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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们在一起终结版(25)

"还好,有些饿。"

"除了感到饿之外,全身哪里有别的异样的感觉吗?"

jean摇摇头。

"你现在可以联系你的家人吗?"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我说吧,我是来这里旅行的。"jean说着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找自己的衣物,一副马上要离开的样子。

"先生,您还需要休息,请躺下。"

"我觉得很好,没有不舒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现在出去吃点东西。"

"喂,先生,你最好和医生谈谈。"

jean被带到内科诊室,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后面。见jean进来,将手里的资料夹合拢后站了起来。

7

jean回到上海的第二天,是正勋和音琪拍结婚照的日子。

在婚纱影楼的下午,正勋看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对着显示屏开心地笑着说:

"臭小子,你回首尔都不说一声,还想让你代我回家去看看呢。"

"临时有事,走的时候没来得及说。都还好吧?听沈真说……你要结婚了。"最后面的一句话jean觉得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沉闷得几乎令自己窒息。他深深吸了口气,又说了一次:"时间定了吗?什么时候?"

"下个月28号,现在正准备拍婚纱照,你是伴郎,得快点过来!"

新娘捧着百合花球从楼上的化妆间里下来,望向正勋的一张笑脸完美而灿烂。当她看到一旁站着的jean时,膝盖突然软了一下,差点绊着裙摆摔倒,楼下站着的人忍不住都捏了把汗,以为她会摔着。正勋急忙上楼梯,被晓彦拦住,她跑上去帮音琪提着后面长长的裙摆。

"新娘真漂亮啊。"jean看了看正勋,由衷的语气里也流露出礼貌与尊重。

音琪的目光久久地望着jean的脸,jean却将脸别过去,故意和正勋说话。

他好象有一些变化。

这种感到他有所改变的直觉,让音琪莫名地失落。

头发上的盘饰,颈项上的链坠,手臂上的纱套,胸前的花球,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挑剔。快要走到楼下,听到jean问正勋:"不是说要换伴郎礼服吗?"

说着,jean和正勋进了楼梯后面的隔间,音琪望着jean的背影,将心里面不切实际的期盼丢了出去。晓彦让音琪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坐好,一起等着摄影助理过来叫。

正勋和换好伴郎礼服的jean从后面的隔间出来时,他电话又响了。正勋边掏电话边走到摄影室的外面去接听,jean只好跟着他径直走到摄影室的墙边站着,伸手拉开了垂着的深色帘幔。

强烈的日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那是一个完美的剪影。

音琪端起手边纸杯里的水送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身边的晓彦正翻看影楼里制作的摄影画册。她一边咽下口中的矿泉水,一边想着身后正注视外面的jean。

在她刚才将那不切实际的期盼丢掉的瞬间,极短暂的瞬间,她音琪甚至想到过他的出现是为了毁掉这场完美的婚礼的。现在的音琪已经安心地将通往幸福的路确定下来,心里却仍然不快乐。

坚持着不去想他。

犹豫再三,她最终回过头去,刚好遇见正将目光从自己这个方向逃开的另一双眼睛——

jean……

并顾不上自己现在的装束,她盯着墙上暗色的泡沫吸光材料,jean似乎无处不在的目光,让她脸上发红发烫。

就在此时,瞬间的白光闪了一下,然后是相机咔吱延时的声音。晓彦抬起头来,看见摄影师端着相机站在门口。她放下画册,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先试一张。"摄影师笑着说。

晓彦回头看看音琪,又看看后面的jean,一脸茫然地说:"新郎还在外面呢,我去叫他。"说完跑去摄影室外面找正勋。

"对不起,原本还想和两位说说留着做宣传照的瞬间,没想到竟然弄错了,真不好意思啊。"

两个人一齐望着摄影师,表情木然,不说话。正勋和晓彦从外面进来,直到摄影助理也从隔壁过来,室内的奇怪气氛才慢慢缓和。大家开始相互说笑着,争着让两个人更换姿势,楼上楼下换了好几套衣服,然后是累到坐下来猛喝水,直到接近晚餐时间,总算是圆满完成了摄影师的要求。

当正勋提出四个人一起去吃饭时,jean推说才从首尔回来,什么都没顾得上,一定得先回办公室了。

"今天怎么了?去首尔那么久,一起去吧。"

"不去了,回办公室还有事呢。"看看依偎在正勋身边的音琪,jean没等正勋开口说话便先钻进了车里。

"这小子,今天这么奇怪,我们走吧。"

三个人钻进同一辆车,直到车子的身影消失在街口拐角的地方,宝蓝色汽车还停在原地。jean第一次觉得世界大到让自己无处可去,他启动车子,随手拧开了收音机——

而距离

我们在不同轨迹

再多的努力也是悲戚

在心底千万次练习

千万次不停的温习

只怕已来不及

只是还没告诉你

对不起我爱你

……

第四章 白流苏(8-10)

8

七月是爬山虎的天堂。

jean租住的地方,整个西面的山墙是绿油油的一片。从房间里推开西边的窗户,偶尔会有几枝藤条遮住视线。他开始喜欢这些总被自己遗忘的细节。即使有附近人家的鸽子站在自己的窗台上歇会,他也不再去赶了,有时候会坐在沙发上傻傻地望着它们,直到眼皮困倦得打架,便趴到床上睡上一个下午。

这一段时间,jean不喝酒,也没去打扰忙着结婚的正勋,没去打网球,好象也忘记了文化中心和音琪。他每天简单地重复着自己在上海的日子,觉得平静起来。

不过,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似的,jean对工作喜欢亲历亲为了,所有事情的细节他几乎都不愿意落下。沈真开玩笑的说,回首尔的效果果然奇特啊。

正埋首工作当中的jean只是抬头对她莞尔一笑。直到一天上午,沈真将文件放在桌上正要出去时,被jean叫住:"沈真,坐一会吧。"

"儿童剧院、青少年主题公园,还有游乐场,所有项目最后一笔资金都已经到位。我在这边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所以准备回纽约。"

"纽约?不回首尔吗?"

"都一样。"

"可是jean,下个礼拜他们就……"

知道沈真要说什么的jean,连忙说:"知道,所以帮我订1号的机票。交接后的工作,还又得麻烦你了。"

"jean……你为什么那么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本来作为项目运营考核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因为看好这边的合作私自多呆了三个月,差不多啦。"

jean淡淡一笑,眼睛却望向办公桌上的一个夹子。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jean,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和我说。"沈真说着站了起来。

"沈真,有时候你真像姐姐。"

"工作的事就不用特地交接,反正你一直都让我跟着的。倒是整理自己的心情最重要。我先出去了。"

门关上后,jean又将目光移向桌上,怔怔地凝视着那个夹子。过了好久,他终于伸手将夹子拿过来,打开了它。

是一张照片。在影楼那天摄影师试拍的照片——

音琪从坐着的位置回头去看他,正迎上他没来得及躲闪开的目光。

人生的许多瞬间也就和这样的一瞬间相似,短暂的交会,长久的分离。

她手里的百合花球依偎在膝上的裙纱里,侧身过去留下的背影显得柔弱而孤单。

jean看不到她的脸。

他想象她当时的眼神,与那天的决绝不一样吗?还是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一直呆在漫长的忧伤里面,仍然绝望地等待。

等待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事情又是怎样悄悄走到今天的样子?还可以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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