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慕娇靥/妻色氤氲(101)+番外

已经是果园的边缘,再往前几步就是官道,雪光映得黑夜发白,两人相对而站。

孟元元试着自己双颊被贺勘捧起,带着她去面对他,隔着这样近,他的呼吸落下,扫动着她的长睫。

“元娘,”他叫着她,“你真的很好。”

当那些遮掩揭开,便会发现她远比他想的还要好。

他的手探去她的脑后,手掌托上,另只手去描摹着她的眉眼,动作中带着珍视。

乍然的指尖碰触,孟元元一怔,一双眼睛睁着略略的茫然,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直到他手指落在唇角,不经意的勾了下,唇上微微的疼,才慌慌的想出声说些什么。

只是并不知该说什么,腰间的手臂越发收紧,似乎想着将她勒着提起。这样的紧密贴近,彼此的呼吸混杂在一起。

远处出现几点火光,接着是渐近的狗叫声。

孟元元终于试到腰间的手臂松了下,下一瞬再次被人抱住。

他依然说着,元娘很好。

等到那些人走进,贺勘才拉着孟元元从果园出来,到了路上来。

不用想也知道,来的那些人正是寻找她俩的,打头的是兴安,眼睛尖的发现前方站着的两个人。

这次他学精了,不再莽撞的冲上去,而是站在几步外:“公子?”

果然,一道熟悉又冷淡的声音传来,的确是贺勘无疑。

等到一众人回到秦家时,已经是后半夜,眼看着东方已经开始泛青,约摸着两个时辰左右就会天亮。

贺勘安排人去了刘家报平安,自己站在西厢的门外,里面传出来轻微的水声,那是孟元元在房内泡浴。

他走到院中,看着天空,眸色深不见底。

今日发生的种种,他的内心远不像他表面上呈现出的轻快。

缠绕在他和孟元元之间的那段往事,如今算是彻底解开了。除了觉得自己错的离谱儿,另外就是那些想害他妻子的人。

兴安从外面进来,轻着脚步走进自己的主子爷:“公子,查到了。”

贺勘抬起一根手指挡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后往身后的西厢看了眼,这才迈步往正屋走。

“说罢。”

“姓左的还在卓家,没有报官。”兴安回道,在触及贺勘的眼神时,不禁缩了下脖子,“他伤得挺重,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

贺勘站在门外,正对着屋中的供桌,上头香炉中的线香已经燃到一半:“什么来历?”

“别县的,家中有些买卖,”兴安说着打听回来的信息,一字不敢差,“行事张狂,因为和当地知县有些交情,很多人惹他不得。”

剩下的,不论大小,兴安也说了个明白。

西厢。

孟元元在温水里泡着,身体中的寒凉气尽数泡了个干净。

她洗着头发,指尖无意碰到嘴唇,试到微微的疼意。便也就想起在果园中,贺勘的举动。他还说,他们是夫妻,他会帮她解决事情……

长长一叹,她枕着桶壁仰望房顶,眸中闪烁。

浴桶中泡了些舒缓神经的草药,热气带着药香钻进鼻息,淡淡的有些清苦。

孟元元拿了搭在桶沿上的浴巾,迈腿从浴桶里出来,随后擦拭干净。

这时,屋门从外面敲响。

孟元元匆忙套上衬裙,找了中衣套上,草草打了个结扣。

她走到门边,伸手将门拉开:“公子。”

“元娘?”贺勘站在外面,听到这声称呼很是无奈。

孟元元让到一旁,见着他左手拿着一只药碗,也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应该是已经处理过。白日里在卓家的情形再次浮现。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他,满眼的狠戾,身上每一处都是暴怒,摁着左宏阔往死里打。那时的他不再是谦谦疏淡的郎君,而像一个索人性命的鬼君。

“看我做什么?脸上没洗干净?”贺勘问,受伤的右臂垂在身侧,左手的药碗往前一送,“把药喝了。”

孟元元垂眸就看见碗中黑漆漆的药汁,只一眼就知道苦得要命,下意识皱了眉。

贺勘摇了下头,回身关了门。这厢转过身,右手托上她的后腰,往前带着走:“别站门边,有风。”

两人到了床边坐下,旁边桌上一盏明灯,照亮这间不大的西厢。

“再苦也要喝,”贺勘手里药碗送过去,另只手抓起孟元元的手,给她放进手里,“喝了,你才有百味韵羹吃。”

像是与她讲条件,又像是无奈的轻哄,总之就是让她喝下这一小碗药。

下面,他就看着她温顺的端着碗送到唇边,黑乎乎的药汁沾上了她的唇,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脸上全是恬和的安静,看不出正在喝的是难以下咽的苦药,若换做是秦淑慧,现在定然喋喋不休的埋怨。而孟元元不是,不想喝,她也会喝下。

可越是这样,贺勘心中越是说不出的苦闷。悔恨于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这种抓心挠肝的折磨并不好受。

孟元元喝完药,正好兴安进来送饭食,推门进来,托盘上一盅软糯的百味韵羹。放下汤盅,人头也不抬的退出房去。

贺勘从孟元元手中收走空碗,走去桌边放下,再端着汤盅走回倒床边。

“你瞧,我说会有的吃。”他嘴角淡淡的笑意,手里汤匙搅动着瓷盅。

孟元元看去汤羹,长睫微扇,终是接过来吃了一些。

吃了几口,她往身旁的人看了眼:“公子不吃吗?”

“我适才吃过了。”贺勘道,左手伸过去,指肚抹去了她嘴角沾的一点米渣。

他没有吃,根本什么也吃不下。他的面上挂着柔和的笑,体内充斥着汹涌的怒气。

闻言,孟元元嗯了声,这样被他盯着吃东西,总是有些不自在。

“别吃太多,会积食。”贺勘收走了汤盅,里头还剩下一半多,“早些睡。”

说着,他站起来,去了桌边,连着刚才的药碗一起收到托盘上,随后帮着吹了蜡烛,这才走出门去。

孟元元坐在床边,情绪渐渐恢复。

她收腿上了床去,摸着黑拖出那条床里的被子,想要卷起来隔在床中间。跪在褥上,卷到一半的时候,她手停在那儿,看着床里床外两处位置。

嘴角抿了下,其实他真要做什么,一条被子又怎么能挡得住?

想通了这些,孟元元不再管那被子,自己躺去了里面的位置。

躺下来,脑中依旧不得闲,一遍遍过着一日中发生的事。想起母亲留下的东西还没拿回来,同时心中不再惧怕过往的那件事,不再惧怕左宏阔。

房中很是安静,她隐约能听见外面的说话声,是贺勘在吩咐仆从,尽管他压低了声音,可她觉得他的声音很好辨别。

药起了效果,她身子暖暖的舒服,同时精神松缓开。

屋门一声轻响,有人打外面进来,很轻的脚步走到床前,孟元元知道,是贺勘回屋了。

贺勘落座床边,本来冰冷的面色,看见蜷在床里的人时,缓缓柔和下来。然后就见着那床卷了一半的被子,嘴角不由漾开。

上一篇:胭脂痣(重生) 下一篇:将军红颜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