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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23)+番外

所以苏锐的策略是细致入微,慢慢追,再冰的山也会有融化的一天。

苏锐有意在学生面前送咖啡,就是让许昼不方便拒绝,他们讲的是别人都听不懂的中文,这就创造了一层亲密的氛围。

冲在吃瓜第一线的楼主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一张新照片被发到了楼里。

照片里,一位阳光俊朗的帅哥半蹲在许昼面前,正给他送咖啡,笑容灿烂,像只大金毛。

两人一配,就是大众最爱磕的那款暖男狗狗攻X清冷美人受。

楼里的风向又变了,不少少男少女没想到失恋来得这样快,一边磕一边哭。

还有建筑系的学生出来讲话,说自己上过苏锐的课,他也讲得很好,而且高大帅气。

帖子下充满了粉红泡泡,等盖到一百楼的时候,许昼终于回答完了所有问题。

苏锐一直安静地等在旁边,真真像位男朋友,甚至有学生跟他说:祝福!你们好棒。

苏锐也不反驳,只笑眯眯地和学生说再见。

“一起回工作室吗?”苏锐问。

许昼收拾好东西,把一口未动的咖啡还给苏锐,露出很礼貌的笑。

“谢谢你,但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回去吧。咖啡也别浪费了。”

都是成年人,话里话外的暗示很明显,苏锐也不再纠缠,只是表情有些许无奈。

许昼在洗手间呆了一会儿才出来,走廊空荡。

其实苏锐很好,很有才华,长得也帅,但许昼就是对他提不起半分兴趣,心像是被钢筋水泥筑死了。

许昼一个人走着,目光溜过旁边的房间号。

4401,4402,4403……

他突然想到文怀君的物理课就是在今天,下午三点半,地点在教室3402。

看看表,已经开课半小时了,许昼放慢了脚步,路过了电梯,脚尖一转,还是往楼下走去。

鬼知道他为什么把一个教室号记得那么清楚。

3402是一间堪比礼堂的大教室,许昼轻轻推开后门,看到里面乌泱泱大概坐了三四百人,还有很多学生没抢到位置,只能坐在地板上。

许昼弯着腰进去,找了个最后排的角落坐下,塌下腰,做贼心虚似地望向讲台中央的男人。

教室很大,许昼确信文怀君没看见自己。

文怀君很遥远,也很高大,像舞台上的明星,耀眼而自信。

文怀君的西装外套脱在一边,身上穿着黑色衬衫,没系领带,扣子仔细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正好显出喉结。

两条修长的腿包裹在西裤里,随着他自然的走动,皮鞋敲打在大理石地砖上,转身时,能看到他胸肌的厚度和劲实的腰,让人忍不住肖想布料遮盖下的人鱼线。

让许昼忍不住怀想,那些遥远的、隐秘的、湿气淋漓的律动。

他觉得渴,一团火烧差点烧空了许昼的脑子。

这里可是学术的殿堂,你脑子却在想些什么废料!许昼兀自红了脸。

但许昼现在完全理解了“暴君”盛名何来,以及八成学生都想睡文教授的数据可靠性。

许昼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内容上。

巨大的PPT上放了一张星空的照片,许昼几乎瞬间就认出来,这是去年夏天,他们在北市大学实验楼楼顶,一起看到的夏季大三角。

许昼心跳轰然加速。

文教授的声音清晰有力:“物理是一门很广阔的学科,我们从最微小的东西,研究到最庞大的东西。”

“其实和你们一样,我也经常感到迷失,因为自然太浩瀚,人类能认识的只是沧海一粟。”

他继续说:“但每次我觉得迷茫的时候,都会想到这张照片。”

文怀君指着屏幕上的星空图片:“十几年前,我和一个人坐在这里看到了夏季大三角,这是我拍到的。”

“那时我还是物理系的大二学生,早上老师恰好讲了广义相对论基础,我看着夜空,觉得天上飘的全是黎曼几何。”

台下扬起笑声。

“但坐在我身边的人对我说了一句话,”文怀君目光温柔,“他说:如果星星现在砸下来,我死而无憾。”

这句话被扬声喇叭放大,一个字一个字敲进许昼耳朵里。

许昼瞪大眼睛,酸意瞬间漫上了鼻头。

夏夜、少年、星空,这是三个包含了世上一切美好的词汇,全都停留在十五年前的夏天。

那天文怀君下了课,挎着书包兴冲冲地跑来找许昼,说:“学长,我刚刚在收音机里听的,今天的天气很适合看夏季大三角!”

许昼正在搭建筑模型,听了半个耳朵,问:什么大三角??

“就是三颗很亮的星星,有牛郎织女。”文怀君扑过来,亮晶晶的眼睛从模型的空隙里望着许昼,一张俊脸居然显得有些傻气。

许昼停下搭模型的手,收拾好东西,“走吧。”

两个人并排坐在楼顶,肩并着肩,仰着脸,深沉的夜幕延伸到无尽的地平线边,空中真的有三颗最亮的星星,旁边星罗棋布着碎钻般的星河。

在此之前,许昼从未好好看过星空。

文怀君在课上学了些天文学知识,凑到许昼面前卖弄,一颗一颗地告诉许昼星星的名字。

许昼不知真假,全盘相信,只是待他讲到到物理学领域的时候,许昼彻底听不懂了。

文怀君讲着讲着,声音渐渐软下去,他转过头注视着许昼的侧脸。

许昼也回望他,两双眼睛挨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鼻尖,呼吸交错。

“学长。”文怀君喃喃地,“你眼睛里有星星。”

心跳轰鸣,许昼没听过这么重的心跳,像是两张鼓在耳边被一下下地锤。

文怀君很慢、很慢地欺近,短袖下裸-露着的有力臂膀撑在许昼腿边。

他像刚一头成熟的年轻兽类那样呼吸,眼神却那样柔软,几乎叫许昼觉得哀伤。

“怎么办啊。”文怀君很轻地自言自语,他真的很苦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喜欢你。”

完了,文怀君绝望地闭上眼。怎么说出来了,怎么就这样说出来了。

在这一无所有的夜晚,在这毫无防备的星空下。

可能因为太喜欢,喜欢得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喜欢得任何时候说出口都像个错误,喜欢到让人伤心。

许昼深深、深深地凝视他,从文怀君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泪水,像一层壳,像另一座天穹。

文怀君的呼吸很紧,他像个把自己的头塞进绞刑架的犯人,等着屠刀落下,摇摇欲坠。

许昼会推开他吗,还是说许昼会亲吻他吗。

文怀君感到不解,为什么明明是关于喜欢的事情,他却觉得疼。

好像等了一个世纪那样久,星星都要枯萎了。

“嗯。”许昼短促出声。

“如果星星现在砸下来,我死而无憾。”

夜空深处传来咔嗒一声轻响,两人同时感到一阵电流击中心脏。

光年之外的引线,横烧了整片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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