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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凰后对话录(12)

无容起身掌灯,没留神因为坐了太久腿上酸麻,一个趔趄。

被李世民赶紧扶住,肌肤相亲之间,李世民难得的红了脸。

无容故作镇定的去掌灯。

李世民看着娘子那窈窕身形,忽然想起诗经里面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算得上是一个君子,而无容……

李世民淡淡一笑,似乎,也算得上是一个“好逑”。

能配合丈夫做案头工作,闲暇之余能陪着丈夫下下棋,即便在传统女工上有缺失——他毕竟还没有见过无容的女工,却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更加让他开心的,是无容让他看到了,妇人眼里,不只是相夫教子,也可以有家国天下。

阵法是阵法,无容可以把她能和他对抗的理由全部归结于阵法。

毕竟也有纸上谈兵之说,如果只知道阵法应该如何变化却不知道如何随机应变,如何面对没有预料到的情况,那就谈不上“会”,天地玄黄阵是个好阵,而无容也是个妙人——既然包容了天地万物,自然任何人的性情都可以操弄得体,整个阵法也就充满了那个人的风格,而李世民看到的无容的风格——

胸襟开阔,阳光明亮。

悲悯万物。

又觉得,天下在此女眼里,也不过就是片驰骋其中的土地。

再者——

以她的能力,她悄悄换个男子身份或者站在一个男人身后做影皇便可执掌乾坤,为一方诸侯,哪怕是去经商也绝对是个人才,无论怎么样也不至于在无路可走,在高家寄人篱下,但是她没有。

藏拙固然是其中之一。

还有就是,其实诸侯,乾坤,商界,她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她可以拥有那些东西,但是她并不渴望拥有那些东西。

天下何限,她的想法——

李世民从她的棋路中看出来,其实就只是想平平安安,有能力做更好便做,做不到便不做。

风雨飘摇之中不改从容。

这才是真名士。

自风流。

作者有话要说:  无论我如何狡辩。

高人梗老套就是老套。

我想不到别的主意了——

长孙固然是武将世家,但是我并不觉得长孙晟会教自己的小女儿排兵布阵,即便是教了也只能是粗浅功夫,不可能赢得了唐国公认真教导的李二——长孙晟死的多早,教一个小孩排兵布阵,你不觉得那是对童年的摧残?

我也不认为长孙无忌会教出一个那么高军事水平的长孙无容——要这样长孙无忌为什么不自己找个借口自己起兵谋反?

我更不认为无容有本事无师自通。

我也是个看完了六韬三略太公兵法的人,为毛我现在还是个军事小白?

(我蠢,我知道)

☆、相知

大业十一年

李二在看一卷文书。

又看看无容平日就歪着看书的地方——现在没有人。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成婚一年有余,和娘子虽还无夫妻之实——他们夫妻约定,她十五岁之时行那圆房之事。约定了之后二人便算上有了默契,不提,不言。

但是话说回来——

不得不说的是无容确实是个好妻子。

和夫君相敬如宾,孝顺李渊窦氏夫妇,和兄弟姐妹们都打好关系,对府中下人也是宽和有礼,这都是一个正常的世家女儿应该有的教养自不必言。

但是嫁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着母亲管理家中之事,这种繁杂事务正常女孩应该不会喜欢,她却能迅速的上手,接手了窦氏手中的事务,一边游刃有余的处理府中之事,一边淡淡定定的帮自己照顾母亲,这种能力,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女儿能有。

而且还能投夫君爱好,在他提起任何书籍里面的任何词句两人来评议一番,这都可以称之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无容是武将之女,能读兵书也能勉强理解;无容舅舅是高士廉,被高士廉的儒学造诣影响,她了解儒家经典也算得上正常;但是道家她又是如何读得懂,而墨家又是如何读的进去,法家那种思想她又是如何接受?

李世民一直觉得这就是个谜。

他曾经想,无容既然在正常的男子之学上那么厉害,那女孩们读的书籍应该就没那么上心了,特特的提过列女传。

无容对答如流。

李世民觉得,无容像是一本书,他一直在努力的看这本书里面到底有什么。

然后发现书的内容是瀚若星辰。

好吧,书的方面他已经不怀疑无容的博学了。

于是他就开始想,那其他的呢?

比如……女红?

于是半个月前就寝之时他便旁敲侧击的吐槽了一下目前的自己衣衫裁剪都经婢女之手,略有些粗糙,无容正把他的衣服往架子上挂,闻言看了看针脚,坦诚的道:“确实有些敷衍,府中婢女所为是为一家所制,府中人多自然难得有多精细。”又想了想,羞愧的道:“说起来也是妾的不是,夫君衣着自然是头等大事,妾竟一直未多关心……”顿了顿,羞涩的道“夫君若是不嫌弃,今日妾便与夫君量一量尺寸,给夫君做一身衣裳可好。”

李世民没反应过来。

她嫁过来之后,一直都比较孝顺晨昏定省是事实,和姐姐妹妹们常常讨论一下梳妆打扮,随手挽过的发髻和随手画就的妆容常常让姐姐妹妹们效仿也是事实,面对兄长弟兄们也是落落大方该干什么是什么是事实,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府中事务得母亲喜欢被父亲称赞也是事实。

但是却没怎么拿过针线,他不大觉得她会有这个技能点。

但是无容既然说了,见他也没有反对,不知从什么地方神一样的掏出尺来,量了量必要的尺寸。肌肤相亲之时,两人又红了脸。不过是介于她按照正常的年龄计算及笄之后再圆房,二人也仅仅是红了脸而已。

然后无容就记下他的尺寸,入睡了。

次日一早,去伺候完母亲也处理了前一日的各类事务之后,她回来的略有些迟——

李府虽然是国公家,算得上是显赫,但窦氏不是个麻烦的主母,儿子们不过是想起来就去给母亲问安,而女儿们毕竟没有男子们那么严苛的课业,一般去的比较勤。而能好好的坚持不懈的去给母亲晨昏定省的,在下一辈,有且仅有一个无容——自然,父亲的姬妾们当然要老老实实的给主母问安。

母亲虽然从来没觉得儿子女儿们想起来便过来有什么不对,也没什么强制性要求。但是无容这么个自觉的行为也确实给她留下了好感,难得有个和谐的婆媳关系。

而一般来说,她去的会比姨娘们早一些,伺候母亲洗漱,母亲有需要的时候便给母亲梳发匀面,没事的时候便在一边和母亲随便的说说话,到的在父亲前脚刚离开的时候,母亲精神不大好,于是就陪着母亲与姨娘们说说话,虽然掌管府中之事却也不苛待下人,不侍宠生娇,对姐姐妹妹们也是无比友好,在府中风评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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