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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跪安吧(22)

正说着,一位妇人走进铺子,后头跟这个丫头。

“张夫人来了?”尤妈收起脸上的气恨,笑着脸迎上去。

昭昭拿着锦囊去到香料货架前,一个个打开抽屉,从里面取了香料放在托盘上。尤妈招呼客人的空档,她在这边想把香包做好。

她捏起香料凑近鼻尖,嗅到或淡雅、或浓郁、或清新的香气,材质更是丰富,花木石骨等。

并没有单独挑一种往香囊中放,昭昭试着混合起来,然后双手紧扣起来,那些香料就密裹在两手之间。过了一会儿松开,经过少女体温的微烘,香料香气融合在一起,变得柔和轻暖,散开于周遭。

“什么香,这么好闻?”张夫人正好走过,停驻脚步。

昭昭刚好包起一个香囊,笑着往前一送:“梦锦棠,香气浓郁持久,隔几步都能闻到。夫人喜欢,可以配带身上,也可挂在橱中。”

“香包还有名字,怪好听的。”张夫人伸手接过,到近来,更觉得香气好闻。

“夫人总是照顾我们的买卖,前面慈姑娘说来着,这香包一定要送你一个。”昭昭莞尔一笑,脸儿乖巧甜美。

张夫人一听便笑了,攥着香包不松手,看得出很喜欢。

昭昭往前一站,又道:“等过两日夫人再来,我做新的送你。”

说的是送,自然是不收银钱的,张夫人家境富庶,虽然不在意这点儿银钱,但是这话听得舒服不是?

“新来的?嘴巴倒真甜。”张夫人笑,又盯上昭昭的脸,“你用的什么香脂,脸儿看起来真滑。”

昭昭的肌肤是真没的说,过分的柔滑细腻,当真就如初开的花儿般娇细。尤其在光线足的地方,面皮就如通透的雪玉,无有一点儿瑕疵。

可以说,她只是单单往哪儿一站,就是香脂铺最好的招牌。

张夫人买了不少胭脂水粉,但最爱的还是那枚香包,连出门时都不忘嗅上一嗅。

昭昭不忘给那丫鬟塞了个香包,后者一愣,随之笑着以示感谢。

这些都被尤妈看在眼里,不禁感慨这韶通判的表妹,心丝如此活络。想必那丫鬟得了好处,定是回府里宣扬香脂铺。

左右那些香料卖不动,免得到最后浪费掉,这样送出去招揽更多客人,可谓真真的好主意。

日头即将西落,昭昭收拾着香料架子,一边想后面去吴家的事儿。

有脚步声进来,想是又有客人,她关了抽屉,笑着回身。

“准备回家,正好经过来看看。”来人走近,身姿修长,一张脸好看,眉间趟着一股柔和。

是费致远,费应慈的大房堂兄。

昭昭莞尔一笑,道声是。

“应慈提过你,”费致远几步外停下,往货架上瞅着,“这么高,要我帮你吗?”

“已经好了。”昭昭摆手表示不用,然后抓起一个香包,“费公子回去,把这个给应慈罢。”

费致远低头,看见女子细嫩掌心中躺着一枚香包,便抬手接过:“你做的?”

“昭昭。”

这时,一道清淡的声音传来。

昭昭循声看去,铺门处,一道颀长身形站在那儿,简单青色长袍,正是韶慕。

第16章

前日晚上两人已经定下,今日去吴家。

韶慕白日里忙公务,手里头一堆事要处理,等下职才到这边接昭昭。

适才他一进门,就看见个男子站在她面前,一起说着话。不是说来这香脂铺上工,怎么还有男人?

昭昭侧过身来,习惯的就想开口喊韶慕大人,到了嘴边忙改了声:“表哥。”

这声称呼出来,她总有种不自在的别扭。而且,他怎么亲自过来了?

“嗯,”韶慕应了声,缓步朝两人站的货架走去,“走罢。”

昭昭道声好,快步从费致远身旁走开,刚想再和韶慕说什么,结果他只是淡淡扫一眼,转身就离开了铺子。

她一愣,视线从他背影上收回,走去楼梯口冲着上面唤了声。

上头的尤妈听见,动作麻利的下了楼来。白日里,昭昭提过要早些时候走,一看背对站在门外的年轻郎君,便就猜到是新上任的抿州通判。

昭昭简单交代两句,就跑出了铺子。

眼看少女身影轻盈离去,最后一片裙角消失,日头落下,铺中光线更显昏暗。

费致低头看手里的香囊,鼻间钻进清雅的香气:“她是小妹的朋友?”

“公子说昭昭啊,”尤妈走下楼来来,闻言一笑,“她是咱们抿州通判大人的表妹。”

她也不多说,知道费家都担心费应慈,挑明昭昭身份使人放心。

果然,费致远听了就没再问。

这厢,昭昭追上韶慕,侧着脸看他:“大人,去了要怎么做?”

“少说话。”韶慕齿间送出三个字。

昭昭不解,不和人家医者说自身情况,只闭着嘴能行?她见他走得快,提着裙子小跑追上。

见此,韶慕慢了步履,垂眸去看她:“世道乱,别什么人都信。”

这句话来得有些莫名,昭昭心中思忖一番,想着刚才在香脂铺,那么说的一定是费致远咯。

“嗯,你说得对。”她也不反驳,虽然并不觉得费致远是坏人。

有时候看人外表,也能察觉些许。

如此想着,昭昭往韶慕脸上看去。同样相貌出众,这位韶大人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作风有一说一的正派。

“你看什么?”韶慕脸一侧,抓住她偷看的目光,“是不是还同以前那般,跟你说了别去做,你私底下根本不听?”

才去香脂铺几日,就往别人手里塞香包?

昭昭低下头,仔细想想也才两次。一次是帮他回茶肆拿包袱,一次是觉得不好再耽搁他,她自己去找了魏公子。

“怎么不说话?”韶慕问。

“知道了。”昭昭应下,觉得今日的韶慕话格外多,也不知是不是手里公务办得不顺当,有些生气。

韶慕薄唇动了动,本还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其实,她要交往什么人,他又凭什么去管?

剩下的路,两人之间安静下来。

冬天天短,没一会儿功夫就下了黑,周遭昏暗起来。

韶慕发现一直跟着他的人慢在后面,回头看,她正望去路边,那里是一间酥饼铺子。一想她应是饿了,毕竟在铺子里做了一天活计。

“在这儿等着。”

“嗯?”昭昭回神,见韶慕大步走去街边饼摊儿前。

再转身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握着个油纸包,很快就到了面前。

“拿着。”韶慕把油纸包放去昭昭手里,“不急着让你还银子,不用这样累。”

昭昭手里瞬时感受到暖热,鼻尖也是酥饼的香气。她低头去看,纸中躺着两枚圆乎乎的饼。再抬头时,韶慕已经往前走去。

“大人,”她追上去,捏起一枚酥饼送去他面前,“给你一个。”

韶慕看去前路,淡淡道:“走路时,我不吃东西。”

昭昭眨眨眼,手缩了回来。好像的确如此,他是一个端方自持的人,真没见过随便时候吃东西,连喝盏茶都极具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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