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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可撩(重生)(15)

“后来,你出生后身体也一直不是很顺。”尤嬷嬷轻轻摸了摸许知瑜的头发,说,“赵家府祖上世代行医,府上名医多,夫人就常带着你往那里跑,这么一过就好多年。”

“咦。”许知瑜微微睁大眼睛,她只记得小时候每次去一个地方,都要吃很苦的药,其他的不甚清楚。

她对这一段被自己遗忘记忆颇有兴趣,追问道:“之后呢?”

“赵家那姐儿身体不好,拖到二十好几才完婚,那会儿安国公与老爷在朝上生了龃龉,夫人也不怎么去找她了。”尤嬷嬷说到已逝的夫人,叹了口气。

许知瑜轻轻推了推桌上的圆玉,洞里头的小玉兔也一转一转的,若是个活的,它捣药的兴致定会被扰了,干脆罢工不干。

许知瑜一定,仔细看,兔子身上本来穿着一件褙子,褙子上的花纹比较简单,只是,有些像一个字。

尤嬷嬷看着她手上把玩的玉石,道了声精致,说:“姐儿小时候可喜欢兔子了。”

“是么?”许知瑜手上动作停下来,随即又想,十几年前的事了,兴许真是她记忆不好。

这些事对尤嬷嬷来说却好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她说:“后来有一次从赵府回来,哭着说以后再也不喜欢兔子了,夫人怎么哄,姐儿都不肯说。”

小时候的事,她好多记不得了,尤嬷嬷这么一说,她好像在听说一个全然不认识的人的事一样。

她一笑,说:“那我定是吓到你们了。”有时候她自己哭起来,怎么也收不住,这身体,爱哭极了。

净月进了门来,说:“瑜姐儿,国公世子夫人来访。”

许知瑜一喜,站起来说,“我这就来。”

赵雪晴今日穿了红褐色的外衫,头上斜斜插着一支碧绿发簪,衬着姣好的面容,颇为年轻。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等许知瑜坐下了,她说:“你上次不是说你父亲还未好全么?我家这位大夫,医术高明着,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

早头尤嬷嬷还说了赵雪晴因病误了婚事,原来是给这位大夫治好的,许知瑜不由高看他几眼。

随即那中年人出来作揖,许知瑜道了声谢,想起当日里苏华风也带了位大夫来,也是姓赵,不知是不是赵家人,不过许知瑜不清楚老大夫的名,不大好问。

看着赵雪晴热情的笑意,许知瑜心里犹豫起来——要不要把赵老大夫看诊的情况说明出来?可是金丹……与皇室牵连,她还是再小心些好了,端看这个大夫怎么说。

几人来了许仲延的房内,他正沉睡着。

自从吃了赵老大夫开的药方,许仲延偶尔还会清醒一瞬,吃的东西也不难喂进嘴里。

如此看来都比上辈子的这时候好。

许知瑜与赵雪晴在外间等了片刻后,中年大夫出了门,拱手道:“这病叫疛疴,实在蹊跷,应是在老爷身上许久了,一爆发,老爷便病倒了。”

“是病么?”许知瑜微微一愣,问。

“是。”中年大夫笃定。

大夫说了些吃药的事项,赵雪晴叫身边侍女拿着药方去抓药,等她回过头来时,见许知瑜一直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便安慰说:“伯父如今这样,我看着也是心疼,他定会好起来的。”

“是,知瑜在这里替爹爹谢谢姨母。”许知瑜露出一笑,压下心里的疑惑。

赵雪晴说:“不必言谢,家中的事,你也别委屈自己一个人担着。”

“嗯。”许知瑜应了声。她心想,兴许是这大夫医术没有赵老大夫好。

赵雪晴吃了几盏茶便离去,许知瑜送她出门,恰好碰到苏华风,她眼前一亮,打了个招呼道:“表哥。”

苏华风将手上缰绳递给下人,道:“怎么在门口。”他看到远处安国公府的轿子,便了然,说:“姑母来过。”

“嗯。”许知瑜与苏华风边往里面走,边说,“爹爹的病,姨母也是放在心上的,叫了人来看。”

“如此。”苏华风没把这话听到耳中去,他拿出了手上用巾帕包着的东西放在掌心,道:“给你的,拆开看看。”

许知瑜拿过小包裹,她的指尖轻轻擦过苏华风的掌心,酥酥麻麻的,叫苏华风的指间动了动。

她低头拆开那包裹,露出了一小截粉颈,苏华风的眼底微微一沉,她却没有察觉,只顾着拆开那东西。

一条白玉雕成的鱼在许知瑜手上,那模样仿若刚出水般,活灵活现,若不是通体洁白,她都怕它忽然动了起来。

“表哥,这是你刻的?”许知瑜抬眼,看苏华风,问。

苏华风笑了笑,道:“嗯,花了点时间,送你的玩物。”

许知瑜心里惊叹,这样的刀工,可真是炉火纯青!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白鱼,好似那鱼真是活的一样。她与那圆溜溜的鱼眼睛对视着,噗嗤一声笑出来。

“它看起来呆头呆脑的。”许知瑜把手抬起来,给苏华风看。

“是条呆头鱼。”苏华风的食指摸过鱼背,蹭着许知瑜柔软的掌心,放了下去。

“实在是厉害极了。”许知瑜抱着那鱼,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眉眼昳丽,假以时日,那眉目间的媚色会一点点长开,可一点都不呆。

若是一直呆呆的……也不是不好。

苏华风笑了声,说:“喜欢就好。”

许知瑜捧着鱼,重重地应了声:“嗯!”

晚间,她将鱼放在了桌上,净月笑着说:“苏公子送对东西了,一整天了姐儿爱不释手。”

许知瑜抿着唇笑,她轻轻戳着鱼,小声问:“你怎么这么呆啊?”

尤嬷嬷拿着更换的衣物,说了她一句:“姐儿对着一条石头鱼自言自语,不是更呆么?”

这句叫几个人都笑起来,许知瑜把鱼儿放到一旁,她从盒子里拿出玉兔,手上动作一顿,她把玉兔放在了鱼儿旁边。

这巧夺天工的雕刻功夫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何况,再看那玉兔的背影,好像也有些呆呆的。

原来这玉兔也是苏华风亲手雕的,李舒这么忍心丢了。

许知瑜将手指放到鱼背上,她轻轻往下摸下去,一条线卡住了她指腹,她拿起鱼儿,对着烛火仔细看,那鱼尾的花纹,隐约像一个字。

好像玩什么游戏似的,许知瑜连忙拿起玉兔,对着光线仔细辨认,果然,它衣服上也是一个字。

她的食指顺着花纹走,横竖撇捺,一步一步写了出来,她把玉石放下,又把那个字的笔顺写在手心。

两块玉石上,都是一个“鱼”字。

她的名字里也带了“瑜”字。

太巧了,难不成这个玉兔玉石是苏华风本要送给她的?

刚这么想,许知瑜即可否认了。

她摇摇头,不是说精于雕刻的匠师喜欢在雕塑中藏自己的东西么?说不定藏“鱼”字是苏华风的爱好呢。

明明觉得不可能,可当她躺在床上时,心里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