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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戒(128)

妈妈,你还疼不疼啊?

那时候的开颜其实已经记事了。可是她只以为妈妈是生病了,和她一样打点滴就能好的。

每天陪妈妈到下午五点,她再回去。把她舍不得吃的零食全攒着塞在妈妈被子里。

姜秧穗等到女儿走后,掩面哭了好久。

曲松年这才放下手里的工作,殷殷切切陪护了妻子几个晚上。

等姜秧穗情绪稳定了些,也把那离婚的念头为了孩子又打消了些。她才问他,你到底在服用什么药?

曲松年这才告诉妻子,是一些精神镇静的。她问他看得哪个医生,曲松年又推脱着说不妨事了。

之后姜秧穗局外人再回忆起来,不,他那时候依旧没和她说实话,他可能那时候就在吸食那些了。才坚定地没肯要第二个孩子。他很清楚那是他的孩子。

颜颜上小学后,姜秧穗就彻底辞去工作了。

那几年她真得深居简出般地生活,偶尔陪老曲出来应酬,外人对她的印象都是冷淡再冷淡。

她即便快要到三十岁了,依旧一副天真的、不食烟火气。

一日,她陪着老曲会老朋友,酒局上,曲松年无比呵护妻子,对面的陈适逢却冷笑不已。

那晚,他把她拖进一个无人包厢里。逼着她看看镜中的自己,眼里哪里有半点神仙眷侣夫妻的影子啊。

你们俩骗鬼呢。

姜秧穗想挣脱掉这个男人。因为他有病,每次见到他准没好事。

陈适逢承认,他是有病,总好过你每回见到我都跟躲鬼似的。我就这么可怕吗?

你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

姜秧穗打了他一巴掌。严阵叫他闭嘴,也不要碰到她。

陈适逢快哉极了,他说最好扇得再重些,这样我就可以带着你的指印去问问曲松年,你老婆为什么脾气这么大!

姜秧穗羞愤到肩膀直发抖,她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你承认你过得不好。我想你别受他摆布。秧秧,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他什么错处,否则,我一定叫他身败名裂。就凭他敢那样邪门歪道弄掉自己的孩子。

陈适逢这个年纪在圈子里没有结婚,他在江南这头投产的实业更是行业翘楚,实属迷一般的二世祖。他端自一身西装革履,欺身几步朝她来,把她逼退到墙角,他说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极了,可惜,你没能把自己照顾好,你嫁得人他也是。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姜秧穗径直推开他,一记力道,等曲松年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光景就是苟且的人撇清地分开而已。

姜秧穗第三次提离婚就是这次回去的争吵,她卖力自白她什么都没做。

他如何把我拖进那房间,就好比你现在不肯我离开卧房一样。

曲松年却不管这些,问秧秧,“你喜欢他吗?”

“我问你,是不是对他有点动心了?”身高差的两个人,男人能轻易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

“毕竟他对你一而再再而三,势在必得得很。你还不知道陈适逢的脾气吧,难得,他能对一个女人留情这么久,仅仅因为没得手吧?啊!”

之后的行径,曲松年像疯魔了一般,也像男人的圈地占有欲。

更好像他这样折磨她,就昭示着他陈适逢输了。

这种声嘶肉搏的痛楚里,曲松年问妻子,是不是有点喜欢陈适逢了。

俨然一具艳丽的尸体的人冷冷答复他,我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我这一刻厌恶你是事实。

满意了吧!

事后,姜秧穗蜷缩着被撕裂的疼痛,坚定地跟曲松年提离婚。

床边的人,再冷眼不过了,“好,去告诉你女儿,你爱上陈适逢了。看看她同不同意。”

“还是我现在就去。”

曲松年说着就一副夺门要去女儿房间的架势。

姜秧穗吓得从床上跨下来,几乎膝行一般地拖住他,求他不要吓着孩子。

那时候,她已经直觉老曲情绪很不对了。

两个人已经算是离心的状态,曲松年一应事务都在外头工作室俱不跟家里交代。

曲松年一心只威胁妻子,想离婚就从你女儿身上踩过去。否则,你一辈子也别想和陈适逢在一起。

我倒要看看,他姓陈的有什么本事把别人的老婆弄成他的。

那之后有一年多,姜秧穗像被曲松年禁锢在家里一般。她连孩子上下学都不能去亲自接送了。每天只在家里做一个金丝雀般的有钱人太太。

早年那样陪着曲松年一笔一笔的写作相守也没有了。

某天,她收到一个U盘。

她以为是什么恶作剧的木马程序,没当回事。直到隔了一段时间,又收到一个同样的。

她这才插到电脑上,看到的画面,简直污秽不堪。

是……

即便事隔这么多年,姜秧穗这种性子的人依旧难以启齿,尤其是陈述给自己的女儿听。

曲开颜心已经麻木了,她只想知道再事实不过的真相。

“是什么?”

“是你爸爸和他学生……”

比曲开颜想得好不到哪里去。是因为曲松年吸嗨了,他脑子里那所谓的对家庭对妻子忠贞,也不过就是拿身体跟拿手拿嘴的区别了。

曲开颜听后,有一阵是生理恶心的。

那段录像清楚无疑地披露了他和学生。就是当年来找曲老师作序的那个女生。

对方用这种极端地方式想所谓地取而代之。包括那些无处方的镇静药也是那个女人教唆他的。

姜秧穗那时候是真的累了,她知道曲同于他们、于曲家、于女儿的意义。也知道曲松年是不会娶那个学生的。

即刻通知了曲家去做公关。曲松年经此一役才松了口低了头,甚至想说动姜家来再一次游说妻子,为了孩子,保全他们的婚姻和他的名誉利益。

可是关键时刻,杀出个陈适逢。

曲家至今都认为是姜秧穗把曲松年吸食嗑药的证据给了陈,陈这才狠厉地逼着曲签离婚协议书。

开颜看到的那个拥抱,就是曲松年无奈答应了陈适逢的谈判。

曲松年唯一的要求就是女儿归他。

陈适逢不肯让步,说孩子归谁,那要由孩子选。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那天,开颜提前溜回来了。也看到了陈拥抱妈妈的那一幕。

孩子最终选了父亲。姜秧穗无能为力,那时候只以为颜颜太过爱慕爸爸了。

曲松年也一再跟姜秧穗保证,颜颜跟着我,难不成没有跟着陈适逢叫你放心?

是的。他才是真正的父亲。夫妻感情可以散,他爱子的心,是散不掉的。

可是,姜秧穗不放心的是,你就当为了女儿,不要碰了,好吗?她那时满以为他只是初犯。

曲松年点头当保证。

陈适逢那种性子,能等到姜秧穗离婚第二年再正式结婚已经是底线了。

明明那一年,曲松年都再正常不过的。他带着女儿,住在原先的小楼里,姜秧穗某天听到这震惊的消息,她只觉天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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