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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此良夜(9)+番外

蔺雨落跑到厨房对顾峻川说:“小舟好像缺根筋,他真应该跟你学学恬不知耻…”

“蔺雨落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

两个人就当年究竟谁给谁下了套进行了短暂争吵,而蔺雨舟和李斯琳,一人捏着孩子一只小脚,爱不释手。小朋友每动一下,两个人就同时心虚收手,李斯琳还要加上作揖:“小祖宗,不是我吵醒你啊。”

蔺雨舟就在一边憋着笑。

有时他抬头看李斯琳,她正不厌其烦数小朋友的脚趾头,一根一根轻轻捏,就打趣:“不多不少,正好五根是吧?”

李斯琳笑了,小声问他:“我亲她脚丫儿会不会看起来很变态?”

蔺雨舟摇头:“那我姐夫肯定是老变态。”

“那你替我保密。”

“好。”

李斯琳真的嘟着嘴轻轻亲了一下,又亲一下:“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柔软的脚丫儿了。”

蔺雨舟的心被抓挠那么一下,猛然记起那个晚上,她的嘴唇猛然贴上来,他头脑之间轰然那一下,大厦将倾般压倒他的信念。

“玩够了准备吃饭。”顾峻川来敲门:“离我女儿远点吧。你们两个看起来像要把她拐跑。”

李斯琳根本不想吃饭,她想“吃小孩”,最后是顾峻川像轰苍蝇一样轰走了她。

这一天李斯琳很开心。

她跟顾峻川小酌了一点,起初蔺雨舟不肯喝,顾峻川在桌下踢他,强行给他倒了点酒。

离开的时候宝宝还在睡觉,李斯琳没见到睡醒的小朋友十分不甘,想留下借宿,给顾峻川赶走了。蔺雨舟要打车被李斯琳制止,她提议走一走。夜晚凉爽,有助于消除酒意。

因为临年,街边偶有拉着行李箱准备归乡的人,好几年了,都没好好团聚,这一年都想着回家。这样的行色匆匆是李斯琳过去几年的常态,在她穿越欧洲的旅行里,睡火车站和机场的经历也不是没有过。所以此刻她生出一点感慨来:“回家真好啊。”

蔺雨舟停下来看着她:“所以你还走吗?”

李斯琳想了想,点头:“我还是要走的。我想去很多很多地方。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李斯琳以一种漂泊的心态离开了这里,然后她真的爱上了漂泊。当时的她看起来像在刻意逃避对蔺雨舟的感情,其实不是。她喜欢的东西总是在变,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哪一天,她突然就会喜欢安稳。

这些都说不清。

他们两个走了很久,到了家李斯琳到头就睡。第二天早上睁眼,闻到包子的香味。她揉着眼出去,看到餐桌上的大肉包,馅儿很大,包子皮儿很薄。蔺雨舟脱了大衣招呼她:“趁热吃。”

“你特意去买的?”

“刚好去学校里跑步。”

李斯琳拿着包子咬了一大口:“真香啊!哦不对,我还没洗漱呢!”

她跑去洗漱,看到洗手间的盥洗台上一个玻璃牛奶瓶里插着一朵小花,就探出身体喊:“花也是刚好买的?”

“对。”

李斯琳拿起花闻了闻又放回去,她觉得蔺雨舟有点不对劲。

她准备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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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个超级温暖的“同居故事”,小情小爱饮食男女,在琐碎的日常相处中慢慢靠近,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好,我努力让这个故事治愈一点

第7章 离弦(三)

吃饭的时候显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尤其是在肉包子面前,否则会有“肉包子打狗”的感觉。大口啃包子,汤汁流出来,别管餐桌如何安静,这包子自有它的热闹。带着清大食堂的烟火气的那种热闹。

李斯琳第一次吃清大食堂的肉包子,是跟爸爸一起。那时她六岁。爸爸的朋友在清大工作,请他们吃清大二食堂。食堂里人来人往,大学生们都抱着厚厚的书,他们旁边那桌的学生在争吵“等效原理”,其中一个人说:理论就是用来推翻的!那股子万丈豪情让六岁的李斯琳忘了嚼东西,大眼睛睁着看热闹,心里猜测下一秒他们会不会把餐盘扔出去。

爸爸李润凯问李斯琳:“好玩吗?”

“好玩。”

“那你以后也来这里读书好不好?”

“好啊。”

李斯琳随口应下,那以后别人问她长大想做什么?她说去清大读书,在食堂吃包子跟人吵架。她从小野蛮生长,父母离婚后自由度愈发高。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学习成绩却始终遥遥领先。后来她如愿吃了四年清大的包子。在国外的时候,也尝试自己做。让留校的同学找食堂师傅套近乎学大包子的做法,自己对着学,但就是没有这个味道。大概是少了一点烟火气。

蔺雨舟带回来的包子是热的,李斯琳吃完一个才问他:“从学校到家,包子竟然没凉?”

蔺雨舟就指指胸口:他放在羽绒服里捂着带回来的。他个人觉得包子凉了再加热,味道会减一半。

李斯琳站起来身子探过去揪起他前襟闻了闻,果真有包子味儿。她隔桌闻的时候,发丝擦到蔺雨舟下巴。他微微后仰身体,拿着筷子的手攥起放在桌上,一动不动,僵在那里。

“待会儿脱了吧!我刚好要洗衣服,一起洗。”李斯琳坐回去的时候说,抬头看到蔺雨舟的脸,层林尽染似的壮观的红。蔺雨舟脸红,因为她突然离他近,也因为她提议的一起洗衣服,好像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衣服搅在一起带给人很多遐想。

李斯琳叹了口气:“蔺雨舟。”

“嗯?”

“你总是脸红。”

“我尽量控制。”

“怎么控制?”

“我不知道。”

“你谈个恋爱吧。”李斯琳说:“真正谈一次恋爱,跟喜欢的人有亲密的接触,拥抱亲吻之类,慢慢你就不会脸红了。脸红,是因为你经历少。”

“是吗?”蔺雨舟看着她:“你呢?你现在不会脸红了吗?”

“不会了。”李斯琳说:“我谈过很多次恋爱,已经过了为谁脸红的阶段了。”

李斯琳最后一次脸红的异性是蔺雨舟。第一次见他那天,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那天天气晴朗,阳光不燥,微风吹动他的衣裳,擦到她脸颊。难以察觉的热意从心口蔓延至脸上,她用了很久才压下那久违的波澜。那以后的每一次见面,他从宿舍楼里跑出来,又或者骑着车从她面前经过,她都会如此。

“卫生间的花是学校商店里的阿姨让我买的。她说是昨天剩下的,卖不出去也该扔了。一块钱一朵。”蔺雨舟忽然说道。原本要跟他谈谈的李斯琳听到这句,就放下心来:“我还以为你因为曾经拒绝过我内疚,又因为这几年我没给你涨过房租而觉得愧对我,所以想尽办法跟我示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怕别人跟你示好么?”

“我怕你跟我示好。”

李斯琳吃过早饭主动打扫了餐桌。她发现蔺雨舟拟的租房协议没有任何作用,他们已经不按照协议来了。比如现在,按照协议规定,这一天该蔺雨舟打扫,但李斯琳前面懒惰了几天他就打扫了几天,他自己都没有遵守协议。李斯琳被蔺雨舟感染,觉得在“同居”过程中这种不计较得失不衡量利弊的方式很好,两个人都很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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