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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159)+番外

等回了家,钟弥才知道,“别在车上乱来”这话是有重点的。

重点是不喜欢在车上,空间受限。

沈先生本人对“乱来”一贯持大力支持态度。

连最贴身的衣物都从裙底剥落,那只男士银表依旧松松环在她手腕间。

没戴表那侧手臂,被沈弗峥拉到背后,她不得不用戴表那只手去扶面前的水台。

每受冲撞,她往前荡,那只表也往前荡。

金属导热,也随她一起升温。

她手腕渐渐泛红,被手表蹭撞的,身后身下也红,其凶手,是这表的主人。

第76章 浴室吻

◎爱从不讲道理◎

钟弥对沈夫人何瑜的了解不多, 大半都来自沈弗峥的小姨何瑾。

平时沈弗峥很少提及他家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情感寡淡的缘故,还是这人真能做到一视同仁, 无论是看似跟他交好的沈弗月, 还是跟他不合的沈禾之, 又或者是他的父母, 他分给这些人的精力都很有限, 好与坏之间, 看不出太大差别。

本来沈弗峥不希望钟弥单独去见何瑜,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就算以后订婚了,结婚了, 也不需要你单独去面对什么, 我都会陪着你,你不需要提前适应这些大概率不存在的情况。”

他在场, 总是好的。

已成定局的事,倒不是怕沈夫人再从中横生阻力,肯给钟弥的妈妈送礼物,已经是一种表态。

只是他的母亲沈弗峥自己再清楚不过,菩萨面孔,温温婉婉,和和气气,却最擅讲诛心话。

怕万一到时候场面不和谐,让钟弥不高兴。

钟弥知道他的担心, 甚至能猜到如果沈弗峥陪同自己一起去见沈夫人是什么情况,就如之前几次去沈家吃饭一样, 他会戴三十岁生日何瑜送他的那块表。

旁人问起, 那就是母子之情, 只有何瑜自己心里清楚,那是一种变相提醒。

钟弥叫他放心。

她并没有抱着讨好心态,寄希望于见几次面沈夫人就会像小姨那样真心喜欢她。

“没有一个好开头的关系,就像已经绷紧的橡皮两端,大家现在就是很尴尬的状态,我是晚辈嘛,我先示好一下,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她不会很快对我有所改观,彼此也多了一些了解,起码她不会觉得——这个小姑娘好了不得啊,现在仗着我儿子的喜欢,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要跟我分立山头,百般作对。”

沈弗峥淋浴出来,钟弥还泡在浴缸里,一头浓密黑发用抓夹盘在脑后,几缕碎发垂下,湿湿沾在后背上,嘴里塞着一根棒棒糖,时不时转动小棍,另一只手撩着浴缸里的水纹,话说得头头是道,声音像是被糖球半塞住,含含糊糊。

他在镜子前将一头黑短发擦到不滴水,闻声,揉毛巾的动作一顿,侧头朝钟弥看过去,只觉得她这话……

“你跟着许阿姨看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到底学了多少台词?”

钟弥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贝齿雪白,冲他一笑:“有用我就学一学,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

沈弗峥朝她走过去,淡笑着说她之前说自己不适合给人当老婆处理内务的事。

“我看你挺有天赋的。”

钟弥一手拿着糖棍,另一手从水里抬起来,拇指食指比量着一厘米的宽度,说:“你可不能太指望我,我能帮你的,就这么一丢丢。”

一只手还比着,另一只手还举着糖,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抬起下巴,俯身吻住。

她眼皮愣愣一跳,眼睛睁大,处于放松状的齿关就被轻易撬开,供人长驱直入,索取她口腔里的甜味。

这一吻并不长,来势汹汹,速战速决。

他从钟弥微微发麻发烫的唇上离开时,她还仍处于呆怔状态,眼睛被热气熏得清清润润,长睫因沾了湿气更加乌黑卷翘,素面朝天的脸上是泡澡泡出来的红晕。

“你能帮我的,可不止这么一点。”

沈弗峥将她的拇指与食指之间的距离分开,又低头,将她另一只手上的棒棒糖含进嘴里,抵进一侧腮。

荔枝味的甜,跟刚刚的吻一个味道。

他弯唇一笑说,“未来的沈太太很了不得。”

二十一岁回国,对尚且年轻的沈弗峥来说,最大的改变不是人生轨迹,最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他的心态,所有喜好变得特别淡,甚至不再有什么喜好。

遇见钟弥时,他已经变成一个吝啬至极的人,也过了为心动买单的年纪。

温和有礼似一层金,修饰这一身伪善利己,叫他有一副人前的好皮囊。

她一开始的防备警惕不无道理,浅薄的悸动之下有几分真心,他清楚,她也清楚,至于爱,那更是她教会他的东西。

他们在城南别墅不欢而散那晚,钟弥眼底含泪夺门而去,当时他的心脏有一种很不舒服的紧绷之感,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难过了,而他自知是罪魁祸首。

但那晚他毫无愧疚。

占满心绪的,只是不解。

他能给她的那些东西,她都不肯要,那她要什么?

之后与钟弥断联的那些日子,好几次晚上应酬结束,老林能辨他的情绪,只安静开车。

他靠在车后座,手机里和钟弥的聊天记录寥寥几条,手指稍一划页面,最顶端的照片就会出现,每每点开来看,也会想,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京市了?

可能吧,她说过她不喜欢这里。

小桃木无事牌弄丢那晚,老林从延迟打烊的商场里将东西找回来,因遗失物品微微浮起的心情,应该在失而复得这一刻沉静下去,偏偏,老林低声说了一句,东西是钟小姐捡到的。

手指收拢,无事牌的棱角深深印进他掌心里,那瞬间的心情如何形容?没有失而复得,好像只是忽然明白,他真正在意的哪是一枚无事牌。

不日,从旁巍那儿得知她去了沛山给朋友当舞蹈替身,拍戏现场出了事故,又下了大雪,不知道受伤的人是不是她。

决定去沛山找她,不是因为想明白她想要什么,而是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她,失而复得。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迷恋上的是怎样一个小姑娘,多贪心,问人要爱,很多很多。

身边人如盛澎旁巍,多多少少都有些小赌怡情的嗜好,沈弗峥没有,场合上抹不开他才会玩一玩,并且在赌桌上没有胜负欲,心情好还会故意给同桌的人喂喂牌。

朋友圈里皆知,沈四公子十有九输,没有牌瘾,约他赌钱的场合也少。

就像他很少在人前抽烟一样。

珍惜自己的欲望,也忌讳展露贪心。

钟弥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人,对于自己所需所求,她毫不遮掩,诚恳到能在他们言语拉扯到几乎快吵起来的时候,说一句:“我想要的是一个不清楚,一个会为我发疯失智的男人。”

这句话,既叫他一瞬明悟,也造成巨大冲击。

他把她按回柜子上,吻得很粗暴,心思却不集中,像一种难以置信的试探,带着一点惩戒意味,全然是俯下视角,甚至在唇与唇之间的每一次厮磨里,都像居高临下在问,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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