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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娇靥/妻色氤氲(131)+番外

“元娘。”这时,院中传来一道声音,听着略觉清冷。

看过去,正是刚走进院门的贺勘,他在秦家交代完回了这边来。长长的披风罩在身上,每一步走着,带出稳当的步伐。

晨光落在他的脸上,清晰了他眉间的蹙起。

只一瞬的功夫,人就已经到了正屋,身子一挡面对诸先生,将孟元元护在身后。

“先生还不回船上去,这么早过来是有事?”贺勘问,薄唇间送出自己的疑问。

诸先生弯下腰,称了声是,随后便出了正屋。

等人走出院子,贺勘才转过身来面对孟元元:“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孟元元嘴角一牵,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关切。

贺勘嗯了声,帮着她理了理发鬓:“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孟元元说好。

“出去吃朝食罢。”贺勘看看日头,手托上孟元元的手肘,带着她从正屋走出来,“吃完了,咱们就上船。”

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好,秦家这边兴安会负责,只剩下些东西往船上搬运而已。

两人一起在街上走着,沿着主街一直往西,不知不觉到了苏安巷子。

巷口的馄饨铺子,正是他俩第一天回来红河县,用朝食的地方,支在外面的大锅,正冒着气。

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

孟元元先进了铺子里,外面贺勘正与店家点要馄饨。

她找了上次的位置坐下,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还有别的位置,偏就会选择上一回坐过的地方。

“时候还早,一会等等点心铺子头一炉的点心,给你卖了船上吃。”贺勘走过来坐下,一双筷子摆去孟元元面前。

孟元元同样送了一盏热水给他。

没一会儿,店家端着两碗馄饨送上来,分别给两人摆放在手边,随后道声慢用,便收起托盘离开。

孟元元喜欢吃这里的馄饨,曾经有一次,她甚至带了一碗去给阿惜。可巧,阿惜也说那鲜虾馄饨好吃。

她手里捏着调羹,舀起一颗馄饨,皮薄而透,可是她并分不清哪颗是鲜虾的。

这时,视线中出现一个同样的调羹,上面装着一颗馄饨。抬脸,就见是贺勘送过来的。

“鲜虾的,”他说,并把手抬高了些,没有给她倒进碗中或是勺中的意思,“给你。”

孟元元扇下长睫,似乎这么些天,他不必忌口了,还特意挑出来给她。

然而,那调羹就这样隔着桌子,送到了她的唇边,她几乎感受到馄饨的温热。

他,这是要喂她?

孟元元唇角一抿,余光往四下看看,生怕有人往这边看,赶紧张嘴含了他的调羹,舌尖一吸,将馄饨卷到了嘴里来。

随后迅速低下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同时听见了对面,他轻轻地笑。

用完朝食,便是去了点心铺,开早的第一炉点心,贺勘买了下来。

渡头边,停着上次的蓬船,是两人回红河县的那艘。船工正坐在船尾,手里打着船橹。

贺勘先一步跳上船,回身对着岸上的人伸出手,指节分明。

“元元,走罢。”

第58章

还是如同来时的那样,两人坐着这条篷船离开了红河县。

冬日的河水尤为清澈,浅些的地方能看见水底的砂石。

孟元元裹着厚厚的斗篷坐在船头,清闲的看着前路。往前走了一段,到了郊外,两岸上的枯黄芦苇多了起来。还有,那些躺在岸边不远处的小村落。

身后的船篷中,贺勘正抽空看着各样的信笺。回头透过小窗,就能看见他拧眉深思。

孟元元记起,贺勘说他不喜欢红河县,而刘四婶也曾说他被秦老爹捡回去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好容易才救了回来。

那么当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贺家当真这样无情,不管他的生死?

如此想想,他对空清道长冷言冷语,对贺良弼强硬顶撞,也就能说通了。毕竟当初将他放弃,换做别人,也不会轻易放下心中芥蒂。

这时,贺勘转头,从小窗看出来,与船头的孟元元交汇上眼神。嘴角起了淡淡的笑意。

孟元元别开眼,垂下头去看着河面的水波。

没一会儿,水面上多映出一个人影,正站在她的身后,波纹将两人的倒影晃成许多的虚线。

“给。”贺勘屈膝坐下,手往孟元元面前一送。

孟元元侧过身来,见着他手心里的饴糖,两小颗,晶莹亮的如琥珀般。她看他一眼,随后垂下眼帘,手指过去捏了一颗糖怡,而后小小的张嘴,送上舌尖。

剩下一颗,贺勘探手过去,给她装进腰间的锦袋中。细长白皙的手指勾上她腰带下的丝绦系带,轻巧的塞进袋中。

孟元元腰间一痒,齿间咔的一声,那饴糖被直接咬碎,差点儿咬上舌尖。不自觉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她细细的手指抠上船沿儿的木头。

后面他虽然放弃了想和她行房的意思,但是手里仍是试探过,从腰窝到腹下……

“坐这儿不冷吗?”贺勘问,手过去捏上她的双颊,那张小小的巴掌脸儿稍稍变形,嫣红的唇嘟起,像一条小金鱼儿。

孟元元摇头,被他这样捏着动作不大。

今天晴朗无风,船头晒着太阳并不觉得冷,甚至有些久违的安静。虽是冬日颓废的景致,但是心中觉得安宁。

贺勘往她靠近了些,故意拿膝盖去抵她的,果然,她双膝往旁边一让。

他笑,眼中甚是愉悦:“元元,我的脚踝好了。”

“那便好。”孟元元开口,说了他过来后的第一句话。

她看着他嘴角的笑,总觉得略有深意。突然就想到,昨晚上她用这个蹩脚的借口拒了他的亲近,所以眼下他是故意这样说?

搭在船沿儿上的手指,不小心抠了下指甲,心中带着跳了下,更是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紧张感觉。

贺勘拉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对,是很好。”

他没有再回船篷中处理那些信笺,而是陪在坐在船头。大多时候,都是他在与她讲着各种事,天象地理,世间奇观,她话少,那就换他来多说,都是一样。

这样在河流中走了一段,晌午前,两人上了大船。

兴安和其他人走旱路,已经将东西带回到船上。贺家的大船停在距离洛江最近的一处大渡头上,与周遭的小船相比,真可谓是庞然大物。

上了大船,就缺少了那份安静,到处是人忙碌的身影。

孟元元往船舱走的时候,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诸先生,对方对她颔了下首,感觉像是在打招呼。她点了下头,遂进到船舱,没再停留。

午膳已经备好,是在贺勘的房间。两道炒菜,一份汤羹。

两人靠着坐在桌前,孟元元手边还摆了一个白瓷盏,里面盛着清透的酒液,酒香很是熟悉。

“是四婶给咱们捎上的,”贺勘似乎看出孟元元的疑惑,先开了口,“她大概是看你喜欢喝红薯酒,便让刘则送了一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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