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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病得不轻(114)+番外

话没说完,便被叶霖抬手打住了,声音也放得更轻些,嘱咐道:“既是刚睡,便不要打搅她,你先退下吧,将殿门关严了。”

锦鸢点点头,朝宫里静立的宫娥使了个眼色,一齐带了出去,将殿门掩了,便去寻锦袖轮班去了。

见锦鸢领着一众碍眼的宫娥出去,叶霖这才微微松了紧蹙的眉头,一掀帘幕,绕到内间凤榻边上了。

因是午觉,苏尧也不曾更衣,还套着早些时候的轻罗纱衣,床幔也未放下,朝一面歪着头小憩。

叶霖在凤榻边上坐下来,抬手轻轻地将她的头扳回来,只怕她这样睡着要落枕,哪知道刚一扳回来,那人便又固执地扭了回去,甚至比刚才偏得还要大,轻哼了一声,倒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叶霖叹了一口气,苏尧一向如此固执,他也不是不知道,也是他多事。几日下来每每见不到苏尧醒着的模样,他甚是担忧,见她睡得香甜又不忍将她叫醒,今日退了一遭政务特意腾出了下午来见她,没想到两个人想到一块去,又撞上她睡着的时候。

这几天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不见她平日里翻的那些话本子,叶霖将目光从那张宁静的睡颜上移开,四下看看,很快便发现苏尧新近的玩物——刚绣了一半的一条手帕,探身拿在手里看了看,眉头算是完全舒展开了。

原是在忙着这个。叶霖想到什么似的,连忙将目光移向那人胡乱搭在床沿儿的手,削葱根似的白净手指倒是没有什么伤,叶霖也就松了一口气。前世她也是莫名其妙忽然对女红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同身边的宫女学来,却每每把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指搞得鲜血直流,动不动地便扎出一个血口子。

叶霖将那绣撑子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绣的也不甚精致,倒是比前世好上不少,手法也精到些,勉强看得出是在绣什么花,只是红丝绕树,看不太分明。

坦白来说,苏尧是被那道温存目光看醒的,睡梦里便有些不踏实,总觉着有人在看自己,睁开眼,果然直接对上一双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黑瞳。苏尧一呆,语气里还带着糯糯的困意,语调比平日里软上不少,自己也分不清眼前的叶霖是不是臆想出来的,“你干嘛一直看我?”

叶霖见她醒来,也就收了那宠溺得过分的目光,扬了扬手上的绣撑子,顾左右而言他,戏谑道:“你这绣的什么,我看了好一会而,却看不出来。”

苏尧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也顾不得去问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坐起身来便探手去捉,偏那人有心逗她,向后一扬,苏尧便重心不稳地直接跌到那人怀里了。

意识到自己中了叶霖的“奸计”,苏尧连忙直起身,却是被那人更快地拥住,动弹不得,热气在她耳边散开,低低地染上迷醉的色彩,“怎么了,难道不是绣给我的?”

苏尧耳朵一红,她这都绣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废了多少条手帕,好不容易觉着像点样了,哪知道被他贬得一文不值,因而嗔道:“合欢么,这都看不出,才不是我绣功不好,分明是你眼拙。”

这才正中了那人的“诡计”,叶霖心花怒放,低头便在那人额上印下一吻,低笑道:“怎么,阿尧这是在邀请我么?”

合欢合欢……

苏尧整个脸都烧起来了,还被箍在那人温凉的怀里,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什,什么啊,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那人也是从善如流,只怕早就在这儿等着她了,淡然道:“恐怕我脑子里除了你也就没什么了。”

苏尧:……

是是是,她认输,她就这么失败,每每想要撩一把美人,都被美人反撩得面红耳赤,论无耻,她哪里是叶霖的对手。

“你知道什么,这合欢别名又叫相思树,我本就没取你想的那层意思……”话说到一半,却是忽然便被吻住了,苏尧眨巴了两下眼睛,后知后觉万分懊悔地意识到——自己又被撩了……

那人同从前一般温柔细致,呼吸缱绻间吐出几个暧昧字眼,“我知道你是哪般意思,你说你想我……想要我……”

慢慢地吻下去,叶霖闭目,在心里默默接道:真巧啊,我也是……

苏尧眼见着他越来越不规矩,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哪里就“想要他”了……

她不知道还能陪着叶霖多久,叶霖又实在深情,只希望自己尽力,能不枉担他那一腔深情。

她不知道古代的女子如何对待自己的心上人,苏尧晓得自己是实实在在地将叶霖放在心上,连夜来总是梦见自己给叶霖绣手帕,虽知道堂堂大雁皇帝用不到哪女儿家的东西,竟也依着梦里的模样绣给他了。本是临时起意,没想一针一线的绣着,便越发觉出那一份心意来。

她的初衷那么纯洁无邪,哪里有这层意思!还不是他自己的臆想……

苏尧心里愤愤,那人手上却是没歇着,也不顾这青天白日的,抬手摸到束着床幔的丝带,轻轻一拽,便将外界同床榻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亲吻也渐渐深了下去。

“你……”苏尧话一出口便卡住了,原本对白日宣淫的事情还有几分推拒,意志尚且坚强,只可惜身体已经被撩拨起来。叶霖便是可恶在这点上,他倒是经了两世,对她一些方面的熟悉程度远超过她自己,遇上这等事情,只能是毫无招架之力地任着他胡来。

那人哪里知道片刻间她的心思已是百转千回,只一味地沉迷下去,意乱情迷间嗓音沙哑性感,轻轻唤着她的名字,“阿尧,阿尧……”

玄色的衣袍裹着轻罗纱衣掉落在柔软整洁的地毯上,厚厚的床幔后,呼吸声渐沉渐急……

☆、第90章 忆起

已经到了秋末冬初的时节,天色暗的也早,眼看着日光渐沉,锦鸢守在凤梧殿的外边无所事事地望天儿,冷不丁看见锦袖神神秘秘地过来,竟是吓了一跳。

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锦袖抬手阻止了,后者压低声音指了指大门紧闭的凤梧殿,道:“陛下宿下了?”

见锦鸢点点头,锦袖微微蹙了眉,想起苏尧之前秘密吩咐下的事情,心底盘算了一番,便欲转身离去,临了又回头嘱咐道:“今日的晚膳便我来顶你吧,秋末天凉,站了这一下午,当心着了凉,等陛下和娘娘起了交了班,你便回去好生歇着。”

难得锦袖主动替她,锦鸢乐不得马上就回去歇着了,因此并不推拒,万分欣喜地应下来,就见锦袖转身离去,却是朝着小厨房的方向。

门外的两个人有这样的计较,门里却是全然不知,苏尧只懒懒地靠在那人怀里,头发鬓角都是潮湿的,可见方才是怎样一番激烈。有时候还真是说不得叶霖实属禁欲,他若是放纵疯狂起来,恐怕这天下也少有人能与之媲美。心底里计算了一下日子,苏尧默默哀叹了一声,翻身从那人怀里滚出来,仰面躺在床上,有气无力道:“陛下今天怎么得空了,凡事都交给崔大人处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