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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兰成/囚金枝(45)+番外

已是夜半,太极殿少见的灯火通明,西暖阁里更是毫无睡意,进了门后,室内同时燃着几只熏笼,弥漫着过于浓重的香气,仿佛在刻意遮掩着什么气味似的。

徐慎之站在那里,只见两侧的宫女来来往往,手里或端着盆,或拿着换下来的衣服,看着像是妃嫔刚刚侍寝完。

而皇帝只着一件中衣,发丝上沾着些水汽,似乎刚从净室里出来,愈发印证了他的猜想。

徐慎之大约明白了那帐子中的人是谁,当目光落到床尾那一方沾了血的帕子时,连忙挪开了眼,不由得生了几分同情。

萧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眼神顿了一顿,弯身捡起了帕子,将那帕子团成了一团收到了掌心,才神色自若地开口:“她的脚踩到碎瓷片上了,你去给看看。”

原来伤的是脚。

徐太医看着那方染了血的帕子慢慢舒了口气。

可他不敢问为什么会伤到脚,也不敢问瓷瓶为什么会碎,只是抹了抹汗,避开皇帝的目光,连忙躬着身领命:“是。”

只是那帘子拉的严严实实,隐约只听得见细弱的呼吸声,像游丝一般细细的传出来,叫人连手脚都不由得放了轻些,生怕惊着她。

离得近,徐太医甚至能看见萧凛那领口处印着一枚深紫的吻痕,骨节分明的手上划着几缕长长的抓痕,和他整个人一贯的冷静自持大不相符,叫人浮想联翩。

连萧凛都成了这副模样,徐太医实在不敢想象那位娇弱的小公主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他正要掀开帘子,可手刚搭上去,萧凛忽又改了主意,斥了他一声:“退后。”

徐太医一听连忙松了手,躬着身后退。

他是个太医,在医者眼中患者只是患者而已,绝不至于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但萧凛既已发了话,他也不敢多问,立马松开了手。

萧凛何曾不知晓这个道理,他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此时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叫人看见她任何一寸皮肤,只要有人靠近,他心里就古怪的像有一把火在烧一样,最后喝退了太医,亲自掀开了帘子进去。

大概是他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那气息一靠近,即便是在梦中,柔嘉也下意识地想往里缩。

只是她来不及后退,那纤细的脚腕便一把被他攥在了手里。

两只脚踝上都留着明显的指痕,依稀是当时被他握着往上折时留下的,此时他再一碰到那一圈青紫,柔嘉吃痛,忍不住微微皱着眉轻呼了一声。

她大约是真的怕了,那腿疼的都快痉挛了,不住的往回缩,萧凛攥着的手终于稍微松了些,轻轻地将她受伤的那只脚拉到了被子外。

她的脚圆润白皙,只有他一手长,一触及到外面微冷的空气,便有些害怕地蜷着。

“别动。”萧凛收着手不放,低声制止着她。

柔嘉正是浑身难受又格外脆弱的时候,一听见他的训斥,眉间微微的蹙着,眼睫转眼间便润湿了,将哭未哭,泫然欲泣的样子,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大概是昨晚对她做的实在太过分,萧凛神色稍稍有些不自在,俯身贴着她的耳边低声安抚了两句,才哄的她慢慢放松下来,那只被握住的脚踝也不再挣扎。

徐太医远远地侯在一旁,只听见那帐子里传来絮絮的低语,声音轻缓的叫人难以联想到是平日里说一不二的皇帝,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了头。

室内静悄悄的,萧凛抚着她汗湿地额发,忽然有些情不自禁,正欲吻下去之时,余光里瞥见一片靛蓝的衣角,才意识到还有人在场,神色顿时又清明了起来,慢慢抬起头,一派正经地转向外面道:“拿些金疮药和干净的棉布来。”

听到了方才的低语之后,现下再听见他要亲自上药,徐太医也不觉得惊讶了,恭顺的将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窸窸窣窣的折腾了好一会儿,那帘子里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萧凛擦着手,又恢复到神色冷淡的样子,叫人难以想象刚才哄人和上药地事竟是他做的。

“朕记得,你叫徐慎之?”萧凛丢下了帕子,忽然看了他一眼。

徐太医立即应声道:“回陛下的话,正是此名。”

“慎之,是个好名字。”

萧凛看着他一派恭谨的样子,沉思了片刻:“那以后你便专职负责太极殿的脉案吧,行事仔细些,做的好朕另行有赏。”

负责太极殿的脉案,萧凛的平安脉不是一向由太医院的院判和几位案首联合诊治吗,怎会突然交给他?

徐慎之忖度了片刻,再一想起萧凛刚才的问名才明白过来,他这意思其实是叫他负责帐子里这位的脉案吧。

毕竟担着兄妹的名义,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万一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可就不好了,所以需要个知根知底又嘴严的人,徐太医知道这是提拔的意思,慌忙低下了头:“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所托。”

萧凛看着他颇为机敏的样子,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只吩咐他开了副避子的药便差使了人下去。

胡闹了整整一晚上,等徐太医走后,这会儿东方的天色已经见了白了,眼看着不久后便要上朝,萧凛也无心再睡,只是合了衣上榻想小憩一会儿。

他在外面站了许久,微凉的衣衫一贴到暖暖的被衾里,好似一大块冰山移了过来,柔嘉不适的立马偏身躲开。

然而稍稍一翻滚,牵扯到酸疼的四肢,她又不禁低低地轻吟了一声,隐隐有些抱怨。

“还难受吗?”满足之后,萧凛比平时要好说话的多,也显得格外体贴,凑到了她耳边问了一句。

的确是难受,柔嘉半梦半醒的,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哪里难受?”他从后面半环抱着,托着她的后颈慢慢转过头来。

“哪里都难受……”柔嘉轻轻呢喃了一句,被他强行揽过去靠在他肩上脖子硌的有些疼,叫她忍不住想推开。

可是她一想挣扎,反倒被抱的更紧。

“让朕看看。”萧凛似是好心,说着便要扯开她松垮的衣领。

他的手一搭过来,柔嘉警觉的立马轻轻挣了开,背过了身子不让他碰。

“还挺有骨气。”

萧凛低笑了一声,想起她昨晚也是这副模样,东躲西藏的不许他过去,可一张床能有多大的地方,即便是天子的床,也不过是能容纳两个人安睡而已。她那点反抗只不过是平添了意趣,最后还是被他一把捉了回去,磨的彻底没了脾气,任他为所欲为。

这会儿半梦半醒间,她的脾气稍稍见长,当那只手再试图扯开的时候,她眉毛一翘,动了动手臂有些不耐的想打掉他作乱的手。

然而这巴掌落到了他坚硬的手臂上,非但没能阻止的了他,反倒拍的自己手心通红,微麻又刺痛,疼地她皱着眉几乎要清醒过来。

眼见着她眼睛鼻子委屈地挤在了一起,萧凛低下头,安抚地吻了吻,她才又慢慢舒平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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