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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嘴替太子妃!(12)

宁晚晴也道:“廖姑姑的身份,还要请兄长想法子查一查。”

宁颂点了点头,道:“既然姜勤看着廖姑姑入了宫,那必然是宫中之人,我们鞭长莫及……待我明日上朝之后,单独找太子殿下商议此事。”

宁晚晴表示赞同,“那便好,让太子殿下心中有数,也免得再遭人暗算。”

宁颂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再”字,“你的意思是,歌姬一案,并非是太子幕僚所为?”

宁晚晴沉声道:“我也不确定……但歌姬案和下毒案的时间离得太近了,这两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目标都指向了同一处——破坏东宫与常平侯府的联姻。”

宁颂凝视她一瞬,忽然开口:“晴晴,其实,兄长这次回来,就是想要你一句准话。”

宁晚晴下意识看向宁颂的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宁颂犹疑了一瞬,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到底愿不愿意嫁入东宫?”

第5章 身世

话音落下,房中落针可闻。

宁晚晴茫然地看着宁颂,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自从穿越过来,事情就接踵而至,她用了原主的身体,便想着要还原主一个清白,眼下原主之死的真相刚刚浮出水面,宁晚晴实在没来得及考虑别的。

宁颂见宁晚晴不说话,便道:“我差点忘了,若云同我说过,你醒来之后,便忘了之前的事……但关于太子的事,我来帮你回忆,但还是由你自己拿主意的好。”

宁晚晴颔首,“好。”

宁颂:“太子的生母是珍妃,珍妃出身淮北宋家,乃百年清流,名门望族。珍妃之父——宋挚老先生闻名天下,桃李遍地,在士人之中威望极高;珍妃上头还有位兄长,早年执掌北骁军,护佑北疆百姓十余载,很受军民爱戴;除此以外,珍妃的幼弟,早年中了探花郎,也是学富五车,文采风流,可谓满门清贵。”

“虽然太子排行第三,非嫡非长,但他幼时便聪颖无双,四岁能作诗,六岁能作赋,到了十岁,便已经是人中翘楚,自然而然就成了官家最宠爱的儿子。”

“可好景不长,就在三皇子十岁这一年,他的舅父宋楚天在玉辽河之中,因抗击北僚不力,害得北骁军折损过半,官家勃然大怒,命父亲率领西凛军支援。但父亲到北疆之时,那里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局势已经无可挽回……此战惨烈至极,不但五万士兵死在玉辽河上,就连宋楚天也战死沙场。”

宁晚晴前世出生在和平年代,对战争和死亡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但听到宁颂这般说来,也觉得心头沉重。

宁晚晴问:“后来呢?”

宁颂默默叹了口气,道:“彼时,珍妃听闻兄长殒命,宋家兵权被缴,族人又全被收监了,便去寻官家求情。”

“珍妃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兄长会疏忽大意,贻误战机,于是便恳求官家彻查此事。可珍妃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夜,官家也没有见她,等到天亮之际,珍妃终于支撑不住了,便倒了下去……当时,珍妃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已经七个月大了,连日惊惧下,便导致了难产,孩子生了两日两夜也没有生下来,最终……母子俱亡。”

宁晚晴听罢,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慕雨听得认真,小心翼翼问道:“那太子殿下岂不是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母亲和弟弟?”

宁颂沉默了一瞬,答道:“不止。”

“宋老先生一世清名,本就不堪入狱收辱,后来在牢狱之中,听闻女儿和小外孙没了,便悲从中来,一头撞在了石柱上……”

宁晚晴一怔。

她仿佛看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绝望地撞向了冰冷的石柱,鲜血染红了粗粝的地面,所有的悲愤与不甘,被彻底埋葬在了黑夜之中。

宁晚晴一时心里堵得发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宁颂看着自己的妹妹,继续道:“从那之后,宋家便败落了,三皇子从炙手可热的皇子,一下成了宫里的边缘人,谁都能踩上一脚,谁都能训斥几句……那三四年间,三皇子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胆小怯懦,平庸无能……”

宁颂的语气里,藏不住深深的惋惜。

宁晚晴沉吟片刻,问道:“既然宋家家道中落,三皇子又成了这般光景,为何还会被封为太子?”

宁颂道:“因为,四年之后,北僚再次进犯,朝中派出去的武将接连失利,以至于北疆已无将可用,官家便想起了宋家的小儿子,宋楚河。”

“是中了探花郎的那位?”

宁颂点头,“不错,当年,官家看在珍妃香消玉殒的份上,将宋家诸人拘了半年后,便将他们放了,宋楚河便弃文从武,开始认真钻研兵法,四年之间写了不少兵书,就连官家也读过。于是,官家想请宋楚河率兵北上,但宋楚河却称病不出,官家猜测宋楚河还介意四年前玉辽河战役一事,便索性封了三皇子为太子,又赐婚于你,恩威并施之下,宋楚河这才答应出山。”

宁晚晴有些意外,“太子殿下的这位舅父,还是个人物。”

“确实是个人物。”宁颂道,“宋将军北上不过月余,就将北僚打得节节败退,官家圣心大悦,便封了他为定国公,重掌北骁军。至此,宋家才重新开始起势。”

宁晚晴思量了一会儿,道:“兄长与我说这些,便是想告诉我,连太子的母家都能大起大落,我若入了宫,也可能被卷入是非之中?”

宁颂声音更低,“不错。”

“太子幼时纯善,但这些年来独自浸在宫闱之中,也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若他庸碌怯懦是真,那在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他如何护得住你?如果他这些年在韬光养晦,深藏若虚,那么,既然能装上那么多年,骗过那么多人,可见其城府之深!你与他在一起,如何能安心度日?”

宁颂说罢,眉宇之间拢上一层深深的惆怅。“回来之前,父亲与我已经商议过,我宁家也算钟鸣鼎食之家,父亲戎马半生,只想护佑百姓,守住家人,实在不必更进一步,徒惹猜忌,所以你不用考虑我们。”

“关于这桩婚事,你若想嫁,父亲和我定为你备足了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入东宫,就算我们远在西域,也会想法子护你周全。”

“你若不想嫁,以我们多年的军功和名望,多少能求官家卖个情面,取消这桩婚约。”

宁颂目光温和地看着宁晚晴,“你如今长大了,嫁与不嫁,全凭你自己做主,父亲和兄长都会支持你。”

宁晚晴一言不发地看着宁颂,她终于明白,为何原主宁愿受着宁锦儿的气,也不肯告诉远在西域的父兄了。

并非是父兄对她不上心,而是因为,他们对她太好了。

好到原主不忍心让他们担忧,所以宁可将委屈吞进肚子里,让他们认为自己一切安好。

宁晚晴再次心疼起那个无辜枉死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