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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妻纪事(3)+番外

“我哪敢看他不顺眼啊,我看他可顺眼了。”容慎躺在美人榻上,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一旁粉彩大屏风上嵌着的贝壳发呆。

她现在这样搁在现代也是挺能作的吧,放着一个高富帅不要非得瞎闹腾。这还是古代,虽然是个不知道哪来的奇怪朝代,容慎想不明白,大约是平行空间什么的吧,礼教倒是没有正史那么严,可也容不得小姑娘家及笄好几年不出嫁,她现在都十二了,离及笄没没几年了,难道到时候要哭世上没有后悔药么?只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她就是不喜欢芒果,可找不到喜欢的橘子的时候难道就必须拿一颗顶级配置的大芒果代替吗?

何况这个静王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屁孩儿,五年前离京的时候还和她有过不小的过节,和这么个人结婚上/床生儿育女过一辈子?容慎觉着没想象的那么容易,这也不是一咬牙一跺脚就能挺过去的事儿。

容悦看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容慎从小就在裕国公府里被一整个府里的人宠着,随心所欲惯了,这是一点不顺心都不愿意,她这个做姐姐的还是要好好劝劝才是。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见榻上躺着的小姑娘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的空位道:“四姐你也过来躺会儿吧,咱们俩聊聊天儿。”

容悦一边在心里骂自己又心软,一面脱了鞋顺着容慎留出来的空地儿躺了下去,两个姑娘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大美人榻上,看起来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亲昵。

容慎抓过容悦的胳膊贴过去,小声地嘟囔道:“四姐,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容悦比她大三岁,如今都十五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及笄嫁人了,她倒是没见容悦担心过自己的事情,净跟着老太太瞎操心。像容悦这样誉满京□□门闺秀心气肯定也很高。说到底再成熟也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放在现代也就是刚中考完,还来不及想谈婚论嫁那么遥远的事情。容慎有点莫名其妙的心疼。

“怎么忽然就扯到我这儿了?”容悦皱皱鼻子,任着容慎小猫一样贴过来。容慎的头发很软,额前的碎发毛茸茸地蹭着她的胳膊,有点痒,可是心里就像化开了糖似的,一下子软的一塌糊涂。

“怎么就忽然扯到,明明是你先挑起来这话头的,”容慎嘟嘟囔囔地说着,“就算是没有心上人,我就不信你从来都没想过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你就和我说说嘛。”

虽然春天还没到,但是还是可以稍微想一下的嘛。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容悦扯扯嘴角,漂亮的凤眼望着屋顶上镶珍珠攒金吊顶发了一会儿的怔,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和容慎你不一样,我自幼无父无母,虽然占着一个二房嫡女的名头,可是娘家说到底还是没帮衬,只求到时候能嫁一个好人,不至于在婆家受气罢了。”

她哪里能和父慈母爱、顶上三个哥哥撑腰的容慎比呢?她大伯大伯母愣是敢在皇帝儿子里挑挑拣拣,容慎若是真的宁死也不嫁,这府里也没人能逼着她嫁,到时候还少不了要帮着容慎在圣人面前斡旋,可她不一样,眼看着就要及笄了,婚事她自己没法子张罗,这门户高了低了的卢氏又不好提,她只怕自己连嫁都嫁不出去。

容慎听到容悦这么说,把容悦那只胳膊搂的更紧了,差不多整张脸都埋在容悦肩窝里,声音闷闷的,“四姐你别这么说,我爹娘就是四姐的爹娘,裕国公府都是四姐的娘家,四姐你只管挑自己喜欢的,到时候事儿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同意。”

是了,她就没想到,容悦的婚事,总还是要别人来提,既然她母亲卢氏不好开口,那她就有意无意地跟老太太提起这事儿好了,老太太虽然爱念叨,但是是非还是很分得清,稍微提醒她一句,这事儿也就能正经八百地提上日程了。凭容悦的姿色出身,一定会嫁的很好很好的。

“是是是,谁敢惹你这京中小霸王啊,老虎头上敢拔毛的主儿。四姐这辈子可就靠你撑腰了。”容悦嘴上揶揄着容慎,眼圈却是有点红,她这个堂妹虽然平时里跟个小混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容悦心里知道,容慎心里什么都明白。她也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方才那席话,没有一句不是发自肺腑的。她喜欢容慎,容慎让她有时候会产生那是自己亲姐妹的错觉,让她觉得在这世上,自己不是茕茕孑立的一个人。

容慎听到这儿可就不乐意了,她怎么就是京中小霸王了,就算是,也得是京中霸王花啊!小霸王多难听啊,跟点读机似的。再说她多软多萌的一个萌妹子,被容悦这么一说,形象什么的都没了。

站在外间门口的静荷听不见容慎和容悦的对话,只知道这姐妹俩在一起温情不过半柱香,很快的,她家姑娘就伸手去挠端庄冷艳的容悦的痒痒,姐妹俩在本来就不大的美人榻上闹起来了。

☆、第3章 旧事

夜色朦胧,距离京城不到一百里的陉阳驿里,却是灯火通明。

年轻的公子以白玉簪子束发,身穿一件玄色如意云纹锦的广袖宽袍,通身漆黑,就像要隐没在黑夜里。

容恪两只手上各捏着一只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人身后,调笑道:“月色甚好,殿下与其独自望月,不如同恪来个月下对酌?”

那黑衣翩翩临风而立的公子闻言转过头来,漆黑如夜的漂亮眼眸扫过容恪身后石桌上的岫岩玉酒壶,俊朗的长眉微微一蹙,开口也是毫不客气,“你自己想喝酒,还是莫要找借口拉上我的好。”

容恪伸手递过酒杯,撇撇嘴,非常痛快地承认道:“知道殿下千杯不醉,恪是比不过,只是这大好的月色殿下当真不喝点酒助助兴?这酒可是我从嘉林偷偷带出来的,多大的风险呢,可不能便宜了京城里那帮小子,你不喝,我可全都自己喝了。要是我醉了耽误了明天的行程,殿下别怪我就行。”

叶翡听到这儿也不再拒绝,伸手接过容恪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跟着容恪走到桌边坐下。

京城纨绔里若问谁最浪荡,容恪必定是毫无争议的高居榜首。这人在嘉林书院里规整了四年,可也没见着有什么变化。嘉林书院的卢老先生是大乾最富学识和声望的大儒,都拿容恪容三公子没辙,差点没被他气死。

容恪也在石桌的另一面坐下来,眯着眼看夜风将对面的叶翡肩上黑如绸缎的长发和冰冷的衣袂扬起,有时候连他都觉着,自己要是个姑娘也会爱上眼前这个浊世佳公子,生的这般美貌,又是皇天贵胄,简直是没天理了。偏自家小妹掐着整个眼珠子看不上他,真不知道自家小妹小脑袋瓜里都想着什么。

“殿下刚才是在望长平么?”虽说不过百里,可长平城里早就宵禁了,连个巴掌大的灯都不亮,能看见啥……容恪心里吐槽,一只手撑着下巴,姿态倒很是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