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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13)+番外

“小心。”

暧昧的气氛散得一干二净。

“咳,抱歉,忘了还热着油。”文怀君把处理好的鸡胸肉排下到锅里,问:“炸鸡排吃吗?”

许昼已经坐到了懒人沙发上,欲盖弥彰地把胳膊盖在脸上,语气镇定道:“你不是已经在炸了吗。”

许昼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两人默契地不提刚才的事,坐在餐桌前吃了油炸鸡肉排配沙拉。

许昼觉得挺好吃的。

吃完饭,两人就并排坐到了懒人沙发上,因为躺床上不太合适。

“聊聊天?”文怀君提议道,“过一会儿就能看日出了。”

“好,”许昼同意,“去年元旦我们也看了日出……”

话音刚落许昼就意识到不对。

“抱歉,你可能不记得了,是我的去年,你的十五年前,你来我家和我一起过了元旦。”

文怀君很快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而且我还送了你一条我织了三个月还织得稀烂的围巾。

许昼抱着膝盖,尖尖的下巴戳在手背上,身子不乖地前后摇摆。

他突然开口问道:“前几天,在你听到我航班降落的消息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啊?”

文怀君呼吸停了一下。

当时的心情太深刻,文怀君立刻就回想起来。

那时文怀君正站在大学的讲堂上,四面可滑动白板上写满了公式和证明。他站在讲台上接到了来自国际协会的紧急电话,说“十五年前失踪的航班信号出现了,这件事很可能会颠覆物理学!”

对方的语气非常激动,甚至称得上疯狂,短短一分钟之内跟文怀君提出了三种理论假设,说这可能是人类从未接触过的黑洞形式!姑且暂时叫它黑洞吧!

如果真的能把这次事件研究透,人类就可以直观探寻到更高维度,可能真的能造出时间机器!文,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懂的吧!!

文教授站在满堂学生面前,身后是满白板的数字,耳边是学者兴奋到疯狂的声音。

但此时此刻,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曲线、定理、研究,什么黑洞白洞虫洞,什么相对论弦论量子论,什么颠覆物理学,什么地球诞生以来最大的神迹——

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消失了。

文怀君此刻竟然只想感谢神,感谢某位从不露面的上帝或者佛祖,不知道是什么神秘力量,把他逝去的爱人完完整整送回他眼前。

许昼,许昼。

他没有死。

所以文怀君呼出一口气,慢慢回答他:“我很感谢。”

文怀君侧过脸,视线轻柔地描摹着许昼的眉眼,却贪婪地像是要把此刻永远刻在自己记忆里。

他轻声重复道:“我听到你航班消息的那一刻,我很感谢,你还活着。”

第8章 错过日出

许昼朦胧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整个人陷在懒人沙发里,头歪在文怀君肩上。

文怀君还没醒,两条长腿支棱到了地板上,脸贴着许昼的头发,呼吸绵长。

耳畔只有文怀君均匀的呼吸,以及暖气时断时续的送风声。

许昼望向窗外,熹微的晨光已经缓缓铺开,远处的太阳像一小颗咸蛋黄。

他们说好看日出,但许昼并不想叫醒文怀君。

许昼小心地转动身子,眼睫低垂,文怀君的脸近在咫尺。

穿越时空的实感好像在此刻才真正击中了许昼。

文怀君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青涩,成为了成熟的男人,脸型轮廓锋利、不近人情。

不似少年时意气风发的侧脸,总是笼罩在温暖模糊的亮光中,一股子拽上天的无畏。

许昼注视着文怀君的嘴唇,看上去并不饱满光滑,但应该同以前一样柔软,吻下去会有相融的触觉。

两道呼吸缓慢交错,许昼心脏狂跳,做贼心虚,手臂撑得发抖。

文怀君突然一把揽上了许昼的腰,脸陷在沙发里蹭了蹭,迷蒙地睁开眼,头发乱糟糟。

许昼吓得往后撤,又被文怀君拽了回来。

文怀君清醒过来,立刻放开了抓着许昼的手,晨起的声音低哑而磁性,“抱歉。”

许昼看着文怀君迷糊的样子,心想应该拍下来让他手下的研究员看看他们老板风度尽失的模样。

心里那些旖旎的念头都飞了,许昼此时只觉得这个中年大叔竟然可爱得要命,他因此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两人歪在沙发上看太阳慢慢升起,肩膀挨着肩膀,并没有靠得更近。

文怀君随口扯着闲聊话题,什么实验其实不太顺利,有个研究员家的狗喜欢掏鸟窝,现在流行的音乐真他妈的好难听懂。

“你知道陈教授现在是不是一切都好吗?”许昼突然问。

陈茂昌是许昼在华国的建筑学教授,当初推荐他到斯城理工进修的恩师,在专业道路上为他指点了许多。现在他应该都七十多退休了。

文怀君没想到许昼突然提起他,沉默了一会儿,“不太好。”

许昼心里一慌,“他怎么了,生了什么病?”

“他身体还好,但是……心理状态不太好。”

“为什么?”

文怀君闭了闭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因为他女儿…陈静淑走了。”

“陈静淑?走了,什么叫走了?”

“自杀,重度抑郁症自杀……”

许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五脏六腑都空了,颤抖着问了一串:“什么时候的事?”

文怀君声音很重:“很久了,十四年前,你…失踪半年之后,她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

“那之后陈教授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他当时也五十几的人了,就辞了职。”

“她怎么可能突然得了抑郁症?”

陈静淑明明是个很阳光的女孩子。

“其实她早就有症状…只不过她不怎么表现出来。然后后来突然就加重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患抑郁症的……”许昼有气无力地问。

文怀君沉默。

“我还活着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吗?”

“别用这种词,是你还在华国的时候,”文怀君苦笑,“她不想要你担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只告诉了你?

许昼想问,但他问不出口。

“你觉得自责吗?”许昼问,“对于小淑的事。”

文怀君握紧拳头,“每一天,我都在想为什么没能救她。”

粘稠的酸苦漫上许昼的心口,让他难以呼吸。

许昼想起22岁的文怀君接受的那条采访,算算时间,正好是陈静淑去世一年半以后。

文怀君在那条采访里说,他以后都不会谈恋爱,因为“我爱的人不在了”。

一道冷光从许昼神经末梢劈到头顶,那些像软刺一样埋在他心底的画面突然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他好像把一切都连起来了。

陈静淑本人就像她的名字,安静且淑女,长发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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