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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声(220)+番外

只一息,司玄便认出了眼前人是谁。

他没见过云之墨后来的模样,但心里到底是有些诡异的情愫,毕竟眼前之人曾是他魂魄中分裂衍生而来。

云之墨只是瞪了司玄一眼,再垂眸看向奚茴,压低声音不悦道:“回家!”

“哦。”奚茴的荷包已经做好,自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

云之墨攥紧了她的手腕,滚烫的掌心像是要将她那片皮肤烧着了般。奚茴一步一回头地看向定定站在原处的司玄,想起来她还没与宁卿打过招呼,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若无宁卿的神力护住她的魂魄,也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她了。

奚茴开口:“哥哥……”

云之墨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他只要回想起买了烧鸡一回眸,却在灯火阑珊处瞧见站在一起的男女,心口就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呼呼冷风灌了进去,连带着一大罐子的醋泡酸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不知奚茴是如何看待司玄的,那毕竟是他过去拥有过的身躯,那道身形,那副容貌,他也曾用司玄的身体拥抱过奚茴,亲吻过……

这般一想,心中的憋闷疼痛更甚,云之墨甚至恨不得再折回去毁了司玄的身躯才好!

腕上越来越烫,甚至有些疼,奚茴的心口砰砰乱跳,她知晓云之墨有些生气了,想向宁卿道谢的心就此止住。

反正来日方长,宁卿又不会死,她们总有机会再碰上。

回到银杏庄,今夜庄子里无人。

没成家的跑去与心爱的女子放花灯,成家的也陪着老婆孩子闲逛,云之墨有意放他们一日假,便是为了今晚能与奚茴单独相处。

他准备桃子酒,是他那一山果林中所长的桃子所酿,还特地准备了十步一盏的花灯,几乎将半座庄子点亮。形状各异的花灯一路燃至奚茴与云之墨的房前,这所满是楝树的院子里更是莲花灯座满地满池,彩光熠熠。

奚茴就这么一路走马观花地看过来,心头的跳动愈发狂热。

待回到了房中,奚茴握着荷包,新潮被这一路所见引沸了起来,她仰头才喊一声“哥哥”,滚烫的唇舌便将她虏获,细腰被手臂勒紧,奚茴双脚踮起,整个人被云之墨按在了门上用力地亲吻。

不由分说地,他将她的一切话语都堵了回去,心中酸得冒泡,就连亲吻也下了点儿狠劲,将奚茴的嘴唇咬得又红又肿,这才低头去啃她的肩。

奚茴心口砰砰乱跳,颤着声音问他:“你怎么了?”

云之墨拂去她肩上的细带,一路朝下,声音闷在柔软中,传来一句:“吃醋!”

奚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啊,她大约猜到了如此。

坏心眼地想要逗弄云之墨,奚茴故意道:“为何要吃醋?那人是灵璧神君,哥哥不认得他了?”

正是因为知晓对方是谁,云之墨才吃醋。

他酸得都快将自己淹没了,一双锐利的眼抬眸看向奚茴,却见她正笑盈盈地望向自己。朱红色的金鱼灯歪在了她的脚旁,照亮二人的脸,云之墨抬起她的腿挂在腰间,用力逼近她。

“笑什么?”他问:“知晓了我吃醋,还不说些好话哄我?”

奚茴倒吸一口气,晃了晃腿道:“我笑你吃醋吃得好没道理,那人是灵璧神君,我与他又无干系,非要扯上点干系,那便只因为宁卿,你吃他的醋做什么?”

“那具身体……”云之墨握住奚茴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小铃铛,你看着我。”

“嗯,看着你呢。”奚茴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患得患失,无非是因为他曾占用了司玄的身躯,又用司玄的身躯与她相爱,可爱是从心里生出来的,与一个人拥有什么相貌无关。

她又不喜欢司玄,甚至与那人站在一起说不上两句话,当初与她在封印之地说话,躲进铃铛里帮她杀人,变成了她的鬼使陪在她身边的人又不是司玄,便是那具身体又如何?

拥抱她的,亲吻她的,从始至终只是云之墨。

二人都知晓的事,偏偏云之墨还要吃醋。

两双眼深深地望着彼此,云之墨吻上了奚茴白嫩的手臂,直勾勾地看向她的眸子,见她眼中倒映着自己,是他如今的样子,是他此番痴狂。

他哑声道:“我想入你。”

奚茴红了脸,往日做这种事他又没非要经过她同意,为何今日却特地说出来?

有些羞耻。

偏云之墨还耸着身子问她:“给不给我?”

奚茴将手里的东西往他怀中一扔,呵了声道:“给你!”

一语双关。

铃铛声传来,云之墨垂眸去看,便见到了个丑得要命的荷包。

他一手搂住了奚茴,另一只手拿起荷包仔细去看,又见荷包下挂着的铃铛,心口砰砰跳得厉害,再想起她这几日总像是藏着什么东西的模样,云之墨又如何能不知道这荷包是她亲手做的?

“真好看。”他道。

指腹抹过每一个针脚,云之墨的心都像是泡在温水里融化了般,什么醋也吃不出酸味儿来了。

银杏叶,小铃铛,尤为有意义的荷包。

“我要日日挂在身上。”云之墨说着,放下奚茴:“现在就挂!”

奚茴也不阻止他,她亲眼见云之墨将那丑荷包挂在身上了,多余的彩色打乱了他一身玄衣的稳重,云之墨抚了又抚那荷包,道:“我也有样东西要给你。”

奚茴问:“是什么?”

云之墨从袖中拿出了一本蓝皮书递给了奚茴,奚茴不解地看了一眼书封,脸上顿时红了起来。

《金庭夜雨》四个字,便是她识字不多也能认全了。

翻开书页,里面果然是些熟悉的画,往日她不懂,以为这是练功,见男女赤身缠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后来是懂了,只是到底没机会与云之墨一起看书。再后来……她如今与云之墨什么事没做过?这书中好些姿势瞧着都有些眼熟,想来这本书早就被云之墨翻烂了,便是这女子趴在窗边,男子从背后抱入的姿势,前几日才在她身上重现。

“你……”奚茴一时间觉得手中的书有些烫手,可翻着又停不下来:“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云之墨道:“这是两千多年前的绘本了,一千年前便被传为禁书,想找到真不容易,花了许久功夫才被我重金买来,赠与你,我们一起看。”

奚茴:“……”

云之墨见她还凌乱的衣裳,羞红着的脸,与那双充满好奇睁圆了没从书上挪开的狐狸眼,他笑着弯腰凑上她的嘴角吻了一下,道:“现在就看。”

不等奚茴答应,云之墨便将人抱了起来,直往床榻走去。

他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把人放在了圆桌上,抚着奚茴的肩头,一边吻她一边去解她腰上的衣带道:“今日先看这一页。”

云之墨对《金庭夜雨》的确已经滚瓜烂熟,随手一翻就翻到了桌案云雨图。

奚茴的心口咚咚直跳,眼见着云之墨将腰背弓起,抚着她的膝盖,头颅顺着胸腹越有往下之势,腰窝一软,整个人像蜡似的,化成了一滩。