行,“总归是有我家元元陪着,苦也是甜。”
孟元元原本只当他是说笑,却不想他牵马走的方向真是往南城门,不禁就认真了脸色:“错方向了。”
她坐于马上,回头望着贺府的方向。
雪天里,街上人少,贺勘牵马前行,竹青色的厚实斗篷将他身形遮住。步履间,已在薄雪上留下一串脚印。
“没错,”他回头来看她,回了声,“你进京来已有些日子,我却因为事忙,很少得空陪你,更别说带你游览京城。刚好,连着后日的腊八节,有几日休沐,我们一道出去看看。”
“就这样走?”孟元元心思细,往往会仔细盘算一些事情。像眼下,贺勘这样的说走就走,她着实还有些顾虑。
贺勘颔首,肯定的点头:“对。城南有处小鹰山,景致不错,还有汤泉,正好带你去看看。”
他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脚下不停。
孟元元思忖一番:“淑慧和御哥儿呢?”
“他们自己会管好自己。还有,母亲正好也是这段时日过来,咱们权当过去接一下罢。”
“那倒是应该的。”孟元元应了声,算算时候,陆夫人是该到了。
雪纷纷下着,美人撑花伞,端坐马背上。
贺勘停步,抬脚踩上马凳,旋即利索翻身上马,从后面揽抱住身前的妻子,两人同乘一骑。
后背靠上一方坚实的胸膛,孟元元身子略一僵,差点丢了手中的伞。
男子的手臂圈上她的腰,手掌正稳当箍在小腹间:“这两日,便只你我二人罢。”!
第93章 番外六
出了南城门,沿着官道往前,天地间飞舞着雪花。无风,只是一团团的白色簌簌落着,并不冷。
枣红色骏马踢踏着铁蹄,体态轻盈的悠闲慢跑,仿佛也对这样的天气颇为欢喜。
马背上,贺勘一手撑着伞,一手揽住妻子,而控制马的缰绳,则掌握在身前妻子的手里。
孟元元不太会骑马,以前在权州家乡的时候,都是父亲和大哥给她牵着马,她顶多就是坐在马背上。
“手不用太紧,”贺勘能感受到她的紧绷,道了声,“有时候你就顺着马,它很聪明的。”
孟元元听了,手里照办。眼睛往两旁看看去,冬日萧索,路边的农田也陷入了休眠,平坦的蔓延到远处山脚下。
世界如此寂静,耳边是他的呼吸,身后是他的体温。她居然真跟着他什么准备也没有,就出了京城。
看着前路,心中生出些许迷茫,但是也有期待。
“小鹰山是什么地方?”孟元元问,“听着像是狩猎的地方。”
来到京城后,她是没去过什么地方,都是在府中操持,今日过去宁周侯府,也是寥寥几次出门中的一次。
贺勘被她的话逗乐,笑了笑:“不是狩猎,是因为山上有鹰巢,故而得名。”
马儿跑了一段,开始慢下来,踢踏着缓缓而行。
贺勘将伞一斜,抖掉伞面上的落雪,雪团子顺着伞沿尽数掉落。
“拿着。”他把伞柄塞进孟元元手中。
孟元元攥上伞柄,以为贺勘是要想要马缰,便松手给他,谁知他没有接住,马缰松落去腿上。
刚想问他,就试着他的右臂探到她身前来,随后去勾上她落在马身左侧的腿,带着她的双腿全搭在马身右侧。如此,她换了个动作,侧坐在他身前。
“冷不冷?”贺勘问,而后从身上掏出什么,往孟元元面前一送。
孟元元这样坐着,正好可以活动下双腿,可也巧就是两条腿落在贺勘的右腿上搭着,似乎这样比方才更加亲昵,也更加羞人。
低头,她看见他掌心上的两颗饴糖,便拿手指捏了起来,两抹眼睫扇了扇,脸颊上的酒窝陷得很深。
“朝前坐着,吃糖会呛到风。”贺勘道声,算是解释为何让她这样坐在身前。
“嗯。”孟元元低低的一声,手里捏着其中一颗糖,抬起来往贺勘嘴边送去,“给。”
贺勘张嘴咬上,舌尖一卷将饴糖收走,甜味儿立即在口中蔓延开,至喉间,至心底。
“好吃。”他对她笑,拿额头去蹭下她的。
孟元元怕痒,稍稍躲了下,不敢动作太大,两人都在马上,这可不是闹腾的地方。剩下的糖,她自己送进嘴中,同样感受到了甜蜜。
她斜靠在他身前,脸贴上胸膛,两条手臂去圈他的瘦腰:“在侯府的时候,有人打听过你。”
一路走着,她还是记得他出现在侯府花园的时候,不管是夫人还是小姐,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好似从来如此,他总能把人的目光给吸引了去。
“嗯?”贺勘垂眸,便看见缩在自己怀中的毛茸茸小脑袋,心软的一塌糊涂,“打听我?”
说心软罢,其实更多的事心痒。她就跟是他的瘾一般,只想贴上去,而完全戒不掉。
孟元元笑:“估计不识得你,想招回去做女婿。”
话音才落,她就听见他的笑声,胸腔震动着。
“不会,”贺勘揉揉她的脑袋,“我只会是元元的相公。”
雪一直下,一片茫茫。
贺勘松开马缰,双手掐上妻子的细腰,然后使力往上一提。
孟元元一惊,双手扶上他的肩,而后就这样正对着坐在他身前,面对面。身子坐下时,仰脸便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同样也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呼吸。
如此这般相对,不觉心生羞赧。他落在她后腰上的手掌,箍住的同时,将她轻轻一托,更是直接坐到他腰前,彼此相贴。她为了稳住,而更加攀紧他的肩,倘若他一松手,她必然掉下马去。
“这样,娘子就可以一路看见我了,不让别人看。”贺勘嘴角带笑,鼻尖与她的相碰,眼瞧着她白皙的脸庞瞬间变红,恰如春日桃花烂漫。
孟元元抿唇,面红耳赤。亏着是荒郊野外,无人。
他像抱婴儿一样抱着她,随后凑上去吻住她的唇,碾磨拉扯,像是标记所有权一般,给她染上自己的气息和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