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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85)

他平静道:“《高祖本纪》其三中有一段晏河清与众人饮酒‘.....侍呈十樽百坛入帐.....一轮酒毕,秦李二公酣然不知世事,韩沈周三将面酡脸赤尤可战也,周兰方执杯做酒赋,刘崮张陵呼卢做博,高祖谈笑欣悦.....’座中只写九人饮酒,侍者却上了十樽酒杯,还有一个酒樽是谁的?高祖谈笑欣悦,是与谁谈笑?开国录中亦有,巴陵之战前高祖与三将道,‘经此一战,河西尽入囊内...’但战后高祖却与庞龙张陵回京,若有三将,那如何却只出现两人名字?”他神色淡淡的,“史官作撰,多少真假,几番删改,又如何说得清。”

我定定神,问道:“崔白当日为何要有此举?为何要想要皈依佛门?”

他递过一柱檀香,淡然道:“显祖之墓在后山,无忧随我去看看。”

已是碧天如水夜云轻的月夜,他拎着一盏小灯在前,灯光朦朦胧胧的照着两人的身影,身侧闪闪灭灭的萤光在风中掠过,影影绰绰的树影窸窣作响,我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的...褪去了在宫中的身份地位,褪去了他对我的执念,他此刻沉静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他引我来到一座碑园前,灯笼在碑石上虚虚一照,他回头道:“到了。”

坟茔修建的很普通,他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低声道:“虽是墓堆,但其实,这是显祖的衣冠冢。”

“衣冠冢?”我疑惑的盯着碑石,“他的真身葬在何处?”

如意默然不语。

我趋近去看碑石,上头铭文墓志十分细致,待定睛看到那两个字,我却愣了愣。

崔白,表字九澜。

九澜?

手心湿润润的,我瞪着眼,惊疑的盯着如意,问道,“九澜?”

他轻轻嗯了一声:“民间里还有不少野史传闻,说的是晏河清身边一个叫九澜的人...”

阿椮与我说过一段传闻,高祖建国征战之时,情系身边一个叫九澜的近臣,曾执他手对身边人道,此乃吾后也,后来建朝之后,九澜却杳然不知去向,高祖信守当日承诺,后位空悬二十载。

“你家高祖,他从来不爱女人,他爱的是男人。”

我失态的踩落了丝履,跌坐在地上。

如意弯下身子跪在地上,捧着我的脚踝缓缓道:“他们两人相识于少年时候,斗鸡走狗走马观花的事情没少干过,早已经情投意合两意想属,后来一起反乾,崔白在外是崔将军,在晏河清身边,他叫九澜。”

“知道崔白的人,或许不知道他叫九澜,知道九澜的人,也未必知道他就是那个崔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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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写出来后简直被我自己雷到了。。太雷了。。T T

小伙伴是不是都吓跑了。。。

情非得已还是命中注定

“龙阳断袖之癖自古皆有,休说民间种种,历朝帝王也多蓄娈童男宠, 天下初定之时,晏清河已和崔白情意缱倦,打算立旨封崔白为帝后,只是------朝臣岂能答应,天下岂能答应,崔白又岂能答应,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岂能因此事让晏河清与天下闹翻,他无法为晏河清生养后代,又不愿屈在后宫为妃,所以当日佛会上,他当着万民朝臣与晏河清的面请旨皈依佛门,愿以一生在佛前点灯赎罪。”

“晏河清不答应,他岂能答应放崔白走,但崔白去意已决,两人关系一度直转而下,最后晏河清不得不妥协-----他下旨封了崔家为掌灯人,牵绊住崔白不得出家,又为了延续崔家血脉,他让一名女子怀了崔白的孩子。”

“建国初年百废待兴,崔白用佛寺里收敛而来的财富帮着晏河清重整江山,但他再也没有再踏入过汴梁一步,而晏河清,却一直没有立过皇后。建业十九年三月初八,崔白病逝,在祁陵崔家下葬。”

如意托着我的脚踝,抬头黑漆漆的眼觑着我,“祁陵崔家只下葬了崔白的衣冠,他的棺椁被晏河清带走,悄然葬在永厚陵。”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呐呐道:“永厚陵?”

“永厚陵是帝后合陵,晏河清对崔家说,他与崔白,生不能同衾,死必要同穴,他一定要带走崔白。而永厚陵从一开始,就是为崔白和他修建的,虽然陵碑上无法镌上崔白的名字和谥文,但不信佛的晏河清却为崔白留了一尊佛像,和佛前永不熄灭的长明灯,以此告诉世人,他封下的那个点灯人,永远在他身边。”

“崔白死后,空悬二十年的后位落在了当时的贵妃头上,晏河清驾崩前,他遣人送来了无字匾和刻着崔白名字的灵牌。”

他缱倦的望着我,“你连自己高祖的印章和字迹都忘了么?无字匾和玉牌,都是你家高祖亲手做的,有些东西,在世人面前虽不可言,但都在说给别人听。”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脸柔情道:“我常常想,我无法恨你,我这样的爱你,到底是我的心意,还是这是他们的重逢相遇。我爱你,是情非得已,还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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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白和晏河清的故事,其实本来都是要小公主自己抽丝剥茧找出来的,但笔力不够,憋了半年了,还是匆匆出场让如意说出来了。

剧情上小公主和如意还在走下去,但在情感上,他们的出场就是整个故事的完结

世情非得已还是命中注定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我爱你

少年心

初夏的晚风这样的甜软,他倾过来,软薄微凉的唇轻轻封住我的嘴唇,像雏鸟的轻羽飘落水面,冬日第一片初雪旋回大地,他小心翼翼含住我颤抖的唇瓣,缠绵含吮,好像回到多年前的那一刻,雪夜里的初吻,他只给予我最温柔的对待,不再撷取我一丝的回应。

我长大的这些年里,他给予我的是过分浓郁的、黏腻、磨人的爱,他不仅攻占,同时也在掠夺,但在这一刻我竟然有种幻觉,他原本的爱是如此的纯粹,内敛,温柔又克制。

我颤栗着抓着他的袖角,在他温柔辗转的唇间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真的。”舌尖抵着话语递过来,“他们,可都看着呢。”

他沿着我的肩膀捉住我的指尖,按在他跳动的心口,窃窃低语:“无忧也是爱着我的,对不对。”

我凝视着他的眼,深不见底的黑,盈满我熟悉的那种眼神,脉脉此情谁诉,我轻轻贴着他的耳,呵气如兰:“如意啊...”

我有丹心一片,为君千山万水,从来少年心。

这么宁静的夜晚。

藏着许多秘密的族墓,藏着许多心事的男人。

虽然知道这是大不敬,但半夜乍醒在他怀中,在夜虫相鸣的遮掩下有了甜腻缠绵。

我失神的蜷坐在他怀中,在他缓慢托举下扭动腰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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